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入鹹陽!(1 / 2)

始皇帝用筷子點了點他,沒說話,繼續喝自己的粥。話說,這粟米粥配上枸杞,喝起來口感還真不錯,有一絲微微的香甜感。

趙郢也很識趣地沒再提這個話題。

祖孫倆吃完早飯。

對著頭,一起處理了會奏疏,始皇帝便又捧著自己的茶盞,坐到一旁的搖椅上,做起了自己的甩手大掌櫃。

對此趙郢也習慣了,任勞任怨地在那裡處理堆積如山的奏疏。

他現在終於明白,後世的皇帝,為什麼又是三省六部,又是二府三司,到了明朝,乾脆又弄出一群太監。遇到極品的,或者是身體不好的,甚至還會出現直接擺爛,一口氣二十多年不肯上朝的情況。

老子今天不上班!

沒別的,就是太累了。

這全天下的活都壓到自己頭上,時間長了,換誰也得頭大。

若是禦史再鬧騰的歡一點,動不動的就彈劾個誰誰誰,這一天天的,就啥也不用乾了,徹底被綁死在這些奏疏上得了。

生產隊裡的驢,都比這清閑。

不過,這都不是他現在能想的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乾活,盡量多替始皇帝分擔一點,讓他老人家能抽出時間,保養一下身體。

“這個冒頓,果然不甘寂寞啊……”

看著李信和曹參送來的這份奏疏,趙郢不由眉毛微挑。

始皇帝沒有起身,瞥了他一眼,隨口問了一句。

“他又如何了……”

“李信將軍和曹參來報,最近有流寇不斷襲擾前往且末運送物質的商隊,李信將軍雖然組織人手,清繳了幾次,但這些流寇一觸即退,十分難纏,已經開始影響安北郡的建設進度……”

趙郢舉起手中的奏疏。

雖然奏疏中並未說,流寇是出自冒頓的授意,但尋常流寇誰敢侵擾大秦官方的商隊?再說,放著肥的流油的榷場不去搶,大費周章地去搶個商隊,這些流寇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毫不疑問,這定然是冒頓讓人下的黑手。

這狗東西,野心勃勃,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秦在自己家門口圈地造城,修築工事,而無動於衷?一旦大秦設立了安北郡,就等於是在匈奴的背後楔了一個釘子!

簡直是如同芒刺在背啊。

始皇帝聞言,不由眉梢輕挑。

不過,他看了一眼自家孫子,忽然又懶洋洋地躺了回去。

“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祖孫二人,都沒問什麼證據不證據,到了他們這種層麵,其實證據不證據的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隻要想找,隨便就能找個借口出手。

知道自家大父,又在趁機考驗自己,趙郢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言辭,這才認真地道。

“其實,單純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非常簡單……”

趙郢笑了笑。

“隻要大父,一紙文書,嚴厲斥責冒頓,令其旬日之內,清繳流寇,並沿途護送商隊,則流寇侵擾之患,問題彈指可解……”

老子不問那流寇哪裡來的,隻要再有流寇襲擾商隊,老子就出兵揍你,等著我們大軍壓境,直搗王城吧!

就這麼簡單。

他很篤定,冒頓就算是很憋屈,他也得忍著。而且他也能忍住,這可是可以把自己的閼氏都送給別人的狠人。

看著眉宇間,霸氣四溢的孫子。始皇帝的眉眼間,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不愧是朕的孫子!

“哦,還有呢……”

始皇帝越發興趣盎然,更加期待這個孫子的表現起來了。

“我覺得,與其直接問罪,不如渾水摸魚……”

趙郢嘿嘿一笑,伸出手,做了個攪拌的動作。

“草原的部落,本來就桀驁不馴,不通教化,出點流寇,多正常啊,別說隻有這一波,就算再出幾波,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們大秦,寬厚仁義,豈會苛責?不過,安北郡事關重大,朝廷該斥責,還是要斥責,該督促,還是要督促——畢竟,我們是受害者不是,冒頓單於怎麼也得擔當起保護我大秦商隊的責任……”

始皇帝:……

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重新躺回自己的搖椅上。他怎麼可能還不明白自家這個大孫子的心思,這是想要借機把草原上的這汪水徹底給攪渾啊。

愛咋咋地吧——

對大秦沒什麼壞處就好。

這狗東西——也不知道扶蘇那個逆子,是怎麼生出這麼個玩意來的。一想到扶蘇,他心中下意識地有些恍惚。

“行,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始皇帝有些嫌棄地擺了擺手,重新躺回到自己的搖椅上。

得了始皇帝的首肯,趙郢重新坐回自己的幾案前,在奏疏上簡單地批復了幾句,就給扔到一邊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了不起自己再去草原上溜達一圈。

不過,有項羽在,應該也差不多了。如今,對自己而言,自己最重要的,還是要守在始皇帝身邊,杜絕一切意外的可能。

等項梁到了,就放項羽北上吧。

驚畢竟是出身黑冰臺的精銳校尉,雖然無法打探到會稽郡守府上的劇變,但一直關注著郡守府的他,還是很快就發覺到了郡守府上的異常。

尤其是,項梁帶領十餘名族中鐵衛,匆匆離開會稽的消息,根本瞞不住有心之人,故而,項梁這邊人還沒到,驚的加急書信,就送到了趙郢的府上。

按照行程計算,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兩日,應該就到了。

“倒是好膽魄……”

趙郢笑了笑,把這個念頭直接扔到腦後。

不管這項梁出自什麼考慮,隻要他敢來鹹陽,那就不用考慮再回去了!

……

“家主——若是那皇長孫直接翻臉,我等又該何去何從……”

看著巍峨的鹹陽城頭,風塵仆仆,長途跋涉了十幾天的項梁等人不由微微勒住了韁繩,緊隨其後的項莊,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些時日一直積壓在心中的疑問。

項梁回頭,看向身邊這些族中精銳們,見每個人眼中都有些忐忑不安,這些沉聲道。

“皇長孫殿下,非常人也——他其實早已經知道我們在會稽的一切舉動,但這些時日,一直隱忍不發,甚至還讓羽兒聯係我等,自然存了別的心思……”

說到這裡,項梁一催坐騎。

“若是有心對付我們,根本無須等到今日,恐怕朝廷大軍,早已經兵臨城下了……”

雖然嘴上這麼安撫眾人,但哪怕他心性堅韌,到了此時,依然忍不住心中忐忑。但事情到了這一步,早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走——”

他們一行人,驗、傳、符,一應俱全,幾乎沒費多少工夫,就進入了鹹陽城中。看著眼前這座比數年前明顯繁華了許多的都城,項梁忍不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短短數年,街上麵色青黃,衣不蔽體者,就已經幾不可見。

街道上,哪怕是黔首褐衣者,眼中都有了神采。不少寬衣博帶,亦或者是一身縕袍的讀書人,也步履從容地走在大街上。

他忍不住心中微動,勒住韁繩,跳下馬背,沖著一位從身邊經過的縕袍男子微微拱手。

“請問兄臺,長公子府上,如何走……”

被他攔住的縕袍男子,上下打量了他們一行數人,非常和善地拱手還禮。

“兄臺莫非也是前來參加皇長孫殿下小科考的?倒是很好運道,你若是再晚來一日,恐怕就要錯過這次的大好機會了……”

小科考?

項梁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