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竹聲響徹半座城,紅隼瞬間感覺到情況不妙,連忙往燕東林離開的方向追去,隻見如意樓前往燕家府邸路線的轉角處,一個巨大的深坑赫然在目。 紅隼看著麵前破碎的馬車,還有死傷慘重的巡城衛護衛,整顆心提了起來,半邊身子都被炸碎的燕東林已經沒有了氣息。紅隼登時如喪考枇,連忙帶著燕東林殘軀返回燕家,突然,他有所感應的回頭看向一處房頂,那裡似有人在看著他們,可他看去時卻是空無一人。 爆竹聲也是再次驚動了巡城衛,在知曉燕東林遇襲身亡後,巡城衛的隊長登時慌了神,連忙上報巡城衛的長官,然後封閉全城抓捕刺客。 鬧了一夜,陳三肖卻是睡了一個好覺,一覺睡到大天亮,舒了一口氣,洗臉吃了早飯,然後去祠堂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柱香,然後去找鄭顯鬆。 “燕東林死了。”鄭顯鬆剛剛練完劍,坐下品茶與他閑聊起來,“你的計劃成功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雖然我謀劃了不少事情,可關鍵點跟我沒有一點關係,看來,還是燕東林得罪了太多人,這才惹來這麼大危險。”陳三肖不為感慨的表示。 “不過,我聽說燕東林可能會被救活,世間有著很多的秘法,聽說隻要靈魂未散,就能用秘法轉生奪舍,有可能再世為人。”鄭顯鬆與他交流。 陳三肖聞言不由在意了起來,“還有這種秘法?” “都是各大家族的保命秘法,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鄭顯鬆跟他講述一些秘聞,“如今燕東林死了,燕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不怕查到你身上?” “我隻是請了客,又沒做什麼,燕家還能因為一切湊巧就殺了我不成?”陳三肖知曉所有事情的關鍵還是在於麵前的鄭顯鬆,隻要殺了他就沒人知道究竟。 “總之,你還是小心一些吧,世間多的是奇人異士,如果用推演之術,還是能夠發現問題所在的。”鄭顯鬆提醒他。 “罷了,一切看天意吧。”陳三肖告辭離開了,他不想對鄭顯鬆動手,他還是拿對方當朋友的,總需要一個幫他在城裡走動的人吧。 換防日期將近,他正在準備換防的準備工作,一隊人卻是闖進了他的小院,“你就是陳三肖?燕家大公子有事找你。” 根本沒有跟他回絕的機會,押著他就走,將他帶到了燕家府邸,帶著他穿過重重院落,來到了一座偏院,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廊下,看著院中的紫藤樹,“你就是陳三肖?” 陳三肖看著對方雄渾如虎的氣度,登時感受到古人所言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感覺,恐怕不是易與之輩。 “不知大人召我前來有何指教?”陳三肖恭敬行禮。 “聽說,如意樓宴會是你倡議的?”中年男子質問。 “是。”陳三肖如實回答。 “為何要請客?如意樓那等地方是你能去的?”中年男子又問。 “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啊,”陳三肖不勝感慨,“燕四爺突然要求麾下刑徒獻上極大一筆錢財揮霍,我等刑徒都是窮人,能夠自保維持修為都不容易,還要被人要挾,著實是難如登天。” “因為短時間內湊不夠錢,隻能請求燕四爺寬限時日,四爺不肯吃虧,要求加息,如意樓就是附加條件,無可奈何隻能丟人現眼一回。” 中年男子聞言微微蹙眉,“所以,你想殺了舍弟?” “原來是燕家公子,失敬了,”陳三肖連忙再次施禮,“說實話,我的確想殺了四爺,可,我沒那個實力。” 中年男子沉吟了一會兒,“確實,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回公子,當日我們一行人等了很久才等到四爺,本來一切都很順利,菜剛上來我就遇到墨家的護衛搗亂,因為離門口近而出門查看,一番口舌之爭後,墨家護衛鬧事兒逼如意樓掌櫃的將在下推出了如意樓,沒有四爺撐腰,在下想要以刑徒的身份進入如意樓實在是困難,我就在門口等著,沒多長時間就聽到喧鬧聲,我猜到是墨家找茬,不過,以四爺的實力應該不成問題,結果巡城衛來了直接封鎖了如意樓,隨後看到四爺坐上馬車返回燕家,我覺得不適合談事就直接回家了,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到了猛烈的爆竹聲,好家夥,那股氣勁震得房屋都一陣顫抖。”陳三肖講述了經過。 “死了很多人。”中年男子提醒他。 “我聽說了,應該說我是幸運的,當時早早離開了如意樓。”陳三肖說。 “你覺得誰是兇手?”中年男子又問。 “兇手?”陳三肖想了想,“想不出來,墨家盡管囂張跋扈,可他們應該沒有傷四爺的實力。” “知道了,退下吧。”中年男子揮手讓他離開,陳三肖轉身離開之際中年男子突然又叫住了他,“東林死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陳三肖停住了腳步,卻是並沒有轉身,“人都是自私的,刑徒也是人,也有追求,燕東林不是一個好上官,他死了對於我們隻有好處沒有好處。” 聽到了陳三肖的話,中年男子沒有說話,陳三肖等了一下沒有動靜,隨即直接邁步離開。 他知道會有這一遭,也沒有放在心上,繼續準備換防工作的物資收集,他現在也要為日後的行動做些準備了。 燕東林遇刺,生死難測,陷陣司內不由為主管之位擔憂決策,除了燕東林外,幾位資歷最深的刑徒隊長也是死傷慘重,沒幾個完整的強者。 陷陣司司座古明輝,雖然隻是最高議事會座下的部門首腦,卻也是真正的實權人物,如今司內人才凋零,令他一陣苦惱,巡城司、陷陣司、律法司分屬掌櫃城內各項事務,一直明爭暗鬥想要獨占鰲頭壓另外兩部一頭,陷陣司因為管理刑徒一直都是被另外兩部鄙視,如今人才連連隕落重創,令他極為頭痛。 “司座,此次燕東林遇刺也是給我們一個警告,此時正值關鍵時刻,各項掌權人物任命都必須慎之又慎,絕不能再任由燕東林那樣的家夥擾亂計劃。”司座座下又有三大堂主,分別掌管刑徒不同的職務。 朝雲堂掌管刑徒日常防禦事務,暮月堂掌管情報收集工作,子午堂掌管刑徒考核懲戒事務,朝雲堂堂主端木嬰中年男子模樣,麵凈無須,頗為秀氣文弱,可開口卻是戾氣十足。 “三位也不必耿耿於懷,我也隻是想賣燕家一個人情,好為司內謀求一些好處,想不到還是失察惹來一個麻煩。”古明輝盡管口中自責,卻是並沒有示弱的意思。 “司座,我等也不是想要責怪司座,隻是為了司內著想,”暮月堂堂主安若依是一名女子,明艷動人,“眼下五名主管欠缺,還需早早定奪才是。” “眼下司內人才凋零,加上燕東林這種人都能擔任刑徒主管,已經令議事會對我們有所不滿了。”子午堂堂主紀和柏也開口了,“刑徒如今是五劫同城重要的防務項目,絕不能耽擱,我們還是盡快將主管人選定下,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務,免得被議事會責備。” “眼下司內並沒有合適人選,不是資歷不夠,就是實力不足,難以決斷啊。”古明輝也是頭疼,隕星海一場大戰之後,三司均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尤其是陷陣司五位主管隕落,更是令陷陣司有人才凋零,青黃不接之患。 “其實,我覺得或許可以使出一個折中之法,讓此事平穩度過。”端木嬰連續用試探性的語氣開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盯著古明輝的表情。 “哦,願聞其詳。”古明輝聞言一下子來了精神。 “或許,可以從刑徒裡提拔人才,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端木嬰說。 “什麼?這不是肉包子打狗,讓他們自己樂嗬嗎?”安若依聞言登時臉色陰沉了下來,“那些刑徒本就是桀驁不馴,心狠手辣之輩,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豈不是更容易搗鬼作亂?” “所以,遴選目標不能太強,要讓刑徒自己鬧起來,那個人還不能人際關係太好,免得他們結黨對抗我們,隻要我們不亂,那些刑徒也不敢胡作非為,畢竟,他們都受到百僵蟲製約,不怕他們翻出天去。”端木嬰說,“陷陣司還是太過悠閑,那些著重培養的人才都缺少磨礪,又少不更事,正好借用這個機會敲打敲打。” “雖然可能造成大亂子,卻也是兵行險招。”安若依覺得可行,“隻是,對外恐怕難以交代。” “無妨,刑徒本就是陷陣司一員,雖然名聲不好聽,隻要不出大亂子,其他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異議。”紀和柏想了想也沒有覺得不妥,“反正已經出了燕東林這回事,也不怕刑徒升遷這些小事兒了。” 紀和柏又看向端木嬰,“端木老弟,人選你應該有目標了吧?” 看著富家翁似的紀和柏,端木嬰笑了笑,“有一個人選,燕東林出事,恐怕燕家也會把矛頭對準我們,如意樓之事不是還有一個全身而退的嗎?如果把他推到人前,我們陷陣司說不得也有一個合適的泄憤對象,反正隻是一個小人物,死了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