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幽寺是市裡的古跡。 之所以說它是古跡,而不說是名勝古跡,是因為這闡幽寺太小,香火也不太旺盛。 前後兩進的院落,後麵是正殿,還有一座偏殿,整個麵積還不如有些有錢人家的別墅大。 不過闡幽寺也夠老,因為一進寺門就能看到一顆高大的梧桐,據說這梧桐是千多年前種下的,一直長到現在。 闡幽寺雖然香火一般,但是卻身處市區,附近都是人滿為患的小區。 夜半時分,柴桓雙手揣在口袋裡,在闡幽寺邊的街道上閑逛,嘴裡噴著酒氣,還叼著一根煙。 能在這個時間肆無忌憚的在街上亂晃,柴桓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他的主要工作是信息谘詢與回饋,說白了就是電詐。 靠著這買賣柴桓掙了一大筆昧良心的錢,今天晚上剛玩了個開心,準備回去繼續。 這附近也不是他的家,這裡住了他的一個情人,到了小區附近,為了防止家裡的黃臉婆追查,柴桓打了個車過來,自己溜溜達達的步行去小區。 ‘當,當,當……’一陣悠揚的鐘聲在他耳邊響起。 ‘噗!’柴桓把嘴裡的煙頭吐掉,沒好氣的罵道:“麼得,這寺裡的和尚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敲什麼鐘?沒有公德心!回頭就去舉報他。” ‘嘩啦,嘩啦……’一陣輕響從前麵傳來。 在柴桓的前方,路燈之下,一名身穿僧衣的和尚手持掃把,正在打掃地上的塵土和垃圾。 他打掃的很認真,每一點塵土都不放過,小心的把他們聚攏在一起…… “和尚,大半夜的出來掃地,挺勤奮啊。”柴桓仗著酒勁,笑嗬嗬的說道。 那和尚沒有說話,仍然在默默地掃地。 “可是你這打掃衛生是好事,半夜寺裡麵敲鐘是什麼意思?”柴桓打了個酒嗝,“大半夜裡擾民啊!” “阿彌陀佛……”和尚手持掃把,低聲念了一句佛號,“亦悲亦怒,亦佛亦魔!” “呷,原來是個傻和尚!”柴桓嘟囔了一句,大半夜的敲鐘掃地,說話也讓人聽不懂,這不是傻和尚是什麼? “算了,算了!”柴桓擺了擺手,“注意點,沒事別擾民,注意素質。都出家了也不注意一點,我還琢磨著回頭去上兩注香,給你們點香火呢。” 說完他從那和尚身邊繞了過去,繼續向前。 身後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那和尚仍然在那裡默默掃地。 順著街道走著走著,柴桓突然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了,從自己下車的地方到自己情人的住處並沒有多遠,五六分鐘就到了,可是自己已經走了多遠了?怎麼好像還沒有到。 “當,當,當……”鐘鳴聲在柴桓耳邊響起,越發清晰。 ‘嘩啦,嘩啦……’熟悉的聲音響起,剛才看到的那名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他前麵,手裡拿著笤帚一下一下的掃著地上的落葉。 柴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難道自己剛才是在繞圈子?繞著這附近走了一圈。 可是,不應該啊!這條路自己走了多少遍了,這是一條直路,自己怎麼會走錯。 “嘩啦嘩啦……”一聲佛號在柴桓身邊響起,他頓時一驚,抬頭一看,那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麵前,低著頭,手裡拿著掃帚一下一下的掃著地。 “你,你到底是誰?!”柴桓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周圍濃鬱的夜色黑的純粹,天上的月光星光都已經不見了,仿佛隻有麵前這和尚才是天地之間唯一的光源。 “阿彌陀佛!”和尚輕輕念了一聲佛號,低著頭問道:“施主可曾行過妄語?” “你,你說什麼?”柴桓渾身發冷,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當,當,當……”沉悶的鐘聲在柴桓身後響起,他一回頭,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座寺廟的山門。 山門高大巍峨,隻是尋常寺廟用的都是紅色的柱子金色的瓦,這座寺廟的山門卻通體黑色,在山門上掛著牌匾,似乎是寺廟的名字,卻看不清。 “阿彌陀佛!”身前的和尚又念了一聲佛號,“施主可曾行過妄語?”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柴桓的聲音陡然拔高,就像是被踩住脖子的雞,“這是哪?你是什麼東西?!” “阿彌陀佛!”佛號聲再次響起,和尚口中的話變了,“造化千萬,皆是虛妄。來生去世,也是妄言。不行妄語,不可貪婪,不做惡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無有妄念,若有瞋恚,亦可殺生!” “你在說什麼?”柴桓的聲音已經發顫,他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全身冰冷,他感覺自己就好像一隻被蛇盯住的青蛙。 “阿彌陀佛!不可行妄語!”那和尚慢慢抬起頭來,“貧僧請施主入寺修行!” 柴桓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瞳孔猛的放大! 麵前的僧人沒有五官,遍布他臉上的隻有大大小小的嘴巴,裡麵是層層疊疊尖細銳利的牙齒,幾十張嘴巴同時開合,那僧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阿彌陀佛,請施主入寺修行!” …… 高暉坐在店裡,一臉無奈的看著麵前的樂梓仁和他老婆。 “老弟,江湖救急!”樂梓仁滿臉誠懇,“請你務必幫個忙!” “老哥。”高暉苦笑了一聲,“你這忙我不是不幫,是真幫不了啊!” “老弟啊!”胖老婆在一邊笑嗬嗬地說道:“你心靈手巧的,咋就幫不了呢?” “這就不是一回事的好伐?”高暉兩手一攤,“你們要求的這事我從來沒乾過啊。” “嘖,沒乾過不等於不能乾!”樂梓仁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看你這裡擺著這麼多玩意,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嘛!你有這個天賦和潛力!我看好你喲。” “對對對!”胖老婆在一邊一個勁的點頭,“老弟你天賦異稟,你看這些東西做的,惟妙惟肖,和真的一樣!” “這能一樣嗎?”高暉哭笑不得,“我這做的是模型,你讓我幫忙去做紙紮!這白活我哪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