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跨上嘉陵70摩托,很熟練地發動起來。 老頭這個摩托車,他初中的時候就開過,這時候開著它前往裡餘鎮,大約三十幾公裡,很有一種與老戰友並肩作戰的感覺。 臨出發前,李茂還跟褚平打了個電話,說要在港口鎮那邊中途歇歇腳。 等見到褚平的時候,發現他興致不高,問起話來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 “你狗日的什麼情況?” 李茂覺得有些納悶,記得那會兒即將要工作,褚平可是興奮異常,在電話裡都是問東問西的。 “我連續幾天給康師姐打電話,”褚平很沮喪,“也沒說別的,都是瞎聊嘛,就是想先熟悉熟悉,再看看有沒有機會。” “也可以啊,追女孩子怎麼可能一蹴而就,小火慢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李茂贊許道。 “可是,她昨天直接跟我說,跟我沒有共同語言!”褚平臉色黑乎乎的,一點即將工作的激動都沒有。 “實在不行就換人唄,那個,那個叫韓冰冰的也還可以啊。”李茂笑著給了他一根煙。 褚平點上吸了兩口:“你以為我什麼人都追?” 李茂剛給自己點上煙,聽了這話,心想,這小子敢情還看不上人家。 “你也沒有必要在意,港口小學未婚女教師肯定很多,少了一個康雪琪,沒準還會有米雪琪。” 褚平還沒從傷心中走出來:“我大概以後不會去輕易追女孩了。” “我覺得你錯了,”李茂搖搖頭,“最好的辦法,就是遇到一個未婚的,就去追,把網撒大一點,總能抓到一條魚的。” “你這不是花心麼?”褚平質疑道。 “談戀愛就像做生意,尋找客戶,你不得都去試試才知道,哪個能成為你的客戶?” 李茂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侃侃而談:“而且你表白的對象多了之後就會知道,拒絕你的人多了去了,她康雪琪又算個什麼東西!” 褚平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手指夾著煙,努力思索著。 李茂繼續說著:“康雪琪總的來說對你還算不錯的,她起碼還委婉地跟你說什麼,跟你沒有共同語言,以後少不了有人跟你說,滾一邊去,那才叫無情呢。” 褚平這才明白過來,惱怒地剜了李茂一眼:“你嘲笑我?你自己又能好到哪兒去?” 李茂一根煙抽完,往下扔去,踩了踩:“說得也對,我現在也是孑然一身,不過,我馬上要去追柳雲卉,你去追康雪琪,我們看誰先能夠得手,要不要賭一把?” 褚平雖然剛才很是不忿,但要跟李茂賭一把,他還是不會應邀玩這個必輸的遊戲,但他卻奇怪道:“你跟周采薇就徹底結束啦?” “都特麼的沒開始,又哪來的結束?”李茂搖搖頭,突然想起件事來,“你倒提醒我了,我手機號碼還沒來得及告訴周采薇呢。” 說完,掏出諾基亞8210來,編了個短信發給周采薇:這是我的號碼,李茂。 褚平眼睛都直了:“你狗日的都有手機了?” 隨後又有些喪氣:“我跟我爸媽說,也要買個手機,他們怎麼都不同意。” 褚平馬上在港口小學上班,距離家就幾步路,他爸媽認為花這麼多錢買個手機,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加上褚平父母都是廠裡的工人,收入狀況一般,真要是花上三四個月的工資去買一部手機,也的確舍不得。 李茂剛想說什麼,手機卻響了,一看是周采薇打過來的,趕緊接了:“你好啊,周老師。” 周采薇笑著說:“有錢了就立馬給自己買了部手機哇。” “剛買就給你發了短信。”李茂睜著眼說瞎話,他手機都買二十個小時了。 周采薇心情不錯:“是嘛,很榮幸啊,那以後我們就可以經常聯係啦。” “我們之前沒有經常聯係麼?”李茂也笑著說道,“以後工作起來比較忙,還是先發短信的好。” 這要是在追求柳雲卉的時候,周采薇突然打電話過來,那就不太好了。 周采薇哪裡想到他的想法,還點點頭:“對對,還是你想得周到。” 掛掉電話後,隻見褚平一臉的幽怨:“老李,你剛才還說要去追柳雲卉,這會兒又跟周采薇聊得熱火朝天的,你幾個意思啊?” “這兩者矛盾嗎?”李茂笑嘻嘻地。 “有機會我一定要告訴周采薇。”褚平憤憤不平。 “正好,周采薇前天還跟我說,要找你算賬呢。”李茂壓根就不怕,反而威脅道。 褚平一愣:“她找我算什麼賬?” 李茂嚴肅起來:“她聽人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那會兒造謠說什麼我要入贅她們家,以至於把我這個優質男人嚇跑了,不找你算賬才怪。” “這個,”褚平嚇了一跳,“我隻是隨便說說的。” …… 在港口鎮跟褚平一道吃了個簡單的午飯後,李茂頂著炎炎烈日,騎車往裡餘鎮趕。 裡餘鎮瀕臨大江,水網密布,卻交通不便,從港口鎮進入裡餘鎮隻有一條十米左右寬的石子路,嘉陵摩托在上麵開著還有些顛簸,好長時間沒有這樣遭遇的李茂,感覺屁股都快散架了。 裡餘鎮鎮區,主要圍繞著一條南北路展開,沿街都是住戶,都利用位置優勢開著各種店,或者租給別人開店,一南一北有兩家較大點的超市,這基本上構成了裡餘鎮的全部商業區域。 在中路差不多中間的位置,有一條東西向的水泥路,向西再走一公裡,就到了裡餘初中門口。 “時隔二十多年,沒想到哥竟然又回來了!” 車停在學校門口,李茂的回憶瞬間回到了當年。 當年雖然在這裡混得不愉快,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那些糟心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李茂重生之後,也不會允許讓自己不愉快的事再次出現。 他感覺自己應該再帶一把掃帚過來,將犄裡旯旮的那些東西全都一掃而空。 那樣的話,情況就會完全不同了。 正當他對著“春州市新港區裡餘初級中學”十一個快要發黑的銅字指點江山的時候,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喂,你,乾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