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信(1 / 1)

黃年重新導入了資料中的數據,毋庸置疑,Van Leeuwen and Mulder的推導公式是合理的,黃年在此中想要找出和資料上原本數據出入的原因。   由於這個公式涉及到du/Ov這一項,這一項本身是表示波場~u對速度的偏導數,u本身包含振幅和走時,並且在做走時反演,把u作為一個整體對速度求了偏導,還單把走時信息拿出來對速度求偏導,所以這一點是與走時反演背後的物理模型息息相關的。   具體體現在adjoint sourceQ上,Van Leeuwenand Mulder的結果是:   AdjointSource = S+2cd(ar,t + T;xs)dT   為了驗證原本的速度模型,黃年將數據中的真實速度分別速度調高10%,和調低10%,並且在目標函數的基礎上添加了一個優化約束,即:   Pe(t,v+△v)=pe(t+△t,v)   這個約束的意思是:速度的擾動△v隻會引起走時的擾動△t,波場振幅~是一樣的。基於這樣的約束,重新推導的adjoint source是:   AdjointSource =Jc2TdTp'(ar,t;as)    Jp'(cr,t;xs)d(wr,t+△Tjxs)   導入,並分別求得其梯度場。   很明顯,通過計算機給出的梯度場可以看到,不管速度是偏大還是偏小,梯度場都是負號!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黃年再次導入嘗試了一遍,得出來的數據竟然還和資料上的不相符!   這其中的問題非常嚴重。   這項資料數據出現錯誤,那之後的圍繞此項速度模型展開的地質勘測肯定就是完全錯誤的!   把深海探測器冒著極大風險送下去了,很有可能就會找不到鉆點!   別說鉆點,甚至都可能找不到儲蓄區!   每一次深海潛行都是危險的,超過海底3000m以後的深海壓力都是呈幾何倍數增長的,更何況資源區一般都深入海底5000m——6200m左右!   每一次深海潛行,都是探測器上的人拿命在和海洋賭!   一旦探測器上的壓力超過可以承受的閾值,不同於潛艇裡出事裡邊的人慢慢缺氧窒息,在這種深海探測器裡邊的人瞬間就會被巨大壓力壓扁!   就是製作燒餅那樣真正意義上的壓扁。   絕對是最最痛苦的斯法,絕對沒有人想體驗。   更何況,模型錯誤,那架設在海洋上的深井怎麼打?   萬一噴發了怎麼辦?   按照這種資源儲運量,原油一旦噴發,造成這種程度的海洋汙染和能源浪費簡直難以估量。   更何況還有可燃冰,這種新型能源的使用全世界都在探索。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可燃冰的形成時間不比石油短!   因為數據模型的錯誤造成的損失一天都能蒸發好幾十個億!   財大氣粗的美國都不敢這麼玩!   黃年的手不由得有些顫抖。   他放下了手中的資料,看向了王富華。   王富華被這雙銳利的眼睛盯著,霎時間感覺到如坐針氈。   這是和之前剛剛會麵時笑瞇瞇的和藹完全不同的一雙眼睛,此刻,他眼前的這雙眼睛,嚴肅,銳利,充滿了對於科學的嚴謹追求!   在這一瞬間,王富華甚至感覺出現了錯覺。   黃年輕輕問到,   “王大使,這份資料的數據上超算模擬模型了嗎?我們國內的超算絕對滿足這項模擬。”   “超算?”   此刻,王富華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教授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難道資料出了什麼問題嗎?”   在國內,由於這門地球物理過於冷門,過於難學,國內設立行星科學方向本科的學校截止今年僅有成理等極為少數高校。   很多達到這個層次的研究生都是從物理、地學、遙感或計算機等專業轉過來的。   超算這種在科研領域有極大用途的東西,雖然我們國內在這方麵發展的並不晚,甚至可以和美國扳扳手腕。   但是很顯然,超算怎麼都不會輪到學地質的,跟何況是搞理論的。   國內現在的地球物理,基本上也都是搞搞理論研究,並不是很受待見。   大家都知道著玩意用處很大,但是,怎麼走對於攀登者來說仍然是一頭霧水,更別說外人。   沒有領域內的奠基人和引路人,這種領域……   王富華隻能訕笑著,   “黃教授,國內的情況……”   黃年擺了擺手,表示清楚。   王富華的臉有些紅。   王富華對於黃年的話還是深信不疑。   王富華知道,在他麵前坐著的,可是世界超一流的地球物理學家!   在國內對於黃年個人評估時,給出了黃年一旦生根發芽,其作用不亞於錢老的評價。   要知道,錢老一人就推動整個火箭領域拉近與西方的差距至少30年!   “教授……這項資料,是有什麼問題嗎?”   王富華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有問題……並且很大。”   “我按照資料中的數據,推導出來的梯度場和資料給出的梯度場完全不一樣……”   “這個問題,但願是我錯了……”   黃年疲憊的揉了揉眼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剛剛的高強度計算非常耗費心神。   “王大使,我要寫一封信,麻煩您務必遞交給長老院。”   “當然沒問題,我一定會完好無損的轉達!”   “我已經在準備了,房子我已經在準備出售了,還有公司內部和研究院,我正在逐漸退出項目……”   “這其中的阻力很大,昨天公司的高層和研究課題的總負責人都找我談話……”   王富華此時的臉上帶上一絲緊張,他可是有任務在身的,這位可是長老院掛名的頂級科學家。   他的去留,不僅僅是學術層麵,還涉及到了更高的層麵。   “但是,您請放心,我說到的,一定會做到。”   “我們的國家需要我,需要我的知識,我定然不會無視祖國的期盼!”   看著眼前這位五十多歲,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眼神中的堅定,王富華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慚愧。   國內的情況,王富華清楚的多,這項領域發展可以說是並不好。   黃年回去,麵對的棘手問題和困境,絕對不會少,肯定還有巨大的壓力都會壓在這位已經年過百半的中年人身上。   更何況,這種地質勘探,還並不是地球物理的真正精髓所在。   僅憑資源探測,顯然還不足以將黃年評估為戰略科學家。   國家對於黃年給予了極大的厚望。   有心人都心知肚明,地球物理的真正用途。   在爾虞我詐的軍事衛星領域,在翱翔天際的航空器上,在那片頭頂的星空中,才是這門科學真正廝殺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