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還(1 / 1)

寰宇第一尊 飲水君 4157 字 2024-03-21

大暉安康初年,夷狄南襲,大舉入侵,涼州十三城無一幸免,盡皆淪陷。   西芒趁此機會舉國東進,兵臨安和關下。一時間關內諸州人心惶惶,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時值新皇登基,卻得位不正,因此急需一場大捷來堵住朝堂袞袞諸公的嘴,安撫天下黎民的心。   故令三候北征,以卻夷狄;虎威西伐,殲滅西芒。   ......   西北的夜空下,星辰稀疏,月光蒼白無力,即使用力地散發著冷艷的光芒,卻也無法驅散這片大地上的寒冷與孤寂。   戰場上,殘肢斷臂散落一地,鐵甲與兵器被寒風吹得叮當作響,仿佛是死者在訴說著最後的悲歌。   李承鼎硬撐著站了起來,他的鎧甲上布滿裂痕,幾處明顯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滲出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袍。   他活了下來,在戰爭這個無情的絞肉機中活了下來,在無數的生死考驗中挺了過來,成為了為數不多的在這片戰場上依然屹立不倒的人。   “鼎哥,我們就知道你不會死在這!”   一隻沾滿血液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那隻手的主人是一個披頭散發,生的高大健壯的男人,一雙似鷹般銳利的眼眸即使滿是疲憊,卻仍能攝人心魄。   這個男人笑得很勉強,一道細長的刀疤從他嘴上像蜈蚣一樣蔓延到眼角邊,再搭配上他血汙的大臉,就像是惡鬼般可怖。   “黃明坤,我們贏了嗎?”   李承鼎環顧四周,發現戰場上已經沒有了敵人的身影,隊友的身影也寥寥無幾。   他明白了黃明坤為什麼笑得這麼勉強,心頭也湧上了苦澀,這場戰鬥雖然勝利了,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如此沉重。   他欲言又止,千言萬語藏於心間卻又難以訴說,最終隻能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贏了,鼎哥,多虧了你把將旗給斬了,殺了那個芒豬,我們才贏了。咳咳咳!”   黃明坤語氣激動,興許是說話急促,牽扯到了他臉上的傷口,不由得咳嗽了起來。   “那我就放心了,那群西芒人打不進梁安城了!”   聽到了這番話,李承鼎勉強地笑了笑,身體再也撐不住了,雙眼一合昏了過去。   ......   李承鼎本不是這裡的人,他前世是一個法學生,卻在利用閑暇時間為一款武俠遊戲製作修改器時穿越到了這裡,成為了大暉西北重鎮梁安城中的一名同名同姓的商戶之子。   他這輩子的家庭說不上大富大貴,卻也是小有餘財,本以為可以安心順意地過完一生,不用受災受苦時,卻驚聞西芒東進,虎威將軍征兵。   他父親就他一個獨子,因此想要在軍隊征兵時尋賄征兵官,使他免受刀兵之苦。   可是他父親沒想到,這次征兵連官吏之子都沒能幸免,更遑論他一介白身呢?   於是他隻得參兵入伍,依靠穿越時伴他而來的功法修改器,在軍中穩紮穩打,步步攀升,經歷大小戰役十餘場後被虎威將軍賞識,提拔至陷陣營,為他斬將奪旗。   ......   李承鼎悠悠醒轉,他的傷口已經經過精心的治療,愈合得相當不錯,原本重傷的身體如今已無大礙。   他環顧四周,隻見香爐鎏金,窗欞雕花,上好的絨被蓋住他的身體,床邊的簾子上用鮮艷的青藍色細線繡著萬馬奔騰的圖像。   這是他的家,看來他在戰場上昏倒後便被黃明坤給送到了家中。   不過也是多虧了虎威將軍對他的欣賞,如果換做尋常軍官怕是沒有這樣優渥的待遇,能夠允許他回家靜養。   看到李承鼎醒來,一旁的婢女急忙小步靠近,把一個白玉瓷碗給端了上來,一隻白嫩小巧的手拿著勺子舀了一勺藥膳正準備向李承鼎喂去。   “夫人說了,等您醒來,就給您喂她親自做的藥膳。”   李承鼎連忙拒絕,揮手示意那名婢女離開,他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   在他的示意下,婢女隻得恭敬地退下,輕輕地關上了門。   看到婢女離開,李承鼎便看向了他眼前浮現的黑白色界麵。   【當前武功】   甲兵陷陣決:絕頂   養血功:圓滿   基礎戟法:絕頂   基礎刀法:大成   這就是李承鼎當時穿越過來時所攜帶那款修改器,一款以名望為燃料為他提升武學境界的修改器。   也正是因為修改器需要名望才能運行,所以他自入伍以來便處處展露鋒芒,以期揚名立萬。   想必是他先前在戰場上斬將奪旗的事跡被傳揚了出去,原先暗淡的養血功和基礎刀法此時也亮了起來,顯然是能夠繼續被提升了。   這修改器本來就是他意誌的延伸,他略動念頭,養血功和基礎刀法便已經被提至了絕頂,進無可進。   看得出來斬將奪旗確實是大功一份,以往李承鼎把一個功法升到滿就已經要把修改器給榨乾了,這次一連升了兩個功法,修改器卻還尚有餘量。   不得不說,這富貴果然還是要往險中求啊!   “鼎兒,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你阿父我可就要擔心死了!   怎麼樣,身上的傷好點了嗎,還疼嗎?”   李承鼎還沒從功法升級的後勁中緩過來,他父親和母親就擔心地進了房間,想必是先前的婢女去通知了他們。   李父長得儒雅,烏黑的長發中夾雜著幾縷白發,一雙丹鳳眼,一對柳葉眉,看起來更像是一名風流雅士而非商賈人家。   “你看看你回來時那渾身都是血的樣子,可把娘親給嚇死了,娘親差點以為回來的是一具屍體。”   李母帶著哭腔,雖然已年近四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依然風韻猶存。   一雙眼睛緊緊的看著李承鼎,眸子裡含著濃濃的化不開的親情。   “這次回來,說什麼娘親也不讓再你上戰場了,娘親就你和鳳兒倆孩子,少了一個娘親都睡不著覺!”   摸了摸剛剛因憑空增添了許多刀法和搬運氣血記憶而有些頭疼的腦袋,看著眼前的父母,李承鼎苦笑道:   “父親,母親,您二老又不是不知道您兒子的身體,不過些許刀傷罷了,不至於喪命。”   “再說了母親,我現在是陷陣營的營長,我現在上不上戰場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了。”   “你小子身體再好也不能這般折騰,再說了你母親那不也是擔心你嗎?你......”   “好了好了,我現在一身傷也是好的大差不差了,我得趕緊回軍中和虎威老將軍去述職了。”   看著父親馬上就要長篇大論了,李承鼎也是連忙打斷了他。   李父常年走南闖北,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這嘴皮子也是磨煉的極其利索,要是讓他起了個頭,那沒個兩個時辰鐵定是停不下來。   “你這才修養了不到一周,這一身刀傷怎麼就好了?   連明臟境的那些武者都沒這樣的再生能力,你小子現在連這麼明顯的謊都對我撒了是吧!”   李父明顯不信,和煦的臉龐上帶上了一絲怒氣,轉頭讓下人把正在府中待命的醫師給叫了過來。   最終在經過李父叫來的醫師再三確認李承鼎確實是痊愈之後,李父才在高興和無奈的情緒夾雜中將李承鼎放回了軍中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