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驅逐之戰(中三)(1 / 1)

求惡之源 土狗逆襲 6086 字 2024-03-25

薩斯裘因再次出現在大眾視野時,已是在五日後的顏廷茶樓裡了。   顏廷茶樓,是石原城十裡長街有名的酒樓。而這十裡長街處於石原城中心地帶的中心區域。   街如其名,十裡長街,長十裡,寬二十丈,禁止車馬牛行之,可走行人,每到傍晚時分,十裡長街中人山人海,車馬牛這些載人的工具均停靠在外圍。   出了十裡長街,若還想去其他地方再遊玩遊玩,便不再受限,可以騎上馬,騎上牛,或像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老爺夫人自家有馬車的,坐上馬車遊街而行。   總之出了十裡長街,你想在街上倒立行走都沒有人管你。但是在十裡長街有十裡長街的規矩,你進入了十裡長街,就要守好本分,玩歸玩,玩兒的多花都行。但你要是鬧事兒,那可是沒好果子可吃得。   這不,薩斯裘因坐在顏廷茶樓靠東的二樓雅座,通過街窗看向街邊行人,再一抬頭,就能看見日落西山的壯麗美景。   這時日頭快要躲下地平線去,橘黃色的日頭照亮了半個天際,暮色下的白雲映射成了橘粉色,隆成了厚厚的一團團花骨朵,悠哉的浮在天上,不知道要飄到哪裡去。要不是顏廷茶樓門前那一片嘈雜聲襲來,薩斯裘因真要點上一杯胡圖酒,就此讓自己陷在這一團粉暮之中。   但求饒聲,嗬斥聲,聲聲交雜,不絕於耳。薩斯裘因眉頭緊鎖,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盯著樓下那身著一襲紫袍的男子,跪在白色長袍的老人麵前,連連求饒:“請大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請您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再也不拿了....”說完猛地朝白袍老人跟前磕了幾個頭,嘴裡又開始不斷的碎碎念道:“不敢了不敢了,我不敢了。”   薩斯裘因好奇的朝白袍老人看去,他嚴肅的一張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他臉上沒有憤怒,更沒有同情,他擺出了一副此事跟他沒有關係的態度,讓薩斯起因一度以為白袍老人根本就是個旁觀者,但下一秒這種念頭就在薩斯裘因的腦子裡消失了,因為白袍老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牽著那無情的聲線說道:“你要知道,十裡長街有十裡長街的規矩,你破了這規矩,就要受到懲罰。”停頓片刻之後,白袍老人問道:“你哪一隻手拿了人家的東西?又是哪一隻手摸了人家姑娘?”話音一落,圍觀的人群中發出了陣陣嗡響,有的嘲笑,有的咒罵,有的搖頭替紫衣男子覺得惋惜。   紫衣男子聽到白袍老人這話,跪在地下的身體驚恐的開始連連發抖,腦袋像撥浪鼓似的搖著:“我沒有,我沒有,不要砍我的手,不...不要砍我的手...”   薩斯裘因心想:不要砍手?原來他知道這裡的規矩...   這時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叫喊:“他兩隻手都用了,左手偷人家腰間的玉佩,右手摟住人家姑娘的腰,真是浪蕩之子!”   又有一人憤憤不平道:“對,沒錯,十裡長街的規矩不能破,哪隻手乾了不該乾的事,就要砍去哪隻手讓他長長記性!”   白袍老者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吩咐手下人“行刑”,一道血影隨著一聲慘叫劃破天際,白袍老人看了看濺在白衣上的一抹血跡,總算是皺了一下眉頭,對著手下人說道:“做些必要的救治,然後扔出十裡長街,永不得入十裡長街。”   下人回道:“是”,然後退出了薩斯裘因的視線。   隨著日頭藏進地平線,夜色便慢慢籠罩了十裡長街,街道上燈紅酒綠亮起了無數盞燈,琉璃瓦舍各放異彩,為這十裡長街增添了不少紙醉金迷之氣。   無數個特色各異的酒家,爭奇鬥艷,各顯神通,家家客人爆滿,生意做的極其紅火。而這其中最為奪目的便是顏廷茶樓。   顏廷茶樓外觀上看起來跟其他各色酒樓並無不同,甚至相比之下更顯普通,但來往的人流卻是最多的,人員混雜,三教九流聚集,談論著各類小道消息,大到宮廷政聞,小到女子的閨中密談,但最多的便是江湖上流傳的各類消息。   