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以何為題?”範離問道。
  “這……”
  伊川先生很想自己命題,這樣可以占據更大優勢。
  但周圍群情激奮,他臉皮再厚也有限度,不敢爭搶命題權。
  若讓範離命題,伊川先生又怕吃虧。
  他突然看向寒月聖主。
  這名女子似乎身懷異寶,連他都無法看穿修為?
  但伊川至少看出寒月是一名劍修,對儒道顯然不太精通。
  他笑道:“不如請這位姑娘命題,你我作畫,如何?”
  儒生們見寒月聖主跟在範離身邊,心想這個建議還算公允。
  儒生們終於看清那副《百兵拜劍圖》。
  圖中。
  每一塊雲海,都是猩紅如染血。
  君子劍?王者劍?
  寒月見範離遲遲沒有動作,心中也焦急起來。
  有金戈之聲從畫中傳出。
  範離心中一亮!
  既然以劍為題,自己何不畫出這世上最強之劍?
  隻是,這似乎有些作弊的嫌疑?
  看在對手是伊川先生的份上,範離作弊毫無心理障礙。
  畫作題目:劍?!
  伊川先生笑了。
  換而言之,修為境界越高深的儒修,對劍的理解越透徹。
  眾儒生仰視金色巨劍,真的心生一股下跪膜拜的沖動。
  她的聲音,立刻引來了周圍無數道目光。
  寒月不再關注巨劍虛影,目光落在範離的畫作上。
  這是什麼意思?
  範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掃視了周圍眾人。
  “範離畫好了沒有?”
  劍道,也隻是殺伐之道。
  “紙來!”
  以寒月大乘境三品對劍道的理解,這最多是酸儒們對劍道的自嗨幻想罷了。
  唯有一柄長劍插入高山之巔,劍穗迎風飄揚,盡顯王者從容氣度。
  以劍為題作畫,豈非勝負已分?
  “筆來!”
  這就是真正劍修與儒修劍客之間的差距。
  這甚至不像作畫。
  天下儒修,幾乎沒有不會用劍的。
  又有狂風驟起,吹得人麵頰生疼。
  轉眼半個時辰過去,伊川先生的畫作已經有了雛形,範離麵前鋪開的宣紙卻一片空白。
  但未等到範離回答,天地異象已經形成!
  天空,雲海像被刀劈劍砍,居然分成四塊!
  劍是君子之兵,又為王者之兵。
  下一瞬!
  她身形晃動,居然站立不穩!?
  範離的畫,竟讓寒月感覺劍道根基受到巨大沖擊,一時間心神失守!
  朱紫陽第一時間送上馬屁,伊川先生笑聲越發暢快!
  在場眾人,唯有範離和寒月,絲毫不受影響。
  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君王之劍,被範離畫作中溢出的氣場碾壓粉碎!
  畫卷中,有四道凜冽劍意,仿佛隨時要沖破紙麵的束縛。
  寒月聖主有絕對信心,如果伊川先生以同等境界與自己比劍,她能在百招之內將伊川先生斬殺!
  “諸位,此乃老夫所做《百兵拜劍圖》。”
  寒月瞥了一眼巨劍虛影,冷哼一聲,心中滿是不屑。
  在雲海深處,仿佛有無數巨大身影,卻都做垂死之相,發出忽遠忽近的淒厲慘叫!
  眾儒生不禁懷疑,天空之上再非令人向往的仙界,隻有一片屍山血海?!
  寒月皺眉。
  “畫成!”
  嗬!
  這小子!
  終究是太年輕,豈能比得上老夫多年沉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