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布的烏雲,籠罩著整個梨湖縣。
在梨湖縣的內區,繁榮乾凈的公路建築,與縣城外區那些灰撲撲的道路建築截然相反。
內區裡,最為顯目的,就是這棟掛著巨大海鷗標誌的最高建築,政務大廈。
一個身材乾瘦無比,帶著墨鏡,穿著奢華西服的中年男人,緩緩從大廈內的電梯裡走出,來到了第一層的辦公區。
在他出現的瞬間,原本紛紛攘攘的寬大辦公區裡,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慌忙專注於手中的政務工作。
整個辦公室內,隻是幾秒的時間裡,就隻剩下這個男人緩緩的腳步聲,和敲擊鍵盤的打字聲。
他走到了辦公區裡一個肥胖官員的桌前,背著手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用與陰柔至極的嗓音說道:
“內外區的燎洲賤民們,都已經處理乾凈了麼?”
“縣,縣長大……”
“我說了多少遍,要叫我代理人閣下。”
這個肥胖的官員話語被直接打斷。
眼前這個帶著墨鏡的天鷗集團梨湖縣代理人,身上似乎有一股令人背脊發涼的氣場。
令這個肥胖官員渾身都本能的顫抖。
“代理人閣,閣下,內區的燎洲人已經和外區的那些燎洲人一起,全部都被押送到了碼頭方向的大工廠中。”
“本來應該在今天中午就將他們都處死的,但是……”
“但是?”
肥胖官員的話再一次被硬生生打斷。
梨湖縣代理人雖然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個反問,卻讓這個肥胖官員整個人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辦公室的其他人也都停止了打字,紛紛渾身顫抖,冷汗直冒。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但是這個詞。”
聽到這句話,肥胖官員臉上已經露出絕望的神色。
“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個機會說下去。”
聽到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肥胖官員仿佛溺水的人撿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臉上頓時露出得救的表情,連忙繼續匯報道:
“那些執行這件事的外區工人們,說是他們曾經的大哥回來了,受他影響,遲遲沒有動手。”
“而且……他們還趕走了我們派去監督的人。”
“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悶雷聲響起,卻在這個寂靜無聲的辦公區裡,分外刺耳。
在辦公室的窗外,明明才下午不到五點,但密布的烏雲已經讓天色陰沉的與六七點鐘一般。
“讓機甲部隊現在出發,把這件事在天黑前落實。”
“我不希望在明天,再見到一個燎洲人活在梨湖縣。”
明明是語氣陰柔,輕聲細語的話,卻字字帶著對燎洲人憎恨至極的殺氣。
“我,我這就去辦……”
肥胖的官員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他連忙允諾,但下一秒。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在辦公區內發出,所有的官員都顫抖著咬緊牙關,坐在自己的桌前,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似乎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一切。
“沒用的東西,這種事不盡早報告,等著我來問。”
戴著墨鏡的乾瘦代理人拿出一張紫色的手絹,將手上的銀色手槍輕輕擦拭著說道。
“下一個這個崗位的序列人,我記得是……算了,你們自己去處理掉。”
“如果明天再讓我在縣裡看到任何一個燎洲人,這個辦公區,也就沒有必要再留著了。”
隨著陰柔的聲音落下,在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中,梨湖縣天鷗集團代理人緩緩走出了辦公區。
而額頭上還帶著血紅色彈孔,倒在地上的肥胖官員屍體,卻如同被抽乾的海綿一般,竟以極快的速度化為灰塵,消散在辦公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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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就是這裡,根據威悉的艦載機跟蹤,那個男人逃進了這棟樓內。”
林瀾與美因茨、胡滕三人來到了一棟廢棄的樓房前,美因茨對林瀾說道。
她手裡的修長鋒利的海軍指揮刀已經出鞘,冷艷的臉龐上帶著淩冽的殺意。
居然膽敢襲擊她的指揮官,這種罪行,絕不可饒恕。
林瀾漠然看著眼前這棟荒廢已久的殘破樓房,正準備走進去,卻發現一群身著黃色背心,提著各式武器的男人,竟然主動從裡麵走了出來。
美因茨正欲召喚出艦裝開火,卻被伸手胡滕阻止。
“這些家夥的身上沒有敵意,先不急。”
胡滕眼中的暗銅色眼眸凝視著這群人,淡淡說道。
林瀾也看出,這些男人雖然都提著武器,卻仿佛沒有任何鬥誌一般。
這是搞哪一出?
在這群男人已經走到足夠看清楚林瀾麵貌的距離後,為首身穿黑色皮夾克的魁梧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林瀾。
仿佛見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事實。
“恩人?!原來碼頭那邊來的指揮官是您?!”
隨著這聲驚呼,這個魁梧的男人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跪倒在地。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個男人卻如同見了再生父母一般,毫無猶豫的對著林瀾跪拜。
“趙龍哥!”“哥!你這是乾嘛!”
這群身穿黃色背心的男人們都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大哥直接跪在地上跪拜,驚異的連忙阻止,卻怎麼都勸不動。
這一幕,讓林瀾直接傻眼。
這又是搞哪一出?
他並不認識這個男人啊。
名為趙龍的魁梧男人抬起頭,看到林瀾眼中的困惑,便趕忙解釋道:
“恩人,是我,趙龍啊,害!前幾天塞壬襲擊的188號客船,我是船上的船員,要不是您帶著艦娘出手相救,我和船上的所有人就都沉入海底了!”
言語間,趙龍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感激之情。
這也是個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