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製玻璃嘛——
也算是老本行了,畢竟看起來,跟以前煉丹也沒啥多大的區別。
這件事,趙郢交代完就扔到了腦後,畢竟,這玩意兒到底什麼時候能煉製出來,純粹看運氣。運氣爆棚的話,說不準第二天就能搞出來,運氣背了,那就真不好說了。
趙郢也沒覺得自己運氣能有多好。
此時,他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事情上。
他必須搞清楚,胡亥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堂堂的大秦公子,如今鹹陽城裡最有權勢的皇子,怎麼忽然想起來跑到皇宮裡麵當了個禁軍校尉!
這件事搞不清楚,他有些寢食難安。
書房裡。
張良有些不明白趙郢的心思,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位一向從容淡定的皇長孫殿下,會對這件事如此緊張。
胡亥即便是做了宮中禁軍校尉又能如何——
難不成,他在擔心胡亥會效仿當年的長信侯,舉兵作亂?
一想到這個可能,張良不由心中有些古怪。不過,若是真的,胡亥身為大秦公子,忽然跑到宮裡去當一名禁軍校尉,確實是一手妙棋!
幾乎是進可攻,退可守。
斟酌了一下語氣,這才試探著道。
“以十八公子的性子,恐怕想不起這樣的主意,良以為,應該是十八公子府上謀士的主意——殿下如果非要查的話,不妨從這方麵查起……”
趙郢微微點了點頭。
看向張良。
“你曾在十八叔府上待過一段時日,去給我查,一定要查清楚這背後到底是誰的主意……”
張良:……
他現在已經有些認命了,如今在外間,自己已經被打上了皇長孫走狗的標簽,除非現在自己暴起發難,直接殺了這位皇長孫殿下,否則就算是自己說的天花亂墜,也沒人會相信自己的辯解了。
但刺殺皇長孫可能嗎?
一想到幾百斤的武器,在趙郢手中宛若燈草的場景,他毫不猶豫地就掐滅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想。
“諾!”
張良沉聲領命,轉身退出了書房。
走出小院子不遠,正好遇到了穿著一身雪白貂裘,步履輕盈的小師妹許負。
“許師妹……”
張良笑著打了個招呼,側身讓開道路。
誰知道許負反而停下腳步,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他一番,然後笑嘻嘻地道。
“師兄你是不是又做什麼事了,我看著你的運道好像越發的好了呢+——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幾個月內,你就要開始飛黃騰達了……”
張良聞言,不由苦笑。
隻當是許負又在開自己的玩笑,畢竟,自己如今被迫留在此處,被這位皇長孫殿下指使得跟條狗似的,能有什麼前途。
“師妹,休要打趣為兄……”
許負並不回話,笑臉盈盈地給張良打了個招呼,徑直去找她的觀察對象了。
每日一觀。
這麼有趣的麵相,當然要好好的研究了。
這可是自己的功課。
趙郢正在書房裡翻看最近驚和虔從嶺南發來的書信。
驚的內容,大多都在會稽郡的動靜,最近的書信,有一個人的名字,開始頻繁在書信中出現,那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項羽。
零零散散地介紹著項羽在會稽郡的情況。
說此人,長八尺有餘,虎背熊腰,力大無窮,曾經與會稽少年角力,雖十幾人亦不能勝。曾酒後與人打賭,舉郡中祭祀的大鼎。
“其力大無窮,勇不可當,有小公子之風,郡中少年無不拜服,聽其號令……”
這就是驚對項羽的評價。
驚特意鄭重其事地用上了“有小公子之風”,很顯然這是在照顧自己的麵子,說得足夠保守。這位傳說中的項羽的表現,恐怕真的是驚到了這位曾經的黑冰臺校尉。
甚至有可能,項羽的表現已經驚剛離開時候的自己!
不過趙郢也並不怎麼擔心,畢竟,驚去會稽已經幾個月了,這幾個月自己的身體依然是日新月異,跟以前相比,已經不知道強出了多少。
他有信心,哪怕正麵對上項羽,也能碾壓他。
不過,這可是大秦的掘墓人,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放鬆。
連到這裡,他提起毛筆,在回信上輕輕地添上了一位女人的名字,等待紙上的墨跡乾透,這才輕輕地塞到信封裡。
最近來往的信件中,沒有聽驚提到項羽結婚的消息,所以,極有可能,歷史上那位深得項羽喜愛的女人還沒有正式走入項羽的生活。
但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要關注幾分。
信件用火漆烤好,交給了府上的管事,這書信,不經官方驛站,會隨著府上來往的商隊,送到驚的手中。
不管以後,局勢如何發展,虞姬這位傳說中的奇女子,一定要盡量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虔的書信,大多都是在匯報自己在嶺南收購香料,發展店鋪的進度,乏善可陳。不過,今天的一封書信,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當地的兩個侗主因為爭奪地盤,再次發生了沖突,兩方打紅了眼睛,死傷了數十人,導致他收購的一批貨物也扣押。
事情鬧得很大,當地的駐軍已經介入。
蒙恬將軍和趙佗將軍親自出麵,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分別拜訪了兩位侗主,正在從中斡旋協調。
虔大概隻是在陳述自己生意上的受挫,表明貨物的損失不是自己的責任,但落在趙郢的眼裡,這封信就有了點別的意思。
很顯然,蒙恬去了之後,已經初步站穩了腳跟。
在處理嶺南事務上,已經可以插手,甚至有了拜訪當地侗主或者寨主的底氣。另一件事就是,嶺南的這些土著,真的是桀驁不馴,在已經設立郡縣,有大軍坐鎮的情況下,竟然還敢大打出手。
即便如此,官方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就連蒙恬和趙佗都不得不親自上門斡旋。
很顯然,要想讓這些人徹底的服從王化,依然任重而道遠。
盯著這份書信沉思了許久,趙郢這才重新坐回書桌,攤開了紙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