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落葉,夕陽餘暉不在。 眾人感到了涼意。 背劍少年的目光從商隊首端向後掃去,每個人都感覺少年在注視著自己。 不敢與之對視。 楊五爺卻知道,那是對自己說的,此時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季不凡剛想說話。 卻發現被少年抓著衣領,飛了起來,是在樹梢上縱躍,速度極快。 半個時辰,視線不再極速後掠,不知道迎接他們的是什麼。 “楊姐姐,人我給你帶來了,記得我和你的約定,下次算我一個。”背劍少年對著一個清麗的女孩。 “算你扯平了,我上次送你的竹蜻蜓。”少女是青陽府-大小姐,“天聽”的竹蜻蜓。 “可惜竹蜻蜓用一次就不能用了,下次多送我幾個哈。”少年名董不綽,“扶風閣”的二少爺。 “楊姐姐怎麼知道我剛從南離府向北借道東川呢,不然還真幫不到你。” “十天前,碰到董姐姐說起的,說你在南離府西境尋寶。”少女有些玩味的看著背劍少年。 大姐怎麼什麼都和外人說,看來我也不能什麼都告訴大姐了。 少年心性就是如此。 這個14歲就是四品中的少年,心裡想著。 “不綽,你是突破到了四品中嗎?”恐怖的修煉速度讓少女汗顏,癡長了四歲。 “是啊”少年沒感覺到哪裡不對,從小修煉一騎絕塵,習慣了。 “說出有價值的信息,可留全屍。”少女突然看向既望,張嘴就是死。 背劍少年給少女打了個眼神,運氣提靈,果真是少年,高來高去。 就這樣走了,盡顯真人本色。 “怎麼發現我的,我想知道。”既望迎著少女及她身旁的兩人。 “你不配。”少女回應。 強忍著拚命的想法,“我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命也歸你。可以放過那個小子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看你的價值,你隻能賭。”正在少女猶豫的時候,她左側的女娘子說道。 “我們都是消息的中轉站,不知道計劃的細節,隻負責將貨運到河東府的白石縣,拿了交割文書,任務就完成。” “還有呢?”少女恢復了最初的冷厲,雙眼無焦距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交割文書是一張地圖,隻知道與葉國的邊境情報有關。”似是做了一個決定,咬著牙一字一字蹦出來,說完,低著頭,神態迷茫。 真的好像沒了魂。 “沒了麼?”少女再問。 “沒了,我所掌握的隻有這些。”既望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再說話。 馬蹄聲由遠及近,少女轉過頭,“消息準確嗎?“。 少女轉頭看向既望,“車上的木材大部分都是空心,你解釋一下”。 既望和季不凡對視,分別看出彼此迷茫之色。 他們都不知道。 看到二人的表情,少女和另外兩名女子打了個眼神。 另一名女娘子的長劍從劍鞘緩緩提出,見劍不見人,一點銀芒在既望眼中放大,卻發現身體不聽使喚。 就這樣,他死了。 他也隻是既望一轉的是實力,在少女並攏的二指劍式下,躲避都是奢侈。 季不凡腦袋一陣眩暈。要死了,要死了。充斥的唯有這三個字。 眾人看不見的是,既望被殺死後,過了幾息。 一道無形無質的氣息凝聚。 少女仿佛感受到了什麼,她左右看了看,沒什麼發現。 “剛剛他讓我留你性命,看來你不簡單啊,是哪國的世家弟子?還是哪門哪派的?” 少女同樣把壓力給到了季不凡。 “快說,你也可全屍,不然到了別人手上,就是奢侈了。” 既望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作為既望,是洞悉光陰的行者,是接受饋贈的天選之人。 死後十二時辰都可以借助同源復活,修為損失八成以上,且有一定風險。 看著季不凡,盼望著他早點死去。這樣既望就有機會復活了。 剛剛的善意,多麼巧妙。心裡這樣想著。 唯一讓季不凡肯定的是,眼前的少女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隻以為是他國的細作。 沒等他多想。一道劍光直入心臟,帶走了他的生命。 “師妹,快走,那群人又追過來了。” “青蘭國人實是無禮,回!也需要把這裡的事情上報,另有隱情,可惜了。”少女惡狠狠地說。 除了血腥味和一具屍體之外,什麼都沒留下。 —————— “既望大人,後麵您基本都知道了。”季不凡徐徐出聲。 還真是幸運的人,他心臟長在右邊,撿了一條命,一邊休息,一邊走。 之江,大運王朝三大水係之一,定江的較大支流之一。 找了一塊淺溪處,處理了一下傷口。 有一種感覺,像是下手殺他的人,沒打算下死手的感覺,傷勢重,但不會立刻斃命。 失血比較多。 腦袋昏沉,漆黑的夜幕遮天蔽日,又到晚上了。 黑夜不是個好消息,他漸漸分不清方向。 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栽了一個跟頭,還是倒栽蔥。 沒意識了。 月亮漸漸升空,穿過層層烏雲。 大地被映上了一層淺藍色的外衣。 “驢”兄醒了。 萬不敢相信的是,“俊後生”變成了“驢後生”。 於是有了剛剛的一幕“啊呃~啊呃~”。 看到李合的時候,季兄明顯感覺到了他身上屬於“既望大人”的氣息。 因為那是子末醜初,子時即將結束那瞬間,它感受到了。 這是“災鬼”一族特有的能力。 在子時這段時間,一定距離和程度上都會感應到同族的氣息。 季不凡忘記了歌唱,不知道自己僥幸能活,可大人怎麼也活了呢? 他可是親眼看到。 仔細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細思極恐。 他不確定“既望大人”現在對他的看法如何。 他還沉浸在驢化的事情中不能自拔。 “你剛剛說的是九天之前接到我的消息來出任務,為什麼你第一次說的是十三天以來都沒被任何人發現?” 李合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怕自己認錯大人您,當時腦子又亂,沒想太多隨便說的數字。” 驢兄給出了這樣的回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信你“驢”兄的,我就是驢! 仔細回憶著兩人的對話,‘是小驢,看到了我的必殺提示,這十三天以來,大約九天’ 這些都是季不凡口中說出來的。 做為“既望大人”的我不知道他變成驢,他說“是小驢”是為什麼? 後麵的幾句都有漏洞,這都是對“既望大人”的試探和懷疑。 李合梳理著所有信息,腦子裡什麼都想不起來,說明我不是他口中的“既望大人”。 隱約記得睜眼時很艱難,有種鬼壓床的感覺。 能感受到自身所有的神經係統,就是無法控製。 此時腦海裡有什麼東西闖了進來,一股暖洋洋的感覺,由內向外。 可以皺眉了,睫毛也可以控製了,然後睜開了眼睛,並感受到了陣陣虛弱。 那股熱流應該就是“既望大人”,李合當即做出了判斷。 看向季不凡,李合清楚的認識到,不是一路人,要想辦法,不然是個麻煩。 會說話的驢,這怎麼解釋。 定神一看,驢的身後還有一具屍體。 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要對我下手。季不凡注意到“既望大人”的臉色變化。 “既望大人,想起來了嗎?”伴隨著驢蹄觸地的聲音,李合心裡又傳來了聲音。 看來他還是沒想起來,這復活的代價想必也是極大的。 又想到“既望大人“在背劍少年和冷厲少女麵前的表現。 心裡的恐懼感降到了最低,先發之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