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堎嚴被綜藝節目淘汰已經兩周了,但是播出卻是前天才播出的。了解他的人,他的親朋好友,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一鳴驚人。
他的事業起步順利,但是隨即一直在走下坡路。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積極尋找影視項目,但吊詭的是,他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落選。
這次能夠參加演技類的綜藝節目,是托了人,走了關係。
他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所謂十年磨一劍。他雖然演藝事業在走下坡路,但是沒有閑著,一直在話劇社磨煉,演技有了很大的進步。
但沒想到,第一期就被淘汰。
誰能想到?張堎嚴自己也沒想到。
他花了好幾天時間才走出陰影,重新開始日常生活,但是隨著節目播出最新一期,他平靜的生活被打破。
短短兩天功夫,他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同情,有的關心,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冷笑嘲諷,有的陰陽怪氣,有的冷漠疏離……
那些時不時投射來的同情的目光,營造出一種他的事業完了,他再也起不來了,追不上曾經的自己的奇怪氛圍。
他的父母昨晚打來電話,關心安慰他,但是也委婉地提醒,該給自己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和環境了,再找個女朋友,前者是後者的前提。
他大學時談了個戀人,對方比他大一屆,學的是播音主持專業,畢業後進了央視。
那時候他很受女孩子歡迎,俊朗的臉龐和修長充滿活力的身體,讓他走到哪裡都有女孩子搭訕。
倒追他的真不少,哪怕是他有了女朋友後。
但是他大學四年感情很穩定,一直到畢業。畢業兩年後,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生活的瑣碎侵蝕,那些仿佛微不足道的小事,漸漸消磨了兩人的激情,最終友好分手。
前女友的事業蒸蒸日上,而他依然毫無起色,最近更是飽受打擊,涇渭分明。
“小嚴,今晚要好好表現,有人要來看你的節目。”話劇工作室的一位前輩提醒道。
“誰要來?”張堎嚴問道。
“具體是誰我不知道,是飛雅說的,她今晚把人請來,總之你好好表現。”
“飛雅?陳飛雅?好吧。”
張堎嚴畢業後沒戲拍的日子裡,一直在話劇工作室排話劇,這也是他的主要收入來源。
他所在的這家工作室,在北平很有名氣,叫曹夢磊戲劇工作室。曹夢磊是工作室的社長,是華語影視圈的老戲骨,拿過影帝,年紀大了後,熱衷於戲劇,創辦了這家工作室,辦的有聲有色,每晚都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張堎嚴來到後臺,坐下來開始化妝。化妝師人數有限,都在忙,他就自己給自己化妝,然後換上了棕色的長褂,離他的節目還有十分鐘不到,他安靜地坐在沙發裡等待。
之前提醒他的那位前輩又來了,告訴他,人已經來了,就在臺下坐著,專程來看他的表演的。
張堎嚴點點頭,心裡有數。
他和陳飛雅是不錯的朋友,有空的時候陳飛雅經常來工作室看戲,一來二回,就和他熟了,加上是校友,成了朋友。
應該是哪個項目來人了吧,張堎嚴坐在臺下想著,今天這種情況雖然不多,但不是沒有,偶爾有一些導演副導演什麼的到工作室來看戲,實際上是觀察臺上某個演員的演技,看中了,就直接請到劇組拍戲。
工作室裡的人不是人人都如曹夢磊,完全醉心於戲劇,對登上大銀幕沒有興趣。
許多人和張堎嚴一樣,處在事業低穀期,通過戲劇磨礪演技,蟄伏等待時機。
這是眾人等待已久的機會。
張堎嚴遇到過幾次,沒一次成功。最接近的一次就差簽合同,最後關頭,角色被人搶了,憤怒啊不甘啊都沒用,人家有關係,抵不過一句話,就和這次參加綜藝節目相仿。
張堎嚴等人上了舞臺,在掌聲中快速掃了一下臺下,能容納200多人的劇場裡,黑壓壓的坐滿了人。他瞥了一眼右前方的角落裡,如果有嘉賓要來,通常留下那裡的座位。
他看到了陳飛雅,在陳飛雅身邊,還有一位漂亮的女士,他也認識,是蘇瀾。
蘇瀾正在和人交談,在他印象了,沒見過蘇瀾和哪個男士這麼親密過。
那人很年輕,相貌很帥,但是他不認識。
這位應該就是陳飛雅帶來的嘉賓吧,這麼年輕,莫非是哪位投資人。
無暇多看,張堎嚴立刻代入角色中,開始了今晚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