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50步笑0步(1 / 2)

自覺已經輕鬆拿捏住驚掌櫃軟肋的方掌櫃,與驚又“推心置腹”地交流了一會兒,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這才與自己的“好兄弟”依依惜別。

走得時候,腳下都輕快了幾分。

“方兄慢走——”

燈光之下,送出店鋪門口的驚掌櫃,在門口站住腳步,豎著長長的脖子,笑容殷勤,還帶著一股子出身貴人府邸的矜持。

遠處,方掌櫃回身拱手,再次作別,覺得經過此事,與長公子府上的聯係又緊密了幾分。

一直等到方掌櫃的背影消失不見,驚這才慢條斯理地轉過身,晃晃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店鋪,看著幾案上堪稱豐厚的禮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嘖,真有錢啊——”

說到這裡,淡淡地擺了擺手。

“都收起來,送到後麵的倉庫裡去吧……”

因為心情好的緣故,晚上睡覺之前,還特意小酌了一杯。昏黃的燈光之下,驚端著酒杯,微瞇著雙眼,下意識地看向鹹陽的方向。

饒有趣味地想象著那個叫項羽的年輕人,遇到自家殿下時候的情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時候,皇長孫殿下應該也快從河西回來了吧。

……

“大父,皇長孫殿下應該快從河西回來了吧——”

太尉府後院。

尉未央緩緩地收下太極拳的架勢,轉過身,笑靨如花地看向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尉繚子。

尉繚子沒想到自家孫女忽然問題這個,心中頓時警鈴大盛,不著痕跡地瞅了眼自家孫女。

雖然他對皇長孫極為欣賞,真的想把孫女嫁給他,但皇長孫趙郢先娶王家嫡女,又娶月氏公主,如今自家孫女再嫁過去,算啥?

他尉繚雖然不在乎虛名,但總不能委屈了自家孫女。

不過,見尉未央神色自若,看不出絲毫異常,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笑著點了點頭。

“不錯,應該是快了——以陛下對他的喜歡,肯定不舍得讓他留在河西逗留太長時間,我估摸著就算是沒人提,陛下應該也快讓他回來了……”

說到這裡,見自家孫女神色好像真的挺正常,又不由有些遺憾地微微搖了搖頭,可惜了,當初沒有把握住機會,錯過了一場好婚姻。

如今,除了那位皇長孫,這天下的青年才俊,還有誰能配得上自家這位天資聰穎的孫女?

得到自家大父肯定的回答,尉未央姑娘顯然十分開心,她有些興奮地隨手比劃了一個懷抱太極的架勢。

“太好了,我正好有事也要找他……”

尉繚子有些詫異地看了自己孫女一眼,他確定,肯定不會是什麼衙門裡的事,如果是衙門裡的事,自家孫女不會特意過來問自己。

所以,剛剛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他仔細地打量了一眼自家孫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自家孫女提起皇長孫這三個字的時候,似乎格外的興奮,臉色紅潤了,就連眼睛都看起來格外的有神采。

甚至連語氣都有些迫不及待?

頓時就有些頭疼。

這傻丫頭,可別真的喜歡上那位皇長孫殿下,他心情有些復雜,但卻麵色不顯,依然背著手,笑瞇瞇地看著自家孫女,故作隨意地問。

“找皇長孫殿下做什麼,可是衙門裡遇上什麼麻煩,不妨說說,或許大父能幫上什麼忙也不一定呢……”

尉未央絲毫沒有發現自家大父的異常,她雙手捧心,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波光流轉,格外的明亮。

“嗯——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尉未央看著明明很期待自己回答,卻又故作漫不經心的大父,眼中不由閃過一絲促狹。

尉繚子:……

看著背著小手,搖搖擺擺徑直跑開的小孫女,尉繚子隻覺得一陣心塞。

“真是造孽啊——”

他估摸著,自家這個孫女,十有八九是對那位皇長孫殿下動了心思,可傻孫女喲,人家都已經娶了倆了啊,你這還滿不在乎呢?

忒不爭氣了啊!

尉繚子就很氣。

他覺得,自己說什麼也得去找陛下給自家孫女討個說法!

……

最近,除了皇長孫的消息,朝廷也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矚目的消息,若是非說有什麼值得提一提的,那大概也就是件,一是耗時多年的靈渠,徹底竣工,被征發徭役,前去開鑿靈渠的人,最近即將從工地返回,與自己的家人團聚。

第二件事情就是,一位叫酈食其的門客,據說是得到了十八公子的賞識,被舉薦為了朝中禦史,據說剛一上任,就不顧年齡老邁,主動請纓,願意奔赴塞北,與匈奴據理力爭,為大秦情願肝腦塗地。

蒙貴人垂青,然後青雲直上。

這種傳奇戲碼,自古以來,就喜聞樂見,也算是貴人們的奇聞趣事,在羨慕之餘,可以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大抵的作用也就是如此了。

在滿街公卿,遍地權貴的鹹陽,真沒誰會對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禦史上心。反倒是天香閣,按照慣例,習慣性地記了那麼一筆。

不過,也沒特別的上心,隻是夾雜在了一堆日常見聞的記載裡。

等待著,皇長孫回歸之後,隨意的翻閱。

總之,整個鹹陽,如今一片風輕雲淡,除了對即將抵達鹹陽的月氏王——如今應該叫歸誠侯一行的到來頗有些期待之外,幾乎泛善可陳。

就像吃慣了大魚大肉,忽然間來點清湯寡水,誰還能提得起興趣。

如今,已經被皇長孫趙郢的傳奇故事給養刁了胃口的鹹陽百姓,表示對那些阿貓阿狗的那些“小事”,提不起什麼興趣。

有什麼可提的?

又不是一日破四國,三箭定月氏。

當然,這是對尋常百姓而言,對儒家而言,這幾日就頗有些不一樣了。身為江山社稷司禮部左尚書的儒家精神領袖淳於越,最近精神極為亢奮,連日召集起了鹹陽城所有的儒家弟子。

城西,溪水草堂。

雖然如今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位高權重的禮部左尚書,淳於越還是堅持住在城西溪水草堂,哪怕每日到江山社稷司上值都需要特意提前一段時間,都沒有絲毫的動搖。

溪水草堂,如今已經成了儒家的精神聖地。

不僅聚集著不少慕名而來的儒家學子,還吸引了不少其他學派的精英,每日在此相互論辯,切磋學問。

經過這些時日的醞釀,儒家隱隱已經有了大興的征兆。

所以,雖然辛苦些,但淳於越每天都乾勁滿滿,覺得大有奔頭。

尤其是自從前兩日,收到了遠在河西郡的皇長孫趙郢的親筆書信之後,更是精神振奮,恨不能親自趕赴河西郡,為皇長孫殿下奔走號呼,效綿薄之力。

“汝等可曾記住皇長孫殿下的囑托?”

淳於越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這些時日,自己親自精心挑選出來的一百二十名儒家學子,語氣凝重。

“學生不敢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