不是今日這位英雄打敗那位英雄了,就是這位女俠遭到了無情劍客的拋棄了,還有一些名門正派的小姐少爺圖個新鮮,要出來闖蕩江湖了,家裡那些老一輩的放心不下,就放出消息,希望各路神俠豪士多多照應自家這個不安分的主。   總之各方消息匯集於此,使顏廷茶樓成了一個獲得消息最快也是最多的地方。   而最近市麵上傳的最多,談論最激烈的消息,就是一種助人長壽的秘藥——納斯沃爾塔。   讓這秘藥傳的沸沸揚揚的罪魁禍首,薩斯裘因,此刻已經坐在二樓的窗邊一個多時辰了。   自打他被泥水仙刺穿胸膛,之後又遭沼澤地神秘力量相救之後,他那一張常年透著營養不良的臉色竟變得紅潤光澤了起來,誰都想不到他這副健壯身軀之下,曾經像是一縷骨瘦如柴的幽魂一般不堪。   他此刻的臉龐精致的像是上天用刻刀精心雕刻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傑作,挑不出一點毛病,顏廷酒樓中姑娘小姐不少,要不是薩斯裘因太過於專注的聽各類消息的話,一定能注意到這些女娘們的目光正盯著他流連忘返,全然不知自己正處於失禮的狀態。   別說女人天生愛看美男子,就連在這一畝三分地中駐足的男子,也是要多看上薩斯裘因幾眼的,有的甚至看見了他的容顏之後竟自顧自卑起來,掩麵扶額,做出一副無顏麵對父老鄉親的樣子。   而擁有著絕世美顏的主人公,此刻對自己的美貌卻處於被蒙在鼓中的狀態中,他將一盞白茶遞到嘴邊,剛要喝上一口,就聽人在他耳邊問道:“這位少主可是一人來此遊玩?”   薩斯裘因聞訊抬頭,一個白袍老人映入他的眼簾,他馬上認出了此人就是剛在樓下公開審判的老者,薩斯裘因沉思片刻後說道:“沒錯,隻我一人。”   白袍老人抬手指了指薩斯裘因對麵的位置,薩斯裘因點頭同意了白袍老人入座。   白袍老人說道:“少主是否對納斯沃爾塔格外的感興趣?”   薩斯裘因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神鋒利的朝著白袍老人看去:“您此話何意?”   白袍老人一改冷靜的態度,臉上堆起了慈祥的笑容,笑瞇瞇的看著薩斯裘因說道:“年輕人,不要緊張,納斯沃爾塔在十裡長街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您看起來不像中原人,坐在這裡的時間也不短,顏廷酒樓的消息無數,您都是一耳帶過,隻有在聽到納斯沃爾塔時,才會如此專注,難道您都沒有發現您已經被人圍觀了嗎?”   薩斯裘因這時才正眼看了看周圍的人,果然一堆人圍著他露出了花癡的表情。   白袍老人接著說道:“您對納斯沃爾塔的消息這麼上心,這不難猜出其中的關聯,隻是...我現在還拿不準,如果您是異族人,那麼您是怎麼來到中原的?近來黔蒙山脈有異動,您是不是跟黔蒙山脈的異動有關?”   薩斯裘因此刻已經放下了手裡的茶杯,警惕的盯著麵前的老者,那是一道精壯的身體,單看臉上的紋路都知道他的年歲已經不小了,但步伐沉穩有力,散發著超乎尋常的輕盈之感,他的腳步聲很輕,以至薩斯裘因剛才都沒注意這位白袍老人是何時走到自己身邊的,可見身手了得,並非一般人也。   而且白袍老人有著超乎常人的觀察力,他一眼就看出了薩斯裘因在眾多的消息中唯獨對納斯沃爾塔秘藥尤為在意,這讓薩斯裘因有些毛骨悚然。   心想中原高手眾多,自己又是在別人的地盤,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妙。   薩斯裘因:“還不知該如何稱呼您?”   白袍老人:“程家,程河。”   薩斯裘因吃驚的抬起眼眸看向了白袍老人,忽又皺眉道:“您是四大家族中為首的程家家主,程河?”   程河又恢復到了冷漠的麵孔:“沒錯,正是,看來你已經很了解我了,那麼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上你了?”   薩斯裘因有些忐忑不安,他拿不準主意,他不知道程河是真的知道了他來中原的意圖,還是單純的在詐他?可不管怎麼說,程河能找到自己,一定也是掌握了一些信息的,否則不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麵前,所以薩斯裘因半真半假的說道:“程老爺子,我確實不是中原人,我隻是到這石原城來湊一湊舉世聞名的熱鬧,我還真不知您的來意。”   程河看薩斯裘因一臉的無辜,反倒笑著說:“秘藥這等傳聞在幾日內在石原城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這熱度遲遲不見消退,這麼突然的迅速興起,卻又遲遲不見秘藥的出現,想來這操縱風向的幕後之人,也想看看民眾對秘藥的接受程度能有多少。