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小姐，您查到什麼了嗎？”殷子榮走過去，撇了眼腳下的屍首！瘦骨嶙嶙，餓的倒不像是土匪，更像是莊稼漢子！ 　　“他們不是日本人，可我知道誰是日本人。”說罷，看了眼旁邊的倪氏，“我還知道，他們不是土匪，是農民。鞋裡有土，口袋裡有稻殼，兩隻手都有厚繭，握槍的手，繭子不是這樣。” 　　殷子榮點點頭，剛才隻是一撇就可以斷定不是土匪了，這四具屍體中有幾個臉是眼熟的。沒錯，是農民，並且還知道是哪裡的農民，不過是不懷好一點的農民。這事有些難辦了， 　　“為什麼呢？”殷子榮喃喃自語的想著，下龍村的村民為何攻打上龍窩村，並且選了這麼一個時間段。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為了錢。”張依娜慎重的說：“我從一名死者身上找到了五枚銀元，有誰會揣著五枚銀元去辦壞事呢。想必他是單身漢，沒有可以托付的人，而且時間很緊拿到銀元後，便直接做了這些，以至於人死了，錢還沒花了。或許隻是出於恐嚇，手裡的家夥也不稱手，兩把中正式，外加不知從哪搗鼓來的火繩槍，以這種方式來攻打寨子，無異於找死，隻不過他們不知道，這裡的村民鳥槍換炮了，以為在山腳下就夠不著了。 　　“德國毛瑟，我曾在英國實槍操練過，換彈快，精準度高，射程遠。他們是被自己的無知玩死了。”張依娜從殷子榮手裡拿過步槍調試了一番後，子彈處於槍膛裡，隨時可以激發。 　　日本人把手伸到老家了都，並且知道了兩個村子的矛盾，利用金錢來製造矛盾，效率不低啊，看來自己是時候登門賠禮道歉了！殷子榮稍微思考了一番，認為不能再由自己的性子玩下去了，該認慫時還得認慫。不過張依娜，他看她道：“可以啊，我不得不刮目相看，我決定了，還你自由身。怎麼樣？夠意思吧？” 　　他原以為她會感謝他，他也認為她肯定會感謝他。可那手中的槍口卻慢慢抬了起來，正對著他，激動的開起了玩笑，這可不興啊！ 　　“殷子榮！你把我工作搞沒了，現在又想解除婚姻之約，把我趕出去，你這是想讓我死啊？”張依娜大聲嚷嚷起來，明顯是沒過腦子的沖動之舉，沒有開槍，卻抄起了槍托朝他砸去。 　　“小心走火！”殷子榮也不敢反抗，更不敢搶奪，萬一走火了，傷的可是張依娜，就這樣肩膀上挨了一槍托後，拔腿就跑，“我是真心的要還你自由戀愛！” 　　“知道！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故意想讓我死！”張依娜旋轉了下槍，手指放在扳機上。 　　“乒！”殷子榮呆住了，嚇的一動不動，這娘們是真敢開槍啊！子彈鉆進了他旁邊的土層中。周圍看笑話的家丁拿著槍，一時不知道該幫誰？而走到門口的殷士儒又折返了回去，以為土匪又來攻寨子，並沒有看到這可笑且又驚心動魄的一幕。 　　“槍走火了，你信嗎？”張依娜將槍丟在地上唏噓著絲絲涼氣，傻傻的不知所措：“對不起。” 　　殷子榮眼神迷離的看著張依娜，像是丟了魂，艱難的挪動著腳步，過了許久，身體才受控製。日本人都還沒把槍指向自己，這頭一槍就差點讓自己送走， 　　“張依娜，你過來，看來我們得好好的聊聊了。”殷子榮冷靜下來說：“我絕沒有趕你走的意思，隻是覺得我們不合適。” 　　張依娜努力辯解道：“我都說我不是故意的了，是槍走火。” 　　“槍走火？可它差點要了我的命，出自你之手。” 　　“那你還要我怎樣？要不？你也對我腳下的土地開一槍。”張依娜有些胡攪蠻纏，她自然知道自己是做錯了的，隻不過在這時被人拋棄，那和死能有什麼區別呢，每條大道上都有可能出現攔路匪，每個人都想努力的活著。這紙上的婚姻又沒有什麼實際操作，更何況還能得些好處。一旦沒了這張紙，那自己就是一個外人，殷家憑什麼會幫自己？可自己又無法獲得那張昂貴的船票，這無異於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拜托，大度一點。” 　　“我怎麼感覺你開槍打我？是我錯了。”殷子榮產生錯覺好像自己確實太小家子氣了，那顆子彈至少應該擦破點皮，找書苑 wwｗ.zhaoshｕyuan.ｃｏm 自己這番操作和娘們無異。 　　“差不多吧，你不跑就興許沒這事。”張依娜點點頭。 　　“我想我們倆從來沒有認真的說過話，隨便走走。”殷子榮努力促說著張依娜放棄指腹為婚的那個婚約。既不放棄，又不成親，太耽誤人了，想娶個小妾都不合規矩。 　　張依娜點頭，跟隨在他後麵又鄭重的說了聲：“對不起！” 　　“你口口聲聲教別人自由戀愛，而自己卻被縛束在那封建禮製下，不覺得是種諷刺嗎？”殷子榮站在一塊巖石上對著她詢問，在他看來，張依娜完全可以自行離開。 　　“我需要錢，很多很多錢。”張依娜坦白說：“如果不是你毀了我的工作，我或許會慢慢積攢一些。可是現在呢？我感到深深的無力。” 　　“你該不會怪罪我吧？”殷子榮聽出了弦外音，之所以將她開除，也是迫不得已，既然想跟日本人過過招，那麼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得想到：“因為我們是名義上的夫妻，就拿此事來講，日本人第一個傷害的就可能就是你，我的一個營長死了，還有你在學堂裡散播那些外國的先進文明也好，思想也罷，極有可能影響到我，甚至要了我的命。隻不過他們礙於我的麵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革命！不隻是說說而已。它真的會讓一部分人送命。” 　　“你能借我些錢嗎？我恨透了這個國家。”張依娜何曾不知，自己無非是狐假虎威，給他找些小麻煩罷了，沒曾想會這麼嚴重：“你隻要把錢給我，我會同意的，而且我還可以當一回紅娘，告訴你一個喜歡你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