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節課,許鑫連屁股都沒抬起來過。 等到下午4點多課程結束後,是被齊雷和一個宿舍的老大張建凡攙著出的校門。 然後……久違的宿舍四人組在學校門口的黃記煌裡啃了三百塊的三汁燜鍋。 然後,張建凡和老三楚果就說讓他回宿舍住一晚上。 反正明天是周末,不上課,哥幾個好歹能照顧下他。 但被許鑫拒絕了。 他明天打算去找於老師,從學校走的話,還得回家開車拿禮物,不太方便。 於是,齊雷和楚果又把他扶上了出租車。 回到家後,出租車司機又很好心的把他攙扶下了車,這才離開。 艱難的回到了家裡後,許鑫坐在書房裡,看著這個春節期間,老爸送完禮,對方回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卻堆了半張桌子的古董字畫……打消了請保姆的沖動。 不行,信不過。 接著,他撥通了於珍的電話: “喂,於老師,您這會兒忙麼?” “唔,不忙啊,怎麼了?” 於珍那邊似乎在陪孩子,還能聽到打鬧聲。 見狀,許鑫也長話短說: “明天下午我去找您成麼?……去蹭頓飯。” “哈哈哈,是不是有什麼事找老師?” 聽著對方爽朗的笑聲,許鑫心裡鬆了口氣,點點頭: “嗯,有個困境,不知道找誰,就隻能找您了,於老師。” “那就過來唄,剛好明天馨馨想吃餃子呢,咱們包餃子吃。” “誒,好。那於老師……明天見。” “嗯,掛了。” 電話掛斷,許鑫長舒了一口氣。 心裡算是踏實了。 接著又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結果對著WORD,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後,呆呆的坐了快一個鐘頭,最後無奈的起身走到了家裡的那間儲藏室。 開燈。 琳瑯滿目的禮品。 各種各樣的都有。 送禮這東西吧……是門學問。 什麼關係、什麼級別送什麼東西,許鑫在老爸那也見多了。 想了想,他在儲藏室裡翻出來了兩瓶不知道幾幾年的飛天茅臺,又翻出來了一個木頭盒子。 木頭盒子裡是兩支千禧年這個大年份的木桐。 這紅酒和飛天哪個值錢不用去參考。 俗話說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上次在於老師家,看著倆人打的那個酒櫃架有些空,送這東西應該沒錯。 拿抹布擦了擦灰,有些吃力的提著盒子放到了書房裡,他拖遝著無力的步子直接朝著臥室走去。 …… 周六,中午。 雖然過度健身的後遺癥仍然在繼續,但至少今天的腿能走路了。 在冰箱裡拿出來了牛肉和西藍花隨便煮了煮,啃了一頓後,見時間差不多了,許鑫提著禮物出發。 很快來到了於珍家,等對方打開門後,許鑫第一時間遞上了酒: “於老師,給。” “啊?” 於珍是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學生會提禮物過來。 然後看到那標誌性的茅臺外包裝後,更無語了: “你怎麼還提禮物過來了?” “也不能空手來啊。剛好給師公嘗嘗。” 許鑫說的話禮數周到,可於珍還是哭笑不得: “都說了多少遍,你是學生,別把外麵那套帶到學校來……” “這不是您家麼。” 許鑫搖搖頭,強行把酒放到了門口這邊的餐桌上: “您就收了不就得了……下次我不送了還不成麼?” “你這孩子……” 於珍是真無奈了,但也不在拒絕。 而是把四個酒盒子都放到了靠墻的角落裡後,一指桌子上擺放的鋁盆: “會搟皮不?” “不會……” “……那你會包不?” “呃……不會。” “……” 於珍嘴角一抽,徹底無奈了: “那你到底乾嘛來了?上次聽你說伱們那的什麼酸湯水餃,說的頭頭是道,結果你什麼都不會啊?“ “這個……會吃算不算?” 許鑫樂嗬嗬的來了一句,換來的是於珍那愈發無語的目光: “行了,那你就給我打下手吧。” “嗯……就您自己?” “對,你師公去出差了,今天晚上才回來。