而想要知道民眾們的真實想法,隻有這十裡長街才辦得到,因為這裡魚龍混雜,最能體現民意。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想必少主您到了中原還不到十日吧?”   薩斯裘因對程河敏捷縝密的推測有了一次新的認知,他感到膽顫心寒,他還是不確定程河所知到底有多少,他不想再跟這些中原人拐彎抹角,直言道:“明人不說暗話,程老爺子有話不妨直說。”   程河喝完了手上半瓶子胡圖酒,把空瓶子放在那紫檀木桌邊,馬上小二從程河左側走到桌邊為瓶子滿上了酒,隨後又退了出去,。   從頭到尾程河沒說一句話,小二的動作一氣嗬成,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足以見程河的地位之高。   等小二走後,程河開口道:“這城裡的大小事,雖說做不到事無巨細,但大體的變化我是能感知到的。中原歡迎外來人,暫且不管你是以什麼方式來的,既然你有能力來,那中原江湖就有本事容納,就像少主您說的,想要感受石原城遠近聞名的熱鬧,沒問題,我們非常歡迎,想要宣傳家鄉的神藥,隻要無傷大雅,不危害人間,不危害武林,也沒問題,石原城,甚至整個武林也都歡迎,我們也想要見見新鮮的東西。但是...如果有什麼陰謀詭計想要在石原城施展.....就像剛才那位被砍斷雙手的男子一樣,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知少主您,是否知曉?”   薩斯其因聽了這麼一長串的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早已不是那個在父王的大帳前唯唯諾諾的孩子了,他帶領人馬開鑿黔蒙山脈,又在沼澤地死了一回,種種經歷之下,他已經不可能會被這無痛不癢的威脅嚇到的,所以他對著程河冷聲挑釁道:“那這是中原的規矩,還是石原城這十裡長街的規矩?”   程河冷笑道:“想來少主初來乍到,還不了解中原這地界的規矩,我剛才說的隻是我程河的規矩,而我程河的規矩,就是這中原武林的規矩,也是這石原城十裡長街的規矩!”   薩斯裘因心上一震,被程河這霸氣的言論嚇退了幾分氣勢。據薩斯裘因這些天得到的消息來看,程河確實是可以左右石原城的人物,這不禁讓薩斯裘因在心裡盤算起了另一個計劃。   兩個時辰之後,薩斯裘因回到了自己的大本營——租下的一進獨立大院子,黃銅武士站在庭院門口,見到自家主子回來了,高興道:“參見殿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您怎麼去了那麼久?可打聽到什麼消息沒有?”   黑衣客見薩斯裘因並沒有回答黃銅武士的話,覺察到不對勁,便對著薩斯裘因說:“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   薩斯裘因:“進去再說!”。眾人跟在薩斯裘因身後,一股腦地湧進了大廳裡。   一位體型瘦弱的小個子從黑衣客身後竄出來,對著薩斯裘因說:“殿下,阿卓有要事匯報!”   薩斯裘因:“說。”   阿卓:“我們暗中派出去散播消息的人,沒回來!”   薩斯裘因:“幾個沒回來?”   阿卓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全部!”   薩斯裘因臉上的陰霾多了幾層,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說:“既然他們不想消息先轉播出去,那就隻能讓藥先傳出去了。”對著黑衣客吩咐道:“阿莫,暗中派人發一批藥給特定的人群,然後等他們二次上門。”   黑衣客領命走了出去。   黃銅武士有些不解的問自家主子:“殿下,為何要等他們二次上門?”   薩斯裘因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語氣陰森的說道:“好東西,自然是要先嘗到甜頭,人們才能知道它是好東西!”   黃瞳武士心裡想,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吃多了不僅上癮還會損壞智力,最後徹底變成一個喪失心智的藥人。黃瞳武士怎麼想也不覺得這是好東西,就又想問自家主子,這種藥會有人買嗎?   可當他看見薩斯裘因臉上那一抹陰森可怖的笑容時頓感不妙,瞬間覺得毛骨悚然,便知趣的閉了嘴,不敢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