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二舅,老舅。” 王青鬆看著院子裡的三個人,高興的喊了一聲。 幾人都是黑瘦黑瘦,個子也不是很高,隻有一米七五左右,最矮的一個隻有一米七左右。 正是大舅陳永強、二舅陳永柱,老舅陳永根。 自己親娘陳花,是家裡老三,還有一個小姨陳梅沒有過來。 隻是幾個人都是略帶浮腫,不過不是很明顯。 “小鬆~” 幾人看著他也是樂嗬嗬的笑著。 王青鬆剛準備說話,伸頭一看,隻見大院門口一輛騾子車,一個老頭正在門口栓繩子。 立馬高興的喊了一聲。 “姥爺!!” 不搭理三人,直接去了門口迎接。 老頭此時栓好了騾子,看到他過來將鞭子丟在了車上。 車上還帶著一些東西。 老頭看著他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絲的埋怨:“分家這麼大的事情,不跟你大哥二哥說,也不跟我們說,你一個小孩就這麼自己做主了?” 身後幾個舅舅也掉頭走了回來。 老舅陳永根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就是,居然是光屁股讓人趕出家裡來了。你小子怎麼想的?虧你小子還會識文斷字呢!” 隨後嘀咕道:“你把我們叫來,你大哥他們叫來,他們那邊把人叫齊了,我還不信能把你趕出家裡來。” 王青鬆有些不好意思了。 “姥爺,我知道,把你們叫齊了,我是不會吃虧。但是……” 說到這裡,停了一下。 看到他的表情,老頭收起了唬人的臉,嘆了口氣。 “本來我還以為你隨了你爹的性子,沒想到,還是隨了你娘。你是不是怕人背後戳你脊梁骨?有什麼好怕的?那是老王家的房子,你有什麼好怕的。……” 說了一半,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你了,一會我去找你們隊長。你不懂,他還不懂啊?” 王青鬆砸吧一下嘴,說道:“姥爺,算了,娘說了,做事留一線。” 老頭聞言嘆了口氣,對著旁邊的人說道:“老大,把東西搬進去。” “哎,好!” 旁邊個子最矮,年齡最大的一個人開口應答了一句。 三個兄弟就一起去車上搬東西了。 而老頭則是站在旁邊從腰上掏出一根焊煙,裝了一些玉米須。 拿出手上的火鐮用一塊黑黑的石頭,在那裡擦個不停,好一會才把焊煙給點著。 隨後背著手離開了。 王青鬆看著大舅他們在搬東西,看了一下,都是舊的東西。 舊水缸,舊麵缸。 看到這些東西,他鬆了口氣。 以前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破家值萬貫,要添置的東西可不少。 不說其他的,光是水缸和麵缸就是麻煩,不然用都沒得用,他還準備去買新的呢! 這下好了,給送過來了。 隨後他對著正在乾活的老舅陳永根笑道:“老舅,你們怎麼知道的?” “這不是家裡沒洋油了嘛!小軍去大隊打油,碰到你姐,你姐把你的事情說了,你姥爺聽你姐說家裡什麼都沒有,我們勻了幾樣過來。不然你這日子怎麼過?” 王青鬆恍然。 小軍,是大舅家的二兒子陳海軍,海字輩,他的表哥。 以前就是二蛋叫著。 55年開始弄戶口本以後,才取了個正式的名字。 同樣的,他們以前也都是小名的叫著,就這名字還是請大隊裡識字的先生,用了一升苞米取的。 至於大舅幾家。 老頭子比較好麵子,也比較強勢。 父母在,不分家。 用老頭的話說,兄弟齊心,才不會被欺負。 所以把三個兒子都弄在了一塊,老兩口跟著老大住主屋,但是也給老二和老三在東西廂房各自起了三間土房子。 吃喝都在一起。 就算大孫子都生孩子了,也沒分開。 小矛盾肯定是有的,但是大矛盾倒是沒什麼。 舅舅們幫忙,他不能看著啊! 