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八.基建拉動的復蘇(1 / 2)

未知的變化總是紛至遝來,於元正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裱糊匠,糊好了這邊,另一邊又破了。

歷經五朝的老臣,如今覺得自己真的油盡燈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瓦城三衛,為何降而復叛,我們給出的待遇不可謂不優厚。”

詹義輔皺眉說道。

瓦城三衛,是北境之外的哈根塔人的三個大型部落,歸順大景已經一百多年,一直以來在北地瓦城戍邊,打壓北境的魯爾特人。

是大景采取狗咬狗政策的產物。

在大景君臣的眼中,這三條狗明明已經養熟了,卻在去年流露出反叛意向,朝廷連忙對其進行安撫封賞,又將糧餉補齊,才將這三條狗重新穩定了下來。

卻沒想到,僅僅一年過去,這瓦城三衛,竟然在此時忽然復叛。

“此乃瓦城總兵王猛手書,其截獲瓦城三衛與魯爾特人的通信。”

崇慶帝將手中折子扔給太監,遞給閣臣們傳看。

很快,兵部尚書胡賓、戶部侍郎張少騫匆匆趕來,得知瓦廠三衛叛變,亦是驚訝。

“背叛大景,與魯爾特人暗通款曲,這對瓦城三衛有什麼好處?”

北境苦寒,一到冬季,那些異族人連飯都吃不飽,一到冬天餓死的人數不勝數。

他們想不通,瓦城三衛叛變有什麼好處?

難道叛變大景之後,跑去北境和魯爾特人一起挨凍挨餓嗎?

天寒地凍的北境,可連野菜都沒得挖!

“怕是沒那麼簡單。”

於元正思索說道。

“魯爾特人最近異動頻頻,勾結瓦城三衛叛變,今年可能······”

於元正抬起頭來,臉色嚴肅說道:“並不是扣邊那麼簡單!”

眾人聞言,臉色一變。

“元正先生是說······”

崇慶帝雙拳攥了起來:“魯爾特人想要南下!?”

於元正點點頭:“說不定,魯爾特人可能已經和哈根塔人結盟,如果真是這樣······”

他沒把話說完,但是在座君臣卻已經想到了那個後果。

本就糜爛的時局,如果再挨上這重重的一錘,怕是立即就要病入膏肓,再也爬不起來了。

君臣之間憂心忡忡的,一直討論到晚上方才散去,一隻碧眼雕趁著夜色,自宮墻之中沖上天空,朝著北方飛去。

月涼如水,崇慶帝揉著眉心,看著桌案上托盤裡的青果:“果真如齊王所說那般可怖?”

“回陛下,臣親自前往邑樂縣查看,土壤變成綠色,荒蕪到一物不生,雜草都不能存活,更別說作物了。”

李富貴見崇慶帝緊緊盯著青果看,心中發緊,連忙說道:“此物之毒,便是儒家宗師、換血武夫都不能抵禦,實是世所少見之劇毒。”

“可惜了。”

崇慶帝忍不住嘆道。

第二天,大雪已經停了,天上的太陽很好。

京城之中漸漸活躍了起來。

一輛驢車從遠處官道上,緩緩而來,見到大量兵丁押送的馬車經過,驢車連忙讓到了路旁,偶爾有馬車摔倒,米糧就翻了出來。

過了近一個小時,等待昂長的隊伍過去以後,才繼續上路行駛。

“小姐,有兵丁護送,估計是押送軍餉的吧。”

一個胖丫頭朝著驢車內的,一個十七八歲,麵容清秀的女孩說道。

“嗯。”

女孩點了點頭。

撩開簾子,她看到大景朝的京城。

城墻高大而雄偉,但也就那麼回事。

經過外城的時候,她看到了外城聯綿的窩棚,真是一個貧民窟!

坊丁、差役,正在不斷的往外清運屍體。這麼冷的天,不知道這些死人是餓死的,還是凍死的。這些屍體往板車上麵一扔,連一張破席子都沒有,被刀片子往腦袋上砍上一刀,就朝著遠處的饅頭山方向一拉了事。

外麵景象明明已經慘絕人寰,但人們卻習以為常,已經麻木不仁的表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差役們,砍一刀的動作,熟練而又麻木,像是流水線上的工人似的,早已經熟練的形成了肌肉記憶。

“哢嚓~”

女孩對著這一幕,一張照片拍下來。

大景首善之地,都是這樣光景。有了對比,女孩越發覺得,雲臺郡、乃至吳州省才是天下的未來!

而任平生,才是真正的天神,來到人間救苦救難的真神。

“我們進城吧,爭取盡快搞定身份,找到住所,把電臺搭建起來。”

女孩朝著趕車的,仆人打扮的少年說道。

“好的小姐。”

少年揮了揮皮鞭,打在了倔驢的屁股上,倔驢回過頭來瞪了少年一眼,打了個響鼻:“昂~”

“不好意思,驢哥。”

少年不好意思的沖著驢笑笑。

驢這才回過頭去,繼續悶頭拉車。

一邊拉車,一邊心中暗罵林洛英,就這樣將自己給拋棄了,還給發配到了這天寒地凍的地方來,今後別說雞蛋、胡蘿卜了,怕是連青草都吃不上新鮮的了!

你們辛苦至少有回報,我辛苦有啥?難道那齊王殿下會封自己一個驢大將軍?

人還主張人權,妖難道就沒有妖權嗎?

唉!

生活不易,驢子嘆息。

一個月後,一月二十九。

“北地邊軍調動,瓦城三衛突圍,與魯爾特人合兵,劫掠寧國郡後逃離。寧國郡百姓被屠殺七萬餘人,血流漂杵!”

一封電報自南陽都城而來,送入了齊王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