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記書官放送走了李剛,心中憤恨不平,他很無奈的回到了大營的辦公大廳,便無精打采的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旁的椅子上。想想這兩天辦的案子,他真是又氣又恨,那個二五眼的王士仁,把他氣得實在是夠嗆,那真是著實的把他氣了個半死。想到這些他不由得一陣苦笑:“嗨—!我怎麼把案子辦成了這個樣子,真是丟人現眼到家了,那個可恨的王士仁,我怎麼竟然相信了他呀?”與此同時他的心中深有感觸:“武清楊村那個小小的村莊,竟然有這樣的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青人。李剛在大營軍法處,他毫不畏懼據理力爭,竟然沒有挨到軍棍,如果換了別人早已被嚇破了膽,被軍棍打得皮開肉綻了。在軍法處的大堂上,還從來沒有人,沒有挨到軍棍責打的。因為軍法處,那是威嚴莊重的地方,隻要你到了那裡不管你是犯法的,還是沒有犯法的人,都要挨上幾十軍棍再說。然而那小子據理力爭,讓我理屈詞窮,竟然沒有挨到軍棍,這可真是軍法處有史以來頭一次,真是沒有想到。這小子真是不簡單。想必那個打軍差的人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了,既然這樣我更要見見他有什麼過人之處。難道他還能像李剛一樣的全身而退嗎?不管怎樣,我先想辦法把他緝拿歸案再說。”想到這些宋書記官很快的從辦公桌上拿起了筆和紙,隨手寫了一張豐臺大營的公函,並蓋好了印章,派了兩個軍差火速的趕往武清縣衙……。 中午兩點多鐘兩名軍差,騎著馬來到了武清縣衙,隻見這兩名軍差翻身下了馬,將馬的韁繩交給了門衛。很快的他們直接來到了王縣令的辦公地,他們見到王縣令後便拿出了一張公函。王縣令接過公函急忙打開,隻見公函上寫道:武清縣令親啟: 武清縣令你縣楊村有一個名叫楊龍火的刁民,兩年前在楊村渡口毆打軍差,造成社會極其惡劣的影響。限你五天時間將此人緝拿歸案,交與我處。 大清豐臺大營 *年*月*日。 這公函上蓋著鮮紅的的印章,王縣令看後心裡不由得一驚:“在我的管轄內,竟然出了這樣的大事,竟然有人敢毆打軍差,真是膽子不小啊!” 王縣令看後神情嚴肅的說:“好吧,請二位軍差回去轉告你們的官長,本縣令一定照辦,將人犯緝拿歸案。待本縣令回寫公函。”很快的王縣令又寫了回函蓋好了印章交給了那兩個軍差……。 兩名軍差走後,王縣令立即差人將於捕頭叫到了公堂書案前,他一臉嚴肅的說道:“於捕頭,你看這是剛剛送來的公函,豐臺大營讓咱們拿人。”說著王縣令將公函遞給了於捕頭。捕頭於得水接過公函一看,心裡也是大吃一驚:“呀—!這事可不小呀!” “是呀,此事驚動了豐臺大營,我們不能懈怠,這事還得煩勞你親自出馬。現在放下你手中的一切事情,你立即帶人趕往楊村偵辦此案,切記務必在五天之內將人犯帶回。”……。 捕頭於得水與張洪標一早,騎上了快馬上了路。一路上他們懷著沉重的心情,向楊村方向前行著。實際上他們早就知道了楊村有個叫楊龍火的人,在兩年前暴打了軍差,而且還把一個叫曹大個的押運官按在了河裡,把他淹了個半死。這楊龍火是他們師叔的徒弟,也就是他們的同門師兄弟,因此他們辦這個案子,感到很棘手、很是為難。但是這件事情很大又很急,這讓他們不知如何是好。一路上他們反復的商量,最後他們決定先拜訪一下師叔再說,看看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不行就順水推舟放師弟一馬,讓他遠走高飛躲避一時。 哥兩個快馬加鞭,五十多裡的路程,一個多時辰就趕到了。他們拿上了一盒點心、一壇老酒,來到了師叔杜德起家後說明了來意。 杜師傅聽說了此事,也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他急忙的差人去找龍火和李剛。 很快的龍火、李剛就來到了杜師傅的家,經過杜師傅的引薦,四個人相互拜見,認了師兄弟。很快的他們分賓主入座。 於得水開門見山的說道:“二位兄弟,今天我們哥兩個來到了這裡,是為了辦理龍火師弟兩年前暴打軍差一案。昨天豐臺大營的軍差已經到了武清縣衙,他們讓我們將龍火師弟緝拿歸案。龍火兄弟這個案子可不小呀?對於此事,我們一時也拿不準,是躲避一時好,還是投案自首的好。你自己拿主意吧,如果你想躲避一時,你就趕緊的離開楊村。” 龍火聽後說道:“我先謝謝二位師兄的好意,你們擔著巨大風險為我著想,小弟感激不盡。不過我覺得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認為還是投案的好。” 張洪標聽後說道:“師弟這樣的決定最好,實際上我們哥兩個也認為這樣比較好的。不過師弟你要有個心裡準備,打軍差的罪狀可不輕,鬧不好會判上幾年的,說得嚴重一些到了軍中更不好說了,說不定回不回來,還不一定呢。” 於得水說道:“洪標說的一點沒錯,這豐臺大營可是皇家的直屬營。