馨馨上午去同學家了,下午你師公接她一起回來。” “噢~~那我先去洗手。“ “嗯。” 很快,洗乾凈了手的許鑫坐在餐桌上,幫著於珍揪麵劑子。 而於珍一邊熟練的搟皮,一邊說道: “找我有事兒?” “有。” “說說,怎麼了?《不醉》的事?” “不是,就……” 許鑫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於老師,腦子裡有故事,但不知道怎麼創作劇本,該怎麼辦啊?” “呃……” 於珍搟皮的手一頓,扭頭看著自己這個真的是有些滄海遺珠味道的學生,詫異的問道: “你要弄劇本?” “對。” 許鑫點點頭。 “還是短片?” “不,電影劇本!” “……” 這下,於珍是真驚訝了。 這才大一啊。 你還是導演係…… 就要自己弄電影劇本了? 她到沒覺得自己這個學生能耐不夠。 因為《不醉》這個劇本,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假期作業,可俗話說窺一斑而見全豹,通過那幾個房間裡無論是布局還是拍攝,看到了自己這個學生在劇本上沒有標明,卻已經展現出來的東西後,於珍也承認……他是有資格寫……也有能力寫出一個很好的劇本的。 而對方欠缺的,隻是可以支撐他在導演之路上一路行進的理論知識,以及拍攝經驗而已。 所以,於珍不是覺得許鑫能力不夠。 而是好奇…… “什麼故事?” “……我要是知道這故事怎麼跟您總結,我就直接寫出來了。不瞞您說,於老師,這個故事……是我爸跟我說的,就……發生在我爸朋友身上的事情。然後我就有了靈感,就覺得這個故事挺好的,我想拍。但我腦子裡有這個故事,可卻不知道怎麼描述,不知道怎麼寫,怎麼和您說…… 隻能告訴您,這個故事,是發生在西北,然後……是一個礦老板撞死了一個放羊娃,把人給埋了,以為相安無事,結果又被人發現了放羊娃的屍首,最後找到了這個礦老板,把人抓起來……就是這個故事,再結合一些我小時候看到的……或者聽到的經歷,想……寫個關於我家鄉那些煤老板,和一些我們這種靠煤礦征地獲得第一桶金的人的故事……“ “……” 這下,於珍的眉頭真的皺了起來。 想了想,她問道: “大西北的故事?還是和煤礦有關?……類似《盲井》那種的?” “……盲井?小煤窯?” 於珍說的是電影,可“盲井”這個名字對許鑫來講,則代表著那些小煤窯。 倆人說的驢唇不對馬嘴。 但於珍卻看出來了…… “你沒看過這電影?” “……沒啊。” “嗯,也對,這電影咱們這沒讓上映……EMMMM……” 於珍想了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直接放下了手裡的搟麵杖,說道: “剛好我這有這部片子。這樣……你先看,你說的劇本這種事,實話實說,作為老師個人而言,無法給你太多的建議。你也應該明白,導演的職責是負責講故事,而不是創作故事。所以在劇本創作方麵,老師自己的水平也有限。不過……你可以在看完之後,等你師公回來。” 一邊說,她一邊走到了電視機前,打開了下麵的電視櫃後,拉出來了幾個大箱子。 箱子裡麵全是各種各樣國內國外的碟片。 她一邊翻找,一邊說道: “你還不知道你師公是乾嘛的吧?” “不知道。” 許鑫搖搖頭,而於珍也翻出來了一張碟片,打開了自家的VCD機。 “你師公是出版社的編輯,平常和許多作者打過交道。而編輯的工作之一,就是和作者討論書籍創作的靈感,進行匯總歸納,以及相關審核……當然了,更多的是催更,有時候就跟討債鬼一樣催著那些作者……你說這些作者怎麼就那麼能拖呢,真的是懶到家……咳咳,嗯……他很擅長幫助作者尋找靈感……你等他回來,可以問問他。我能給你的建議太過於教科書化了,你懂吧?“ 隨著她的話語,許鑫的眼睛亮了起來。 而他麵前的電視卻黑了。 接著,一片分外熟悉的環境,一座看起來……產量最多也就一年幾千噸的小煤窯工地,映入眼簾。 一瞬間,喚醒了許鑫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