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南田間,空氣中彌漫著血腥之氣,就在山神身軀爆碎的瞬間,那些被山神吸收進入身體的村民血氣由於並未完全融合,掙脫虎軀的束縛,消散在這方天地之間。周莫看著這布滿田野的血氣,心中暗嘆一聲,在今夜之前這些人都還是鮮活的生命,還是現代社會好啊,雖然沒有個體實力的超絕存在,不能修煉提升個人實力,也無法修得長生大道,但人命總不至於如此輕賤。故事裡常言,俠以武犯禁,其實在這樣存在仙魔的世界裡,普通人更是如同螻蟻一般,隨時隨刻都可能被邪修、妖魔屠戮,甚至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 靳北川在在斬出那全力一刀之後猶如一條死狗,虛弱的駐刀盤坐在田間的田埂之上,大口喘著粗氣。過了片刻他才開口說道:“今日得逢兄臺相助,斬殺此獠,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周莫往前走了幾步,麵對靳北川笑道:“敝人周莫,一介窮書生。” “周莫兄弟好身手,身法鬼魅,拳法大開大合,實力之強,真是讓靳某大開眼界。” 周莫內心暗暗吐槽,我本身就是鬼魂,我的身法不像鬼魅還有誰像?麵上卻依舊帶著微笑,說道“一些雕蟲小技罷了,讓靳大人見笑了。” “哎~周莫兄弟這都是雕蟲小技的話,那天下就沒有厲害的身法了。今次滅此妖物後,我先取信物後回鎮魔司復命,司內定然會有獎賞,如若周莫兄弟不嫌棄,讓靳某做東,在青山縣好好宴請周兄一番,獎賞我們一人一半,如何?” 周莫沒想到一時率性打死個妖怪還能有獎賞,心中有些暗自竊喜,但表麵上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還要繼續裝清高:“靳大人斬滅此獠,官府對靳大人獎賞是應該的,靳大人又何須將獎賞之物與我對分呢。” “周兄可能有所不知,我在回司述職時必會書寫卷宗,這卷宗上我定然要將周兄之功績一並上表,鎮魔司對待除妖有功之人,也會有所獎勵,我靳某雖然貪財,但也不是沒有原則底線之人,屬於周兄的獎賞,必要送到周兄手中!” “那就感謝靳大人!張某恭敬不如從命了。” 等到靳北川坐地稍許恢復了些氣力,他才站起身來,朝著周莫一擺手,示意周莫是否一起回村,周莫點點頭。在離開之前,靳北川用刀挑起了還算完整的虎頭,跟周莫同行往村子裡麵緩緩走去。 “周兄,恕靳某問句不該問的,周兄如今是何境界?為何我完全感應不到周兄的血氣、修為、乃至境界?” 周莫心想你能感應到那才是真的奇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境界,更何況我也根本不懂你們這什麼境界,至於氣血,我根本沒有肉身哪兒來的氣血…… “靳兄,張某能走上修煉之路完全也是出於機緣巧合,可以說我是純正的山澤野修,並無師承,沒有師傅教導,對修煉的體係也知之甚少,說來慚愧,修行至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境界。” “周兄真是天賦異稟,須知修行一事,最難的就是開竅,沒有師承、功法之人想要開竅,幾乎難於登天。” “原來如此,看來張某確實幸運。靳兄可否賜教一二,張某確實心中一直有許多修煉上的疑惑並不明白,此前無人可以請教,如果靳兄願意,還請指點張某一二。” “好說好說!雖然我也是境界低微,但對於一些修行的基本還是略知一二,這也不是什麼辛秘之事,周兄盡管問來。” “就剛剛靳兄說的境界一事,修行中人到底有幾個境界?”周莫誠懇問道。 靳北川一愣神,連這都不知道?這確實是修行知識基礎中的基礎,看來這周莫還真是純正山澤野修,不過此人無人指點竟然能修出如此強大的身法和拳法,也是個天資卓絕之輩。 “我輩修行,其實分練體、練氣、神藏、凝丹、元嬰之境,傳說元嬰之上還有境界,但已不是我能觸及的境界了,我也未曾聽說元嬰之上的境界是何境界。練體、練氣本質上是同一個境界,但是修煉的方向不同,體魄的強弱、練氣的多寡、精純與否,決定了每一個修煉者在這個境界的實力,當然也決定了修煉者在進入神藏境界時候的實力強弱。練體境,顧名思義就是錘煉體魄的階段,這個階段體魄的錘煉方法有很多,有人用靈藥進行藥浴洗髓煉體,有人浸泡異獸鮮血,吞吃異獸血肉強健體魄,有人修煉外家硬功修煉體魄,總是五花八門,各有各路,不說誰的效果最好,但最輕鬆的肯定是由家族中的修仙強者,用自身靈氣化作靈泉進入修煉者血脈,為其洗髓伐身。練氣則是用功法、心法引天地之間的靈氣入體,以靈氣煉身,在這個階段因為身體開始逐漸存儲靈氣,已經可以開始使用一些附帶靈力的武技、術法了。” ,已經可以開始使用一些附帶靈力的武技、術法了。” 周莫若有所思狀,通過靳北川的介紹,他對於境界一事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對於自己的狀況則是更加的迷糊了。他既沒練過體,也沒練過氣,渾身上下無一竅穴,修煉時吸引的那股入體之氣也不知道是不是靈氣還是別的什麼氣。他決定先對外宣稱自己是個煉氣境修士,畢竟自己的能力和煉氣境修士有些雷同,如果他是個刺客,大概可以成為煉氣境最強刺客,一手隱匿虛空絕對是刺殺界的一把好手。 “靳大人,如此看來,小生應屬煉氣境,但因我這修煉之法乃是我胡亂琢磨,可能與常人有較大的差異才導致我的境界、血氣之力無法探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如此說來倒是有可能。修行一事,流派多如牛毛,周兄如若他日登臨高處,必是一派宗師!” “靳大人謬贊了。”周莫嘴角一翹,對著靳北川微笑道。 村子本就不大,轉眼間二人就行至劉家源守著村民的廣場。 村民經歷了此番劫難,大多驚魂未定,聚集在劉家源的身邊,生怕再出現什麼妖魔害人。 看到周莫和靳北川過來,靳北川的長刀之上還挑著一個碩大虎頭,劉家源總算把自己懸著的心給放了下來,他還想著萬一再過一刻鐘靳北川還不返回,他就追過去支援。 經過靳北川和劉家源的安撫,剩下的村民終於稍微定下心來,卻依舊不敢回自家屋舍,想要在廣場上熬過這一夜。 就在夜深人靜之時,廣場上大家都幾乎昏昏欲睡,靳北川斜靠一麵矮墻正在閉目養神,劉家源今夜毫無睡意,幫助村民在村落中將逝去之人的屍身收斂,周莫則是回到之前借住的屋舍休息。 子夜時分,那虎頭的脖頸上的血液已經乾涸,原本兇惡的虎眸中已經暗淡失神,但眉心天靈處突然飛出一道極其微弱的光華,躲避過所有人的感知,往山林深處飛去。 回到屋舍之後,周莫一直在冥想、復盤今日之事,腦海中也有一些猜測,但到了子夜時分,突然有一股魂力波動出現在廣場上,正因為他是魂體,對於此十分的敏感,但等到他隱匿身形追出的時候,那道魂力波動已經以極快的速度遠去,一會兒就不知所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