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甲板上的欄桿,吹著海風,和輪船內部不同,外麵的空氣更加充滿自由,裡麵已經被一種叫“利益”的氣氛充斥。 遠處的烏雲有些厚重,閃電的光線也有些頻繁,看來暴風雨就快來了。 冷風拍打在左澤秋的臉上,讓他的醉意緩解了一些。 黑夜下,一個人影從頂樓走下,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左澤秋,不自覺地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可是懷中一晃而過的珠寶在輪船上燈光照耀下十分顯眼。 除了他以外,還有好幾個陸陸續續從頂樓走下,都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黑夜之中,甚至還有意地避開燈光,仿佛這樣就能藏著自己的身形,悄悄保存口袋裡的寶貝。 果然,在利益麵前,即便是光鮮亮麗的貴族們,也藏不住自己的本心。 忽然,一道身影闖入左澤秋的視野中,雖然他穿著黑色的禮服看不清臉,但他和前麵那些人的小心翼翼不一樣,他大步踏向頂層,堅定地就像即將勒馬入疆的將軍。 直到左澤秋借著烏雲縫隙中灑下的微光,看到他手中那散發攝人寒光的短刀,那是一把比寒風更讓人清醒的利刃。 左澤秋第一反應是去找船上的安保,可在甲板上的他找到安保可能就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製定詳細計劃的左澤秋咬著牙跟著人影爬上頂層。 頂層的豪華包廂內。 謝守成正背對著門口坐著,在檀木製的辦公桌後閉目養神,身旁堆著的,是晃得人睜不開眼的珍寶。 門被推開,謝守成的聲音傳來,“挑一件喜歡的吧。”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謝守成轉過身,看到的卻是一張年輕的臉龐,驚訝了一瞬間,“你怎麼來了?” “父親,你不該回來的。”冷漠的語言從來者的口中說出,“你應該死在十年前。” 謝守成的眼神變得冰冷,“我也以為我會死,但是我命不該絕!” 來者,也就是謝守成的兒子,眼神死死盯著自己的父親,“你和那件東西做了什麼交易?” 謝守成沒有回答他,而是起身將目光投放到腳下的輪船大廳內,“和它交易的,不是我,是這些人,是這些人的貪婪!” 男人沉默不語,冷冷的目光絲毫沒有挪開謝守成的身體。 謝守成自言自語,“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些人,壓根沒有一個是貴族!全都是來自社會的最底層!他們自以為這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可是他們無知!壓根不知道,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來到他們身上!” “所以他們拚了命,偽裝自己,隻為了自己看上去更像所謂的上流社會。” “當他們騙過自己,認為自己已經是上流時,一串看上去的不菲的珠寶就能讓他們原形畢露,變回那個貪婪的模樣!” “可笑嗎?滑稽嗎?這就是人性!” 謝守成的臉龐變得猙獰,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瘋狂,是嘲笑,是看透人性後的得意! 男人閉上眼睛,抽出貼在袖口的利刃,大聲嗬斥,“你瘋了,那東西會吞噬你的理智,你還不懂嗎!” 謝守成反駁道,“是他們的欲望在吞噬他們自己。” 眼看自己說服不了麵前的父親,這位兒子毫不猶豫的用手上的短刀刺向謝守成! 謝守成絲毫沒有躲開的打算,眼睜睜地看著泛著寒光的利刃不斷靠近自己。 突然一陣黑的光芒從謝守成體內湧出,好像有了實體一樣,沖撞在拿著利刃的兒子胸口,將他撞飛出去。 並且不斷有黑色的光芒從船上匯聚而來,在謝守成身上的黑色,越來越加深了。 看到這一幕的男人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神秘的力量,和十年前相比,更強了。 因為十年前,掌握這股力量的人,就是男人自己。 另一邊,輪船的控製室內。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一個身影緩緩操縱著輪盤,將輪船的軌道慢慢改變,在海麵上形成一個優美的弧線。 這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發生,船上的所有人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 嘭! 男人的身影從門中被砸飛出來,巨大的沖擊力讓男人的嘴角不斷流出鮮血。 謝守成的整個人已經被黑色環繞,此刻的他宛如從地獄走出的厲鬼,眼神中有的僅剩下對生命的戲謔。 男人艱難扭過頭,卻看見一個穿著發白襯衫的少年蹲在旁邊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左澤秋看著麵前和自己對視的男人,不由得愣住了。 等會!劇本是不是不太對,為什麼飛出來的是他! 他不是手握利刃,一幅強者畫風去找謝守成的麼? 難道還有高手!? 轉頭就看見渾身纏繞黑色的謝守成從門內緩步走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左澤秋嚇得大驚失色! 這是什麼?霸王色纏繞嗎? 為什麼現實中會有這個?! 而且這造型,是人類應該有的麼?怎麼像西方電影中的惡魔一樣,除了缺兩個角之外。 謝守成看到躲在角落中的左澤秋,將目光對準左澤秋,一道宛如來自地獄的低語響起,“又是哪裡的老鼠?那就獻出你的欲望吧!” 從謝守成身上分出的一股黑色瞬間向左澤秋襲去! 可那股黑色的光在左澤秋麵前環繞一圈,仿佛是在打量麵前的左澤秋,又轉了一圈後,卻又停滯不前了。 “嗯?”謝守成被眼前的一幕所驚訝,麵前的這個少年,竟然沒有貪婪的欲望,不能成為自己力量的源泉! 受傷躺在地上的男人看到這一幕,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光芒,一把將左澤秋拽起,將一枚徽章塞到他手中,接著艱難起身,“快走!帶著這個去找一個吳立海的男人,告訴他,那東西出來了。” 說罷,男人手中的利刃立馬飛出,精準地劃過吊著救生艇的繩子,救生艇就這樣重重摔在水麵上。 失去武器的男人,卻依然站在謝守成的麵前,隻給左澤秋留了一個背影。 左澤秋僅有一瞬間的慌神,就立馬沖了出去,此時此刻不是聖母心泛濫的時候,自己必須要逃!男人是在為自己拖延時間,而且很有可能是用命來拖! 可這一行為自然惹怒了謝守成,一道黑色化作尖刺,毫不留情得刺穿擋在他麵前這位,也就是兒子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