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扮鬼嚇王婆婆(上)(1 / 1)

傍晚,驟雨初歇,月亮又爬上枝頭,遠方時不時傳來一陣寒鴉的叫聲。   本是該睡覺的夜裡,劉長生院裡的一處房中卻是燭火通明。   三女早早地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屋中睡去,劉長生的屋中,他們三兄弟圍著一張桌子,桌子中間擺放著一盞蠟燭,還有一壺茶水。   張寶盯著燭光,端著下巴,呆呆地看著,時不時地伸展了一下懶腰,打了幾個哈欠。   張梁則望著劉長生,麵色平淡,小聲說道:“如此說來,二哥是想......”   “嗯。”劉長生看著張梁,輕輕點了點頭:“我總感覺王婆婆這裡麵有什麼陰謀,還有附近一些其他的老太太。”   “每次出門走在村道上時,總能感受到有那麼幾雙眼睛盯著自己。”   張梁倒吸一口涼氣,思索一陣後,道:“莫不是你那不遠處的叔父在使壞?”   劉長生並未將此事想到他叔父身上去,問道:“有這可能?”   “嗯,二哥你爺爺在世的時候,就與他不合。”張梁盯著劉長生的眼神:“他也是劉家人,你爺爺死後,他便最大,況且他年紀也不小了,落葉歸根是每個人到老時的願望。”   “更何況,他還經常魚肉這附近的百姓。”   “以他那狠毒的手段,說不定暗中會對你下死手。”   聽著張梁此話,劉長生頓時想起那日在廮陶縣遇到的那五個黑衣人。   莫不是自己那叔父派來的殺手?   好家夥,自己還沒找上門去為民除害,他反倒還自己找上門來了。   自祖父去世後,自己肩上的擔子確實重了不少,對著張梁嘆道:“唉,已經下過一次狠手了。”   本是無所事事的張寶聽聞,攥起自己的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怒道:“這狗賊好生毒辣。”   言畢,便想起身沖出門去,張梁一把拉住了他,道:“寶弟別莽。”   “對,四弟,一切得從長計議。”劉長生隨聲附和道。   安撫好張寶後,張梁轉頭看向劉長生,道:“二哥打算......”   劉長生對著二人招了招手,讓二人湊將過來,小聲道:“扮鬼。”   張梁張寶愣了愣,齊道:“扮鬼?”‘   劉長生坐回凳子,點了點頭,道:“對,扮鬼。”   “打算怎麼個扮法?”   或是是覺得嚇唬人很好玩,張寶神色飛舞,沒了方才的那般平淡之氣。   劉長生揮了揮手,他們三人又站了起來,圍著紅燭,三個腦袋湊在了一塊......   王婆婆家中的燭火早已熄滅,今晚的她總是感到陣陣心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莫不是自己的桃花運將要來了?”   前段時間王婆婆跑到廮陶縣的大街上特意為自己的姻緣占上了一卦,廮陶縣的算命老瞎子,一聽是大雜村的賽西施來了,別說有多得勁了。   “唉,可惜啊可惜,要不是瞎了,必能飽一口福。”那日的老瞎子便是一邊這樣算著,一邊這樣對著王婆婆誇道。   王婆婆撅著大屁股,別提有多開心了。   她躺在床上,回憶起那日與老瞎子的談話,喃喃道:“敢情除了那廮陶縣中的老瞎子,就沒有一個看得上自己的。”   她又翻了一個身,平躺在床上,將腳岔開成一個人字形,拍了拍自己那起伏跌宕的胸口:“也罷,這世上大多人都是心瞎眼不瞎,慢慢適應一段時間,也就習慣了。”   屋外,一條黝黑的田園貓行走在王婆婆的圍墻上,身後的尾巴豎的筆直,那雙碧綠的眼睛在王婆婆的院內四處搜尋著。   在月光的映襯下,它就像一個刺客。   忽地,一隻全身通黑的耗子從院外的門縫裡鉆了進來,蹲在原地四處張望著。   在鼠群裡,這算是比較大的了。   它將鼻子四處嗅了嗅,嘴邊的幾根小胡子也跟著鼻子不停地左右晃了晃。   站在圍墻上巡視的黑貓,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院門附近的那隻耗子,它不走動,彎下自己那根高貴的尾巴,蹲了下來。   門邊的耗子找到了一粒黃豆子,前驅雙爪將它拾了起來,湊在嘴邊嗅了嗅,絲毫沒注意到遠處的狩獵者。   黑貓瞅準時機,將身形再次往下壓了幾分,接著一個飛身,朝耗子撲了過去。   那耗子不愧是江湖中的一把好手,就在黑貓撲將過來時,它趕緊將豆子塞進嘴裡,向前快速地爬了幾步。   “喵嗚!”   黑貓發出一聲慘叫,耗子不僅沒撲倒,還一頭撞在了王婆婆院中的土墻上。   屋內正在睡覺的王婆婆被嚇得一激靈,呼吸都不禁快上了幾分,小聲怒道:“該死的,這是誰家的野貓?”   此時,不知站在何處的烏鴉又嚎了幾嗓子。   黑貓緩過神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卻發現自己眼中的獵物朝王婆婆炕上的那個窗口沖去。   那個窗口約莫離地一米左右,木製的花窗上,擺放著一個瓦罐子。   碩大的耗子似乎知道自己跑不過那隻黑貓,在離墻不遠處時,奮力一躍,像壁虎一般嫻熟地貼在了墻上,緊接著又直溜溜地往窗邊快速爬了過去。   黑貓見狀,穩住方才紊亂的身形,快速地朝耗子竄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耗子一溜煙地鉆進了瓦罐子,黑貓想剎車,但為時已晚。   它揮舞著鋒利的爪子,一把將窗上的瓦罐子掀了下來。   瓦罐子擺在窗子上晃都不帶晃一下,直接從窗邊掉落到了地上。   ‘碰擦’一聲,瓦罐子落地,摔成了碎片。   躺在床上的王婆婆聽著瓦罐子落地的聲音,徹底憋不住了,爬起身,對著窗外大聲地怒吼道:“是誰家的野貓這麼放肆!”   這是王婆婆前段時間在廮陶縣的街上購置的夜壺,這不還沒用,就掉在了地上,化為了碎片。   她這尖銳的嗓子比那黑貓的慘叫聲還要恐怖。   不過窗外的黑貓卻不吃這一套,它麵色平靜,自己那雙有力的前爪將那肥碩的耗子死死地摁在地上,嘴裡又是嚎叫一聲:“喵嗚!”   它將尾巴豎起來,搖了搖,像是在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爪下的黑耗子發出‘吱吱’的慘叫聲。   黑貓將鼻梁湊了上去,嗅了嗅,繼而將嘴湊了上去,提著耗子的脖子,頭也不回地跳上院中的圍墻,接著又是一躍,輕輕地落在了地上,朝遠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