“朝見霞光散霧,卻有遊雲遮目。往世隨風去,悲歡如夢空度。尋路,尋路,風起散得日幕......” ...... “知了...知了......”沉睡數年的蟬們終是破土而出,它們高聲宣誓著自己短暫的新生,這聲音傳到這位十二歲的少年耳中,也宣告他夏日的來到。 世上有多少不公無人能夠說清,李廣寒居於一處落魄的小山村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足夠這裡的人們茍活。 可一場突如其來的乾旱,使得他們家中舊日無糧,若生存是場遊戲,那李廣寒這位本就瘦肉的少年,便成為了這場災禍的第一批失敗者。 他的家人早在朝暉未現之時便已去山中尋食,李廣寒看著世界迎來破曉,他卻心知自己要走向他的黃昏。 “你是誰?”李廣寒虛弱的問。 一人踏步從虛空中走出,吟著那首《如夢令》,見來人,李廣寒又問:“你是來接我走的?和畫本上的牛頭馬麵不一樣啊......” “哏哏哏,什麼牛頭馬麵,吾字“草葉”號“生輝居士”,那人笑了笑,後問:“此次前來也並非帶你歸去,我且問你,你可有不甘?” 李廣寒猶豫了一會兒,後答:“我......我確實不想窩囊的過完這一生......” ...... 這是一個時代的故事、一首長篇詩、一記通天謀。 世有九州,大陸東南側有一州,名曰“生行滄州”,其有一國,名“閆”。閆國有一城,稱名“延安”,城內又有一家,家中之主姓“白”,家有良田萬畝,金銀無數,可謂是一屆豪強。 夜半三更,白家屋簷上,有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如黑貓一般地飛速而行。“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清明剛過,小雨無邊無際地落下,如煙一般,讓整個延安城變得朦朧。 那黑衣少年後麵的屋簷下,有著幾位壯丁氣惱萬分,他們叫罵道:“小子你沒完了是吧?幾次了,別讓俺們追到你,要不然把你腿打斷,把它拿去喂了狗!” 顯然這位少年不是第一次“光顧”這戶人家了。此時他正抱著一個匣子,在一處拐角處,奮身一躍,身影便消失在那幾位憤怒壯丁的視野裡。 ...... 這位黑衣少年名為“陳玄”,身居在延安城外街,外街是城中非常有特色的地區。居住在這裡的人們“民風淳樸”,他們從小就受著坑蒙拐騙的“良好教育”的熏陶,十七歲的陳玄與小他五歲的弟弟陳隆從小就在此地長大。 可陳玄的父親是一個怪人,嗯,至少在這個時代很奇怪。此時正值戰亂,各掃門前雪成了常態,他卻是方圓十裡出了名的爛好人,撿了兩位孤兒,養大未成年。 去年冬天,陳玄父親怕兄弟二人挨凍,就把自己過冬衣物裡的棉花偷偷塞進兄弟二人的棉衣中。 春節過後的某天晚上,剛打完柴歸來的陳玄和他弟弟陳隆回到家中,就看見他們那位善良、膽小、平凡而又偉大的父親身體僵硬地坐在破舊的木椅上,手上還有半個尚未削完的爛蘿卜根。 他熬過了寒冬,倒在了春暖花開的季節,陳玄努力把沉重的心情平復下來,因為他知道他還有弟弟需要照顧。 他四處尋了幾張破布,與弟弟陳隆一同在延安城外西邊大林子中潦草埋葬了逝去父親。 陳玄自小營養不良因此身體比較瘦弱,找不到適合的差事,便隻好以盜取他人財物來維持兄弟二人的生活。 ...... “小少爺常來玩啊。” “是啊小少爺,常來玩嘛。” 一聲聲嬌弱入骨的話語在這雨夜裡格外突兀。 “哈哈,一定一定,小爺我說到做到!”一位喝的爛醉如泥的白衣少年迷迷糊糊的說著。 這位少年乃是前文所提白家之子,名曰方絮。因白家家主老來得子,家中之人甚是寵溺這小子,而他也是生的麵目白皙清秀,但是看相貌,方知老天爺要賞飯吃。 白方絮今日十六歲生辰,成人之際他便與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在這有著歌舞琴棋,也可談情說愛,對男人有莫大吸引力的地方來載歌載舞,甚是逍遙、好不快活。 酒醉神迷,白方絮與他那幾位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在街上踉踉蹌蹌地走著。在一處拐角,他們看見幾個壯丁拿著棍子在那藏著,不知埋伏著何人。 那幾位壯丁便是白家派來埋伏盜賊的,看見自家少爺喝成這番模樣,也隻假裝沒看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來緩解尷尬。 白方絮興許是喝多了,竟沒認出自家的這幾個壯丁。過了不久,因是被這雨淋的有些煩了,他便指著天怒聲罵道:“下下下!下個沒完了不成?” 話聲未落,白方絮便看見一身黑衣,身材瘦弱的少年從墻頭翻來,白方絮似乎思考了一下...... 後笑了笑,繼續說到:“小子,今個兒小爺生辰,行行好,西邊那有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手持棍棒,因是討債的,我家便有這般手下,可是找你的?” 陳玄愣了一下,挪了挪手上的匣子,以方便鞠躬,隨後道了聲謝,便朝著反方向跑去。而白方絮身旁的狐朋狗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藏邪笑,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白方絮酒勁被這雨淋的微微消散了些,後知後覺的想道:“這幾日被偷東西的人家有,還挺多。被偷最多而且可能有壯丁埋伏抓賊的,有,且隻有一家......” 心念及此,白方絮酒瞬間醒了,剛想警告他那些狐朋狗友不要去亂講話,便看見那幾個人如脫了韁的野驢般,撒了歡的亂跑著,轉眼間就消失在這個黑夜中,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著,把白方絮的心澆了個透心涼。 他此時的身影顯著格外淒涼啊,一個人在雨中繚亂,欲哭無淚地念道:“完了,完了,這下喝大了,老爺子若是知道了,小爺我不會挨揍吧?” ...... 與此同時,延安城城門外,站有一白衣老翁,老翁持劍而立,麵帶犀利,死死望著遠處,似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