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聲響,隻見巨大聲浪過後,另兩架灰白色的R99也相繼失控,墜入了荒漠之中,隻有紅色的紅鷹號盤旋數個圈,最終才勉強控製好了方向。 不過被掀飛在高空的三名紅色身影,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巨大的聲浪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早已五感震碎,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的,沒了絲毫反應的跡象。 隨後不可避免的,落入了那血盆大嘴之中。 根本來不及猶豫,在紅色直升機控製好自身方向後,它便匆匆調轉腦袋,飛速往塔爾本城方向駛來,而那血盆大嘴,在將紅色身影吞噬完畢後也停止了吼叫,緩緩閉上了嘴巴。 刺耳的聲音逐漸停止,但柴焦腦中依舊嗡嗡直響,看著消失的紅點,他完全癡呆了表情,其餘眾人也皆是如此。 但緩緩的,仰著圓柱形腦袋的巨物,似乎低下了頭,下一秒,柴焦所見到的東西,幾乎讓他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空洞的雙眼、鼻孔,還有嘴唇,好似一骷髏人頭,靜靜的它便這樣看了過來,而在那恐怖人臉下方,則是許多觸手,好似海藻般不停搖曳。 隨後,在所有人的神魂似乎都離體的那一刻,那黑色的孔向上彎曲,構成了柴焦記憶中的笑臉,滿是詭異狡黠的笑臉。 靜靜的,柴焦就看著這副場景出現在自己眼前,雖然相隔數千米,但那股詭譎感卻從未消失,柴焦想象過無數個畫麵,有關沙漠中生物的畫麵,可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東西長了一張人臉,還用這張人臉,做出了與人類相似的表情。 但下一刻,終於有人承受不了這巨大的壓力,兩眼一黑,昏倒在地上,緊接著就是慘叫聲,還有暴亂聲,人群不再平靜,而是發瘋般向後退去。 唰唰唰的,那紅色鋼鐵也好似喪家之犬,飛速穿過高樓街道,同驚慌的人群一般,消失在了柴焦的視野中。 不過,這其中似乎有些奇怪,柴焦盯著遠處的高聳的巨物,視線中還可以看到的,是他那企圖扭動的嘴唇,好似海浪般變化不停,似乎想要發出什麼聲音。 看到這景象,柴焦並不急於逃跑,或者說,他們其實根本沒有退路,在那恐怖的扭動之後,再次傳來的,便又是那詭譎的聲響。 不過這一次,柴焦更加張大了嘴巴,因為巨大的聲響,夾雜著清晰可見的人聲。 “好......渴......” “水......” “水......” “水?”柴焦捂著自己的雙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腦袋,“它在說水?這家夥會說話......?別開玩笑了......” 雖然吞吞吐吐的,吐字也不太清晰,但柴焦堅信自己聽到了一個水字,緊接而來的,便是悲傷的表情,好似充滿了無數的請求。 空洞的眼、口下彎,似乎充滿了無限的悲傷,柴焦根本說不出話來,他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聲好似也停止了。 不過,高聳的腦袋似乎注意到了什麼,微微一轉,不知看向了何方,隨後它再也不停留,一個下鉆,便消失在了漫天的黃沙之中。 “逃......逃了?”愣在原地,柴焦驚訝的半天說不上話來,好似大夢初醒,“是因為深淵的存在嗎?” 隨著身影的消失,暴亂的人群也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但此刻,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是喜悅的,因為他們都清楚,明了的聽到了那詭譎的,好似來自地獄的聲音。 而在這一切背後,一座高樓之上,一帶著黑色墨鏡的身影緩緩出現,其拄著拐杖,靜靜盯著沙蟲遠去的方向。 這時,另一個著裝破爛的男子,也幾個飛跳,從遠處的高樓之上徑直穿梭而來,他停在黑墨鏡的身後,腳一拐一拐的,緩緩走了過來。 頭發淩亂不堪,遮住了雙眼,但那份激動的心情早已難以掩蓋,顫抖了幾聲,瘸腿男子便跪下一個膝蓋,激動聲音道:“隊......隊長......你終於回來了......” 黑墨鏡繼續注視著遠方,其並不著急回答,過了會兒才長嘆一聲道:“弘式啊,這裡沒什麼隊長,隻有一個瞎了眼的老頭子罷了......” “不,無論你到何方,你的恩情我弘式永遠不會忘記,永遠!” “害——”又長嘆一口氣,黑眼鏡默然的覺得有些悲傷,“談不上恩情,你還是快點起來吧,咱倆一瞎一瘸的,讓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哦.......嗯......” 聽到對方的話語,瘸腿男子也緩緩站起身,一拐一拐的,很難讓人相信他能躍過高樓,跳到這裡。 “現在紫幕大廈的那群老家夥,都惡心到隻會派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孩上戰場了嘛......白白丟了性命,可惜,可惜啊......” 又連連嘆了幾聲,黑眼鏡轉過身來,但隨即又不由的一愣,對著眼前男子的妝容,頓時感到一陣驚訝。 “我說弘式啊,紫幕大廈這是虧待你了嘛?他們給的撫恤金應該不少吧,怎麼......你還是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忍不住發問,黑眼鏡幾乎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原本覺得,即便再不堪,也不至於淪落到連自己也不如吧。 “嘖嘖嘖......” 連連咂了三聲嘴,黑眼睛繞著頭發淩亂的瘸腿男看了一圈,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之前可是我們隊裡的顏值擔當啊,怎麼現在成這樣了啊?” 不由的尷尬笑了兩聲,瘸腿男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對,是疏於管理了,給咱們隊裡丟臉了。” “誒?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聽到瘸腿男的發言,黑眼鏡腦袋一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些生氣道,“你要這麼說,躺在地下的柴世山可就不樂意聽了,什麼叫丟了咱們隊裡的臉啊?” 聽到陌生的名字,瘸腿男不由的抽泣一聲,似乎想起了不太好的回憶,那黑眼鏡也立馬察覺,咳嗽了幾聲,隨即便道:“我見過那小子了,人還行,就是情況比我想得還要復雜......” “還有,他那腦袋上,還有後背上的感染又是從哪裡來的?我記得,以前見到他的時候,不是隻有手臂上有梅爾斯的感染嘛,而且,腦袋的彩色又是怎麼回事?” “......” 停頓了會兒,瘸腿男表情凝重,隨後啪的一聲,跪倒在地,帶著抽泣的聲音道: “弘式對不起柴老大的囑托,沒能保護好他的遺孤,甘受隊長的懲罰......” “哎呀?”見到此場景的黑眼鏡,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你你,怎麼又跪下了啊?我也沒說要懲罰啊?” “你還是先起來,把話說明白了吧。” 腦袋不由的大,過了會兒,瘸腿男才帶著哭聲,緩緩站起身來道: “後背的感染,在我見到柴焦時,就已經存在了,至於彩色,我也不太清楚,但腦袋上的感染,我敢肯定,是來自海螺!” “海螺?” “對,當時我就躲在暗處,精神也受到了部分影響,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海螺的能力,聖木海螺的能力!” “聖木海螺......?” “對!” “看來這小子,惹上事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