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匈奴人(1 / 1)

世間萬物,受命於天。   曾經作為一名堅定的無神論者,麴展本質上對於這種玄奇的理論嗤之以鼻。   但自從經歷了穿越與係統之後,方才隱隱收起心中對此絕對的念頭。   然而,當他跟隨探路的騎士馳騁數裡,眼前的景色,頓時讓他怔住。   “郎君你看,此處距離汭水不遠,無論是從河裡取水或者尋找水脈都可以滿足,兩麵環山,可以方便我等取材,更難得的是地處塬上,易守難攻!”   “這般福地怎得無人占據?”   麴展大感疑惑,湟中隻是幾大部族沒有進占,不代表沒有他們扶持的小部落在此活動。   像這樣的地方,即便是遊牧部落,多少也會盤踞,權當放哨之處。   “走,與我一探究竟。”   自從殺了牛輔,得到這匹寶馬以來,不是忙於奔命,便是與勾心鬥角,從來沒有時間認真鑒賞這寶馬良駒的魅力。   幸而此時諸事順遂,正好趁著這忙裡偷閑的時刻,好好的品鑒一二。   摸了摸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輕輕的拍拍脖頸。   長長的馬臉上露出一絲人性化的乖巧,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表現出親昵與享受。   “好馬兒,好靈性!”   麴展大為滿意。   “便以烏騅喚你!”   兩腿一夾,蹄聲陣陣。   踏踏踏!   煙塵滾滾,迎風飛揚。   轉瞬間,身後的騎士與馬原便落下了數丈。   “好馬兒,快些,再快些!”   麴展附在馬背之上,整個人仿佛馭風而行,不消片刻,便甩開了隨從,獨自登上了臺塬。   登高望遠,天高地闊。   汭水靜靜的在這片土地上流淌,兩邊足以沒人的蘆葦,更是給這條河流多了幾分點綴。   看著塬上幾個破舊的氈房,似乎不久之前這裡還有人來過。   透過係統的視野,再三確認無人之後,麴展抖動韁繩,走了過去。   四五座破舊的氈房,周圍一副發生過沖突的痕跡,地上還橫七豎八的扔著十來具屍體。   從血液的顏色和屍體的狀態來看,可以肯定這些人死亡不會超過三天。   捂住口鼻,一絲疑惑湧了出來。   看這屍體的穿衣打扮頗有草原民族的風格,似乎並不是羌人,但不是羌人,又會有誰能來到這裡,還被棄屍荒野?   “匈奴人嗎?”   南匈奴似乎距離此地並不算太遠。   亦或者是高原上的羌人?   沉吟片刻,身後的兩人終於姍姍來遲,看見地上的屍體,對方也吃了一驚。   “最近湟中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馬原老老實實的說道:“小人不知,不過依小人看,這幾具倒是很有可能是匈奴人。”   麴展皺著眉頭,點燃了火信子,打算把這一地的痕跡燒個乾凈。   揭開氈房,裡麵空空如也。   這群人似乎逃得很倉促,日用的諸多器具扔在氈房的四周,裡麵隻剩下一些用不著的東西。   身後的騎士跟了進來,看到房間正中央懸掛的編織物,開口道。   “郎君,這些死人應該是匈奴人無疑了,小人曾經和家裡的長輩跑過行商,這帳裡懸掛著的是匈奴薩滿的裝飾。”   “隻是不知,這匈奴人怎麼到了這裡,又落得如此的下場。”   麴展沒有說話,見再無發現,便就此引燃,防止屍體發臭滋生病菌。   示意騎士帶領自己前往另一處,兩人相繼無言,繼續上路。   縱然有馬匹代步,這一程,也足足走了數個時辰。   天色也微微暗了下來,過不了多久,太陽就要落下山去。   相比於前一處,這裡的地勢顯得更加平坦,沒有了天然屏障,若是沒有對比,此處倒也不失為一處選擇,可如今看來,自是高下立判。   停留了片刻,麴展心中已有了計較,便準備返回營地。   按下心中對一眾匈奴屍體的疑惑,正待離去,恍然間,天邊遠處,一眾成百的黑點,洶洶湧來。   正是一群羌人的騎兵。   什麼鬼?   自己是不是又觸發了什麼係統任務。   怎麼來湟中前這裡波瀾不驚,還沒有開始搞事,就已經感覺到風起雲湧,驚濤拍岸了。   看了眼係統裡空白的顯示,麴展大惑不解。   不過,這群人距離太遠,已經超出了係統的偵查範圍,完全沒必要留下來一展拳腳,老老實實的離開便是。   拍了拍已經略有疲憊的寶馬。   “辛苦馬兒,今晚回去就給你加上好的豆料!”   也不知聽懂了沒有,烏騅仰起頭蹭了蹭麴展的手,載著自己的主人踏上了返程。   ……   老實人馬騰一身乾勁,看著眾人緩緩張開幾十頂上好的帳篷,心裡不由的贊嘆。   “自己這小兄弟是個真有本事的,一介遊俠兒還能夠得到涼州名士的青睞,光是這幾車的物資,沒有通天的手段,又怎麼能弄到手。”   招呼著幾個新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手把手的教對方如何操作,正忙得起勁,一陣呼喊聲打亂了他的思路。   “備戰!備戰!有羌人過來了!”   聽著守衛的呼聲,馬騰連忙喝止了眾人的慌亂,騎上馬匹,才看到遠處有一隊騎兵,正磨磨唧唧的向他們走來。   “這群人怎麼和逃難的似的,不僅有幾個傷員,還有女人和孩子。”   雖然對方看起來沒有多少攻擊性,但馬騰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隊伍裡其他健兒紛紛拿起武器,盯著對方人群中走過來的兩人。   那兩人風塵仆仆,一副許久滴水未沾的狀態,略有小心的靠近了眾人,才緩緩站住。   “你們是什麼人?”馬騰用羌族的語言呼喊道。   見對方遲遲不做回答,馬騰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麼個事?有話說話啊,站著不動是什麼道理?”   過了幾息,兩人中比較瘦小的一人,用稚嫩的嗓音問道:“你們是漢人嗎?”   “嗯?”   居然會漢語,看來還是個有地位的。   不過既然能交流,那就方便了許多。   簡簡單單的一陣喊話,總算是確定了對方的來意。   原來就在今年,匈奴中郎將張修擅自殺害南匈奴單於——呼微,更是改立羌渠為單於。   而他們這群人,正是呼微單於的親族和護衛,迫於匈奴和鮮卑敵視的關係,被迫逃亡涼州,試圖托庇於羌人。   隻是不知道羌渠怎麼聯係到了沃野羌的一眾“殺才”,許以金銀財寶,一路追殺他們,怎一個慘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