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在異國他鄉的街道上。 方雲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之前她去過一次諾茨瓦拉,所以現在能有條不紊地給劉正指路,比起導航,她更傾向於相信自己的記憶力。 她心底的那一堆問題,也是時候尋找答案了。 “說說那具屍體的事兒吧,他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殺他?前麵紅綠燈路口右轉。” “不是一具,是五具,哪五具屍體都是我自己,或者說都不是我自己。” “什麼意思?” “在穿行的途中,我說穿行,你能理解嗎?”見方雲點了點頭,劉正繼續說到,“在穿行前,需要注射一種藥物,這種藥物會讓細胞超活性化,比你們現在認知的超活性化要猛烈得多。其結果是偶爾會出現另一個我,類似於克隆,我們講他稱為分裂者,分裂者擁有和我完全一樣的外貌和思想。不過當他清醒後,自主的意識,會讓我們成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方雲的臉上滿是不解:“那既然這樣,我怎麼確定你到底是劉正,還是分裂者,還有你說的清醒是什麼意思?” 劉正轉過頭,咧開了嘴,露出了他的牙齒,可以清楚地看見在他的右邊門牙上,有一個圓形的孔洞。 “分裂者無法完全復製無機物,雖然他也會有牙齒指甲,但是後天人為造成的損傷無法復製,譬如這個專門開的孔,由這個孔來確認我的身份,但大多數時候都不需要。” “為什麼?” “一是因為分裂很少發生,二是剛說到的清醒,分裂者在穿行後,會有大概幾個小時無法自由行動,我們也不知道是為了適應身體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我會在這段時間內殺掉他。” “那你為什麼要肢解呢?” “為了引出你,因為你是我們知道的唯一的線索。但是我們不知道具體是幾幾年,隻有從錄音筆的生產年份找起。” “找我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麼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前麵路口左轉,然後一直開。” “這個純屬意外,那一次剛好出現了分裂者,我正在處理屍體,還沒處理完就被人發現了,我再次來的時候,發現報紙上會寫法醫的名字,我就一普通人,見這個方法有效就隻有用這個方法咯,最近的這個,是一個意外,我本想直接找你的,誰知道出現了分裂者。” “那你是怎麼處理屍體的,我檢查過切麵,非常平整,你是用的什麼方法?” 劉正左手控製著方向盤,右手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支像筆一樣的東西,他拿著筆的一端,另一端對著車頂,然後按下了筆上的按鈕,就在他按下的瞬間,嘈雜刺耳的聲音響起,一束光從筆尖對著的地方,灑了下來。接著再往左邊一劃,車頂出現了一條裂縫,切口齊整,看不見一絲毛刺。 “高頻空氣刀,有效射程20厘米,不過密度太高的物體切不了。” 說完,他將這支筆扔給了方雲:“按住按鈕就起效,不過為了安全考慮,按鈕隻對活物起反應,同時需要費點力。” 方雲接過筆後,仔細地看了看,並沒瞧出什麼特別之處,她也學著劉正的樣子,將筆尖對準了車頂,輕輕一按,沒有反應。她加重了大拇指的力度,一束陽光傾瀉而下,落在她的大腿上,光柱裡,飄著灰塵。 雖然有了這麼多佐證的東西,方雲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劉正,畢竟人很難在短時間內接受這麼多匪夷所思的東西,而且,她手中有一項證據能夠證明劉正在說謊。 她將那“武器”還給了劉正,接著,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來一支錄音筆,和那晚劉正給她播放錄音的那支一模一樣,她將那支錄音筆遞到劉正眼前:“這支錄音筆,我找到了,是我父親留下來的,由於年久失修,早就不能使用,所以不可能會留下那段錄音。” 劉正單手接過,仔細看了看,然後踩下了剎車。 他表情有些嚴肅:“那你為什麼還跟我上車,不直接抓我?” 方雲無法回答,他不能完全相信劉正,亦如她無法完全說服自己。 劉正從褲兜裡拿出了之前見過的那支老舊的錄音筆扔給了方雲:“好看。” 他將那支新的錄音筆放進嘴裡,用虎牙咬住,用力地往外拉,隨著拉動,劃痕開始在筆上出現,而隨著劃痕的出現,車子也開始劇烈地抖動著! 而從那劃痕開始出現時,方雲手中的錄音筆也開始出現劃痕! 劉正停下了動作,將那支筆捏著,放在方雲眼前,方雲看了看手中的錄音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將對比了一下,兩支筆上的劃痕,一模一樣! 方雲被鎮住了,她坐在那,嘴巴一張,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劉正趁此時,將兩支錄音筆換了回來,同時也把另一支錄音筆的筆蓋取了下來,放在另一個兜裡。 劉正發動汽車,繼續行駛在鳳凰市的街道上,此時已是在鄉村公路,遠離了城市的繁華。 “你去到諾萬茨拉,準備怎麼做。” “我回去後,和大家做了分析,病毒很可能就是他們散布的,因為瘟疫第一個爆發的地點,就是鳳凰市。” “所以你準備怎麼做?” “找到這家公司的負責人,殺掉。” 方雲早已經猜到了劉正的回答,深呼吸了一口氣:“你不能這麼做,事情還沒調查清楚,這家公司很神秘,背後還有推手,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劉正加重了油門,聲音有些急躁:“每次穿行前注射的藥物對身體負擔極大,每一次穿行,都伴隨著巨大的痛苦,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車速又慢了下來,他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如果成功了,數十億人的生命將能得到拯救,而我則會消失,不會有穿行,你不會遇見我,你和我一起經歷的事情統統不會發生,甚至不會有碎屍案,隻需要犧牲我一個,就可以成全大家,我已經做好這種準備了。” 他說話時,語氣很溫柔,但方雲卻從中聽出了其他的味道,她沒在答話,麵色也變得堅毅。 轟鳴的汽車駛進了鄉間的土路,前方的路,好像不太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