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和熊直接棄了小船,路邊早已經有駿馬在一旁接應,兩個人改換裝束,直接返程新兵大營。
晚上,正在書房裡慢慢翻看著天香閣那邊日常匯總訊息的趙郢,見到了風塵仆仆,一臉疲憊,卻難掩興奮的陳平和熊。
“主公,幸不辱命——”
趙郢聞言,也不由露出一絲喜色。
“好,兩位辛苦了,今日這番功勞暫且記下,來日,定然不敢相負——”
拉著兩人的手,趙郢神色鄭重。
雖然此行,經過了反復是商議和推敲,但事關重大,趙郢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陳平和張良還以為趙郢是為拿捏住了徐福而興奮,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對趙郢來講,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徐福隻不過是一個副產品罷了。
歷經多日,他終於找到了一絲契機,準備揮出真正影響歷史進程的第一劍。
陳平聞言心情激蕩,知道,經過這一次,自己這是真正的成為了皇長孫殿下可以信賴的自己人!
“願為主公效死!”
熊默不作聲,在後麵跟著深施一禮,望著趙郢,眼中滿是堅定。
……
今日,趙郢心情振奮。
然而,他那親愛的十八叔胡亥卻沒有這麼好運了,整個人都快炸了。
先是,因為趙郢那狗東西的存在,他破天荒第一次求見始皇帝而不得!
讓他顏麵大失。
然後,就是——
他眼睛都快紅了,鼻翼翕動,氣息粗重,死死地盯著麵前的趙全,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你是說,皇長孫說的發財的機會,還是石炭——”
趙全不知道自家公子這是從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火氣,心中發怵,但也隻能硬著頭皮道。
“是,皇長孫殿下府上的管事說,皇長孫在河東郡又發現了極易開采的露天石炭,據說儲量極……”
聽到這裡,剩下的胡亥一句話都不想再聽了!
為什麼要讓府上的管事去跟那狗東西簽訂協議?
還不是想著再像上次的石炭一樣,跟著蹭一份功勞!
相比於功勞,區區金錢又算得了什麼,也隻有那個鼠目寸光的狗東西才會看得如此之重。
可誰知道,褲子都脫了,你讓我看這個!
還是二八分成……
一想到這裡,胡亥就覺得自己心口嘴都疼啊。
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個窩心腳!
趙全當場就被他踹了一個大跟頭,心裡委屈地都快不行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兢兢業業,毫厘不差地按照公子的吩咐去辦的事,回來之後不僅沒有嘉獎,反而要被暴揍一頓……
……
隨著新兵大營軍演的日子,日益臨近,軍營裡的氛圍,愈發緊張起來。
就連平日裡動不動就聚攏在一起討論兵法的人都少了,各處都是人喊馬嘶,加班加點訓練的聲音。
韓信和蒯通在外麵逛了一圈回來之後,臉色都有些鄭重。
不看不知道。
今日他們才第一次見識到這個新兵大營真正的可怕之處。
幾乎是所有的隊伍,都令行禁止。
起、行、坐、臥,整齊如一。
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若是不親眼所見,誰敢說,這是一支隻訓練了三月有餘的新兵!
關鍵之處,還不在於此,而在於整個軍營,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戰意。
“皇長孫此人,如潛龍在淵,深不可測,靜若深淵,動則必如雷霆——”
蒯通忍不住目光閃動,看著臉色有些凝重的韓信,徐徐道。
“有皇長孫在,大秦必然不動如山,你我二人,或許此番真的可以留在此處,做出一番事業——”
韓信緩緩點頭。
“後日軍演,要想一舉奪魁,恐怕還需要細細思量……”
若是軍中演武的時間,沒有這麼緊張,再稍微向後推遲一些時日,哪怕是再延遲半月,韓信自信自己定能橫掃全營,獨占鰲頭。
但軍演,考究的不僅僅是將領的個人能力,還有士卒的整體素養。
蒯通深以為然。
當夜,兩人湊在一起,不斷地推敲著所有的細節。
其實,這幾日,軍營之中,不僅僅是韓信和蒯通兩人徹夜達旦地準備,而是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對後日的軍演虎視眈眈。
就連蒙氏五兄弟,都徹底長在了軍營。
惹得蒙武老將軍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特意跑過來看了一次,見他們是在全力以赴地準備,頓時大喜。
“不要丟了我們老蒙家的臉麵!”
撂下一句話,哈哈大笑著回去了。
王離這夯貨,這一幾天也一改常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整個人就像長在了新兵大營。
就連將軍李信,在軍營中逗留的時間比以往都長了許多。
沒辦法,自從他那天勉強答應了陳勝那狗東西跟著學兵法的請求之後,那狗東西就跟狗皮膏藥似的,再也甩不開了。
除了帶兵訓練的時間,他就跟隻跟屁蟲似的,天天在李信屁股後麵跟著,沒皮沒臉地請教兵法。
李信雖然表麵上一臉嫌棄,但每日卻總是有意無意地早到一會,晚走一會,甚至還會“偶然”地路過他帶兵訓練的場地。
反倒是韓信,來的次數真的很少。
但即便如此,李信也被韓信的表現給驚艷到了。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像韓信這樣,別說舉一反三,他簡直是觸類旁通。
縝密無雙,又不拘一格。
常常有連他都不得不驚嘆連連的見解。
韓信的成長,幾乎是肉眼可見,他覺得,讓他有一種自己在見證奇跡的感覺。
隻有冠軍將軍趙郢,依然一如既往。
每天過來轉一圈,看一看,了解一下情況,偶爾順帶跟李信一起推演一場兵法,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