過去準備拿小東西。 看到一個竹殼的舊暖水瓶,對著剛過來的大舅說道:“大舅,暖水瓶有了,這個你們帶回去吧!” 暖水瓶的價格還是比較貴的,兩塊多一個呢! 這些東西他都能買到。 東西給他了,姥爺家裡估計到時候肯定會有人嘀咕。 大舅聞言不在意的笑了笑:“沒事,我們幾個住一起,多一個少一個不影響。” 王青鬆遲疑了一下,怎麼可能沒影響。 他記得姥爺家一共就三個。 還有一個掉了尾巴不保溫了。 給了他一個就剩下倆了,這晚上都喜歡打一瓶熱水放炕頭,特別是冬天,有時候炕熱的燒心,晚上要是渴了還能喝點水。 剩下兩個給誰家? 又是個問題。 “大舅,這個我不要。” 一邊說,一邊將東西給奪了過來,放在了板車上。 “這…………” 王青鬆看著大舅遲疑的表情,說道:“大舅,先放這,一會姥爺過來了我跟他說一下。” 聽到這話,陳永強猶豫了一下。 最後點了點頭。 “那行,先放這裡放著。” 說完去拿剩下的東西了。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 不過裡麵有二十斤玉米粒,和半塊條帶著魚頭的鹹魚,說是給他暖房用的。 王青鬆看著糧食,沒有說話,等過了今天再想個辦法找補一下。 想想,趕忙去馮寡婦家,把小麥給叫了過來。 “大舅、二舅、老舅!!” 小麥進來以後,就對著幾個人招呼了一下。 老舅陳永根揉了揉她的頭,看著她的臉,一臉的心疼:“這丫頭怎麼弄成這樣了。” 他們本身也是浮腫,不明顯。 那是因為糧食都給孩子們吃了,就這樣得少吃多少糧食才腫成這個樣子。 王青鬆站在那裡,輕聲說道:“去城裡醫生看了。醫生給開了點黃豆和人造肉,說吃完就能好了。” 幾人見狀也是嘆了口氣。 現在年景都不好。 就今天帶來的二十斤苞米,那都是從牙縫裡節省出來的。 王青鬆看著幾個人站在屋裡,趕忙對著幾個人說道:“大舅,這連個板凳都沒有,去炕上坐吧。” 幾人聽到這話,就進了裡屋。 而小麥則是緊緊拉著哥哥的手有些害怕。 老舅看到他的動作,奇怪的問了一下:“小麥,怎麼了?你怕什麼啊?” “哦,沒什麼,這以前是別人的房子,好久沒住人了,缺了點人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她有些害怕吧。” 王青鬆趕忙製止。 免得一會又是惹人擔心,還得解釋。 畢竟這房子隻有自己村裡的人知道,其他人不清楚。 小麥見哥這麼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感受到哥哥拉了一下自己,最後還是茫然的沒有說話。 這個小動作,幾個人也沒注意。 都在那裡打量著這個屋子。 大舅看了一圈,點點頭:“嗯,是少了一些生氣,到時候擺事一下,住一段時間就好了,這窗戶得弄好,不然的話晚上吹風受不了。” 一邊說。一邊拿出和姥爺一樣的焊煙和火鐮,準備抽焊煙。 其實就是玉米須,這玩意不用切。 而且味道足。 其他兩個兄弟自然也是同樣的動作。 看到這一幕,王青鬆想了一下,離開了屋子,去了對麵的房間裡。 拿出了那拿條煙。 快速拆開以後,打開了一包。 把煙盒子收起來,拿著散煙出來。 “大舅,給你們煙抽!” 東西遞給老舅,順便將火柴給遞了過去。 “咦,你哪來的煙啊!” 老舅好奇的接了過去,隨後驚訝了一下:“大前門,還是帶嘴的呢!這好東西啊!來,嘗嘗這甲級煙……” 甲級煙,那都是城裡乾部抽的煙。 一邊說,一邊將煙遞給了兩個兄弟。 王青鬆則是在那裡笑著解釋了一下:“這房子之前不是有窟窿嘛!我找人補了一下,二哥讓我帶一點煙回來給他們散著抽。”
第六十二章,那都是城裡乾部抽的煙(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