我們先回去你再想想,如果投案過兩天你就到縣衙自首。如果想躲避一時,你就趕緊的離開楊村。” “師兄不用想了,過兩天我保證去縣衙自首投案,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於得水說:“那好,師弟你能這樣做我們很高興,我們回去把你打軍差的事情的前後經過,跟王縣令說清楚了,爭取讓王縣令把這個案子留在縣衙審理。如果這樣最好,那王縣令審案還是很公道的。” 事情商量好後,那於得水、張洪標都很高興,於是他們就想返回縣衙。龍火、李剛就急忙的挽留,於得水和張洪標盛情難卻,也就答應了。於是龍火在王家飯店擺了一桌酒席。 酒席間,四個師兄弟輪番的給杜師傅敬了酒。接著龍火、李剛敬了兩位師兄,那於得水、張洪標又回敬了一番。 這四個師兄弟雖然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但是還是很投緣的。尤其是今天,龍火打算投案自首,這更是讓於得水、張洪標他們刮目相看。而李剛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而且說的話讓人很愛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剛就把龍火打軍差的事情又詳細的向於得水、張洪標他們講述了一番:“二位哥哥,你們知道我哥為什麼要打軍差嗎?那是因為曹大個他們吃了我哥家的糕乾不給錢,他們說是下次一塊兒算賬,但是我哥說什麼也不乾。結果那幾個當兵的就跑上了船,那船本來已經開動了,當時我哥一見就急眼了,於是就從大堤上拿起了一塊大泥塊,雙手用力的猛然的往船上一拋,結果那大泥塊從上而下,‘啪嚓’的一聲正好砸在了一個士兵的頭上。那個士兵馬上就變成了土猴一般,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那於得水和張洪標聽後不住的哈哈大笑。 李剛接著說道:“當時岸上的好多人看了也是哈哈的大笑。那曹大個就挨著那個被大泥塊砸到腦袋的士兵,當時他也是忍不住的哈哈的大笑,而且他還一邊哈哈大笑著,一邊不住的向岸上的人們招手,嘴上還笑著說道:拜拜—!”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哥扔出了一塊大泥塊,很快的又撿起了一個土疙瘩,又用力的向船上打了出去。說來也巧,那土疙瘩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奔曹大個的頭上飛去,當時曹大個正在笑著向岸上的人們招手,嘴上剛說出“拜拜”的時候,就聽‘嘣’的一聲,那土疙瘩就打在了曹大個的腦門子上,頓時那曹大個的腦門子煙塵四起、飛花四濺、冒起了一股白煙,結果曹大個也成了土猴一般。” 於得水、張洪標聽後,更加的笑個不停。那張洪標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兄弟,真有你的怎麼打得那麼準呀?” 李剛接著說道:“誰說不是呢?當時我哥的土疙瘩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打在了曹大個的腦門子上,那曹大個被打得馬上就惱羞成怒了,他急忙的令船停了下來,緊接著那大船上就沖下來了兩個士兵,那兩個士兵剛跑到岸上就被我哥打倒在大堤上。那曹大個也很快的拿著大棍子從大船上沖了下來,而且還有兩個士兵也跟在了他的身後,並且他們的手中也都拿著大棍子。我哥一見就向大堤下的河邊跑去,那曹大個舉著大棍子緊追不放,而且他跑得還很快,那真是健步如飛。我哥見跑不過他,就站在了河邊。那曹大個舉著大棍子,摟頭蓋臉的就像我哥的頭上砸去。接果我哥舉手將棍子隔開,猛然用胳肢窩將棍子夾住,然後就突然的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棍子,隻見我哥雙手用力一撥,曹大個一個沒注意‘噗通’的一聲就掉到了河裡,接著我哥也很快的跳下河,就把曹大個按在了河裡,把他淹了個半死。” 於得水、張洪標聽後更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於得水笑著說道:“兄弟,你這下手也夠狠的,愣把曹大個差點淹死,當時就沒考慮後果嗎?” “我考慮什麼呀,當時我要是被他的棍子砸到,非得腦漿崩裂不可,當時我也是氣急了,才把他淹了個半死。” 張洪標說道:“兄弟這樣做完全出於自衛,也無可非議,但是你打的是軍差,那豐臺大營是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因此你還是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是。” 