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烈日高懸。 夏季的渝城作為國內四大火爐城市之一,非洲人來了都得喊聲“真他媽的熱”,然後連夜坐飛機回非洲避暑。 陳今柯躺在空調房裡,也不太想出門,但他答應了妹妹下午要去學校接她,自然不可能失信,出發之前,他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 “喂,媽,你今天下午忙嗎?” “怎麼了,兒子?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趙玉嬋充滿慈愛的聲音傳入陳今柯耳中,讓他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沒什麼事,我就是昨天答應了麥麥,今天下午要去學校接她。” “真的嗎?兒子,這麼說,你待會兒要來渝北?”趙玉嬋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 “嗯,我打算在渝北呆一個月,讓我爸一個人呆在銅梁。” “嗬嗬嗬~” 趙玉嬋笑得很開心:“兒子,你能來媽媽身邊,媽媽當然高興,但是媽媽待會兒還有好幾個會議,可能會晚點回家,你和麥麥讓家裡的阿姨做好晚飯先吃。” “行,媽,你忙你的,我會照顧好那丫頭的。” “嗬嗬嗬~……我兒子真是長大了,媽媽先不跟你說了哈,秘書來叫我去開會,晚上見。” “好。” 陳今柯掛斷了電話,心中莫名舒暢,有媽的孩子是個寶。 他收拾好錢包,輕裝出發,結果剛剛打開門,就見到趴門上偷聽的老爸一個踉蹌,差點摔上一跤。 陳朝暉穩住身形,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兒子,你要去渝北一個月?” “對啊。” “那我怎麼辦?” “銅梁離渝北又不遠,你想我了就去看我唄。” “我也想啊,但我不敢。” “……” 陳今柯無語地看著父親,嘆了口氣,認真道:“爸,我知道你想做出一番事業,在我媽麵前證明你的能力,但我媽並不嫌棄你窮,她是個女強人,缺的並不是一個更有錢、更有能力的老公,而是一個能給她依靠、給她溫暖的家的男人……吃軟飯,真的不丟人。” 陳朝暉本來還挺感動,結果聽到“吃軟飯”三個字,臉色一下就黑了。 陳今柯拍了拍老爸的肩膀:“多的不說了,我該走了,麥麥要放學了。” “等一下!兒子,伱這一走了之,我連生活費都沒了。” “……” 陳今柯啞然失笑,然後給了可憐的老爸三千塊:“昨晚你給我的,夠一個月生活費了吧?” “能再多給點嗎?” “還想去鉑金瀚?” “怎麼可能?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陳朝暉義正言辭,他頓了頓,又道:“但我總得有點娛樂活動吧?比如你蘇叔叫我去打牌,我能不去嗎?畢竟我們兩家是未來親家……” “誒?誒?陳今柯,你這是做什麼?” 陳朝暉看見陳今柯將他手中的三千塊又抽了一小半回去,頓時瞪大了眼睛。 陳今柯收了錢就走:“少打點牌,也少做點白日夢。” “什麼少做點白日夢?” 陳朝暉疑惑,等到陳今柯出了玄關,他才反應過來:“喂!你小子是不是和幼橙吵架了?”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陳朝暉覺著莫名其妙。 樓道口,陳今柯正等著電梯,這時,隔壁的房門開了,蘇幼橙走了出來。 “今柯,下午好呀,你要出門嗎?”高單馬尾的美少女甜美地笑著問道。 陳今柯看了她一眼,這丫頭的腳還是有點不自然。 但他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而蘇幼橙這時又開心地說道:“我也是。” “……” “今柯,你去哪兒啊?” “圖書館。” “這也太巧了吧,我也是誒。”蘇幼橙瞧見陳今柯進了電梯,她也趕緊進去。 