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羈文翅膀一抖,回過神。 眼前是逼仄昏暗的地牢。 那股恐慌的感覺,依舊繚繞在心頭,揮之不散。 剛剛那什麼?幻象?還是過場動畫? 陳羈文記得,自己明明在6小時前看過遊戲的過場動畫。 這遊戲設定了一個全然不同的創世神話。 在上古之前,也就是常人們熟知的盤古開天辟地之前,天地一片昏暗,但並非如常人認知的那樣,是沒有生靈的存在。 相反,那時的地球,不僅有生靈,還有完整的生態係統,以及有專門記載歷史的族群天機氏。 遠古的地球是個由位於球體正中心,將球體一分為二的大陸板塊切割而成的標致球體,大陸板塊正中間還有一顆凝聚著所有自然力量的核心,地球被太陽潮汐鎖定。 其中,板塊的一麵永遠麵向太陽,另一麵永遠麵向宇宙深淵。麵向太陽的一麵充滿了氣體,麵向宇宙的一麵充滿了液體。 當時,地球圍繞著太陽運行轉動的速度十分快,以至於另一麵的液體竟然能夠在軸線上保持相對靜止,但還是有輕微的流動空間。 完整的分割板塊上,在磁極軸線上方,分別有兩個空洞,位於離對稱中心的核心對稱的邊遠位置上一個是氣孔,一個是水孔。 氣孔把空氣壓入水下,水孔把水壓入地麵上,形成了奇妙的景觀。 板塊核心以十二年為一周期,定時翻轉大陸,像時鐘一樣準時,翻轉在上的一麵變成【白地】,翻轉在下的一麵變成【黑地】。 兩片板塊大陸繞著核心反復旋轉,輪流共享太陽、輪流直麵宇宙的深淵。 此核心便是【混沌之核】。 後來,一塊隕石砸中地球,地殼運動後,古神們崛起,開始了新的戰爭,新的世界格局正在打開,而【混沌之核】也因此深埋於地殼之下,重新冷卻,不再能提供板塊翻轉的能量,最終成為了死物。 可是,誰也不知道,【混沌之核】已經受到了宇宙深淵的汙染與窺伺。在悄然的巨變之中,它的力量重新蔓延到了九州大陸,烏紫的氣息汙染了普通的生靈,將世界變成了精怪之地,使人變成野獸,使野獸變得兇殘,邪靈狂歡,殺戮滋生。 十萬玩家的主線任務,則是通過升級變強,幫助主神,不斷清除失落的九州神域廢墟裡的各式邪怪,重鑄主神信塔,加固鎖鏈,鎮壓混沌之核,封鎖即將沖破枷鎖的邪神,幫助世界肅清混沌,回歸本源。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工作室,號稱自己有世界上最頂尖的3D技術,已經開發出了最完美的物理引擎,能給玩家們身臨其境的真實VR體驗。 陳羈文滿懷期待地捏了形象,進入遊戲,還以為能看到風和日麗的新手村,小試牛刀,卻發現自己出生於一個地牢裡。 開始了完美而身臨其境的真實VR坐牢體驗。 自打陳羈文進入《混沌之核》這款遊戲裡,光論遊戲時長,已經快6個小時了。 但是死了將近上千次。 而這遊戲的死亡懲罰,竟然是出奇的嚴厲。 遊戲時長6小時後,陳羈文跟剛進遊戲沒有區別。 翻譯:6小時後,他的等級為——lv0。 甚至連天賦和技能都沒找到在哪加點。 陳羈文:“深藍!加點!” 沒有動靜。 平常打肉鴿或者類魂,不都是可以在重生以後,把收集到的那些什麼幣啊、晶體啊、材料啊拿來加點,不都是能讓玩家變強的麼? 可是東西呢? 死亡懲罰一起扣掉嗎? 倍感挫敗,陳羈文想直接下線來口煙,但…… 媽的,不服!我不服! 作為一個資深遊戲宅,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折磨人折磨得如此清醒脫俗的小妖精! 陳羈文:“……上一次這麼慘,還是在隻狼裡打鐵。” 對於剛才那忽然閃過的畫麵,陳羈文覺得應該是觸發一些隱藏的信息或者劇情了。 但是並沒有看到任務。 來新手村的時候,遊戲就隻給了他一個提示:逃出地牢。 別的再無他。 