龍火說道:“哥哥放心吧,兄弟我敢作敢當,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於得水、張洪標聽後不住的點頭,此時在他們的心中,更加的佩服麵前的這個師弟。 李剛接著說道:“二位哥哥實際上我哥這事,豐臺大營要來抓人,我們早就知道了,而且比你們知道的還要早。” 於得水、張洪標聽後不由得一愣,於得水疑惑的說道:“怎麼可能呀?這豐臺大營的公函,昨天下午才到的縣衙,而且我們一早就往這裡趕,你們怎麼可能知道了,難道你們有先鑒之明?” “不瞞二位哥哥,我都被他們抓到過豐臺大營了,當時他們把我當成了龍火哥抓的。二位哥哥下午反正也沒事,我再給你們講講,我被他們抓的經過。” 於得水笑著說道:“兄弟你講,我們聽聽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這樣的事?” 李剛講了那天王士仁,帶領著宋書記官,和軍營的五個士兵,突然的來到了攤位上,那王士仁,反復的看了看我,就大聲的喊道:“就是他——!”結果那些官兵們,不由分說就把我抓到了大船上,然後就把我押到了豐臺大營。他們一審案才知道抓錯了人,結果把宋書記官氣了個半死。那王士仁挨了六十軍棍,被打得皮開肉綻,不得已他們才把我放了回來。 於得水、張洪標聽後,止不住的哈哈大笑,那張洪標笑得直捂肚子。於得水笑著說道:“這豐臺大營的人怎麼把案子辦成了這樣,真是沒有想到,那個二五眼的王士仁,還能帶領著官兵去抓人。”……。 酒席後龍火又給了於得水、張洪標他們拿上了一籃子糕乾,那於得水和張洪標他們盛情難卻,隻得收下返回縣衙。 於得水、張洪標他們騎著馬,一路上快馬加鞭的行走著。此時他們的心情特別的好,他們沒有想到,這次辦差這麼的順利。他們打心眼裡佩服龍火和李剛這兩位師弟。他們一想到酒席間,李剛講述的那些事情,就不由得笑個不停,有幾次他們沒有忍住都笑出聲了……。 回到縣衙於得水向王縣令交差,並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向王縣令述說了一遍。同時也把龍火爆打軍差和水淹曹大個的事細說了一遍。 王縣令聽後深有感觸:“按理說這軍差有錯在先,但是他們必定是豐臺大營的官兵,就是咱們也是惹不起的。看來這小子是個愣頭青了。” 於得水點頭說道:“是呀,我想那時他還是年紀小,做事沒有考慮後果。不瞞您說王縣令,這龍火是我師叔的徒弟,也是我的師弟,還望王縣令主持公道。您盡量把這個案子留在咱們縣衙審理,這樣也好減輕我師弟的罪過。” “那是自然,怎麼說我也是這武清的父母官呀,我盡量爭取吧,但我心裡也是沒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他們真的不講理,愣把人帶走我這小小的縣令,也是沒有辦法的。現在咱們隻得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現在我隻是耽心,你那師弟能不能按時投案,如有差錯到時咱交不出人來,那可就惹大麻煩了,到時咱可都交不了差的。” “請王縣令放心,我那師弟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他兩天後肯定投案。”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接著於得水又把李剛被豐臺大營錯抓的事情,向王縣令述說了一遍。王縣令聽後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這豐臺大營的人辦差,還能辦出這樣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來。”……。 龍火把家中的買賣完全的交給了李剛負責,糕乾繼續按部就班的生產。他把家中的一切安排妥當後,就帶上了四百兩銀票和兩籃子糕乾,坐上了小毛驢車,趕往武清縣城——城關鎮。 一路上,李剛趕著毛驢車,心情沉重的不停的揚著鞭子,那小毛驢拉著車急速的行走著,發出了“噠噠”的響聲。此時龍火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他此番投案不知何時能回,但是他堅信不管是什麼樣的大風大浪都會過去的。 “李剛一再的安慰著龍火:“哥,家裡的事你盡管放心,一切都有我照看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 “那家裡的事讓兄弟費心了,我這裡你盡管放心天塌不下來,我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到時候咱們還會大乾一場的,兄弟我把話放著,那時候一定比現在還要風光。”……。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到了武清縣城—城關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