知道這丫頭又要纏上自己了,陳今柯直勾勾地看向她,正色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 蘇幼橙心中苦澀,她昨晚想了好久,始終沒想明白,自己哪裡做的不好了? 明明就是今柯瞞著自己去參加同學聚會,還跟那些女同學拚酒合影,我不過是去質問了幾句,他就跟我分手,怎麼說也不是我的錯呀。 但少女此刻還是甜甜地笑著:“我知道啊,可我們還是好朋友,還是青梅竹馬,不是嗎?” “我不跟偏執狂做好朋友。”陳今柯禮貌地笑了笑,眼神中卻有一抹不耐煩。 蘇幼橙愣住了,好奇道:“我是偏執狂?今柯,我哪裡偏執了?我很正常。” “精神病人一般都說自己不是精神病。” “什麼?” 蘇幼橙難以置信,她氣鼓鼓地瞪著少年,雙手叉腰:“陳今柯,你才精神病!” 陳今柯微微聳肩,堪堪道:“昨晚我去鉑金瀚了。” “鉑金瀚?是什麼地方?” “商務,可以點一排姑娘摸摸唱的地方。” “什麼?今柯你……你……” 蘇幼橙肺都快氣炸了,同時又極盡委屈,晶瑩的淚花迅速在她的眸中湧現,匯聚成了豆大的淚珠。 不多時,這些滾滾淚珠便開始完全不受控製,“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今柯……你、你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少女的情緒快要崩潰了。 “所以,忘了我吧,我是個渣男,你為之付出真不值得。” 電梯到了,陳今柯說完就走,快步離開,而蘇幼橙追了出去,看著陳今柯狠心離去的背影,她卻是又愣了好一會兒,不多時,小姑娘泣不成聲。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蘇幼橙蹲在電梯口旁的墻邊,抱著膝蓋,悶頭痛哭。 另一頭,陳今柯已經坐上了去渝北的出租車,心中想的也全是蘇幼橙,自己剛剛那樣說,未免有些太傷人了,但不合適的感情就應該這樣,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陳今柯真的沒有把握將這個病嬌青梅小女友調教成一個正常人,分手雖然殘忍,但長期來看,對兩人都好。 想著想著,陳今柯陡然笑了,今天之後,幼橙應該就會對自己死心了。 …… “幼橙,幼橙?你怎麼哭了?” 陳朝暉一下電梯,就瞧見蹲在墻邊抱膝哭泣的蘇幼橙,他趕忙關心問道。 蘇幼橙抬起頭,瞧見是陳叔叔,頓時就更難受了,這丫頭這會兒梨花帶雨,張了張粉潤小嘴,又難以啟齒,她不想讓今柯爸爸知道他去過鉑金瀚。 “嗚嗚嗚……” 小姑娘繼續埋頭痛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陳朝暉一臉茫然,他問道:“是不是今柯跟你吵架了?他欺負你了?” “不、不是。” 蘇幼橙梨花帶雨的精致臉蛋埋在膝蓋裡,堪堪甩了甩高馬尾。 “那你為什麼哭啊?” “嗚嗚嗚……陳、陳叔叔,我、我沒哭,嗚嗚嗚……” “……” 陳朝暉一下變啞巴了。 這丫頭真是從小到大都偏執啊,明明哭得聲音都快啞了,還不承認? 不過,她到底為了什麼啊? 陳朝暉決定給兒子打個電話,質問一下,剛掏出手機,這時,秦莽來了。 “陳叔叔……呃,幼橙?你怎麼哭了?”秦莽一來就瞧見蹲墻邊的少女,不禁十分錯愕,這小魔女居然還會哭,發生了什麼事? 一定是今柯,這個世界上,隻有他能將蘇幼橙壓在身下! 蘇幼橙抬頭看了一眼秦莽,他怎麼有一隻眼睛被打腫了? 少女沒有細想,也不關心,又埋頭繼續哭了起來,眼淚似不要錢一般。 陳朝暉也拿她沒辦法,隻能問向秦莽:“大莽,你來找今柯嗎?” “是的,陳叔叔。” 秦莽笑著點點頭,憨厚道:“昨晚在鉑金瀚,多虧了你們幫忙,不然我爸發酒瘋,我不知道得被他揍成什麼豬頭。” “哈哈……”陳朝暉笑了笑,他也沒想到秦莽老爹酒品那麼差。 而蘇幼橙突然抬頭,哽咽道:“鉑金瀚?秦莽,你剛才說什麼?”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