公頻:灰;聯絡人:灰;退出副本鍵:灰;退出遊戲鍵:灰。 陳羈文大崩潰:“崩潰。朕的Ctrl+F4呢?” 這一定是他的打開方式不對。 他記得,當時,【逃出地牢】四個大字,明晃晃地掛在麵板下邊。 再看一眼,看看多了什麼任務提示。 陳羈文:“啊?” 等等!出新東西了! 【此次死亡,您獲得了原初Buff,數量共:1】 【名稱:貴妃醉酒】 【原初序列:R,編號·1,神域特性:無】 【藏品地點:黑崖·釀酒坊】 【說明:你感到一陣眩暈,但專注度顯著提升。精神值+10】 【狀態:已生效(可關閉)】 陳羈文又看向旁邊的麵板。 【基礎信息:蚊】 【等級:lv0/lv20】 【遊戲昵稱:如雷貫耳】 【當前所在地:黑崖·未知】 【進化信息:無】 【神域歸屬:無】 【天賦:血液狂熱(你對血液的渴望遠超吸血鬼)】 【壽元周期:504h】 【生命值:100/300】 【飽腹值:100/300】 【基礎傷害:108/268】 【防禦值:1】 【精神值:10】 【腦容量:10px*10px*10px】 【視野範圍:2米】 【飛行速度:50米/分鐘】 【當前任務:逃出地牢】 嗯?任務沒有更新啊,難道不是隱藏任務或者隱藏劇情嗎? 陳羈文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目光落向其他數值。 精神值提上來以後,腦容量數值也變了,從0變成了10個像素的立方。 但那Buff怎麼來的? 陳羈文回想起上一次死亡時發生的場景。 原來,那裡是釀酒坊?好像還是第一次隨機到那張圖。 那時…… 粗人正打著鐵,場麵火熱得很,鍛造錘砸得“乒鈴乓啷”的,打得火星子直冒,差點連胡子都燒著了,嘴裡不斷叨咕著什麼,“嘿!看不見我……嘿!看不見我……” 一旁,發黑的木製酒杯早就見底了,裡頭還能見著一些混著刺鼻酒精氣味的深色液體。 這粗人是完全沒注意到陳羈文的存在,耳邊又滿是有節奏的打鐵聲,哪聽得見陳羈文的“嚶嚶嚶”? 這才讓陳羈文得了口飯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總不至於餓死。 就是那血醉得慌,喝得陳羈文頭暈目眩的。 陳羈文納悶:娘了嘿的,這丫喝的酒得多少度啊,怎麼血這麼上頭,嘖嘖嘖…… 不過這樣也好,多吸幾口,把飽腹值先存滿,就能分出精力去看看,怎麼才能茍著出去,回到開放世界的本體去玩遊戲。 這死亡懲罰太嚴厲,實在頂不住,坐牢的實感太強了,陳羈文快到極限了,再多的話,真的受不了了。 “嗝——!”粗人打了個酒嗝,丟下鐵錘去抓酒杯,可酒杯到了半空中了,卻倒不出來一滴。 “沒……沒了,不行,不能沒了,再喝……” 粗人砸吧著乾燥的厚唇,起身拿著酒杯去桶裡舀上一杯子。 “咕嚕咕嚕……” 叮叮咚咚的敲打聲再次響起,還有他嘴裡如復讀機一樣的喃呢。 “嘿!看不見我……嘿!看不見我……” 陳羈文順著粗人的動作轉頭一看:好家夥,這麼一缸子……咦等等,好像很眼熟,這裡麵的東西,好像在哪裡見過…… 可是陳羈文竟然認不出來那裡頭的東西是什麼。 他明明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那東西的叫法,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像是他的認知,和他眼前的所見之間,隔了一層厚厚的濃霧,他怎麼都無法看破濃霧之後的真諦。 那一坨坨深色圓形小顆粒是什麼?中間還開了條小縫,縫緊閉著。 它們,似乎還在轉動,是…… 活的?竟是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