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氏三兄弟的另外兩個雙目還未恢復光明的人麵麵相覷,聽聞自己大哥眼睛已經恢復了光明,心中的興奮之情溢言於表。 老丁看了自己身上的斷臂處,又看了一眼屋內劉弘的屍身,心中不由得陣陣傷感。 鯤的麵龐有些蒼白,作為這院內唯一一個治療性質的神仙,這幾日既要照顧劉長生,鴛鴦;又要醫治荊氏三兄弟。特別是剛開始的那幾天,張良那混小子要求自己救活劉弘和娥媚時,耗去了大半的仙氣不說,最終兩個人都沒有將其救回來。 張角三兄弟不在院內,他們一大清早便早早地告辭了去。如今劉長生醒來,張角已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打算帶著自己的兩位親弟弟,回一趟自己的家,待處理好家中事情後,便遊歷四方,或找一處隱蔽之處,繼續修行。 聽著屋外的吵鬧聲,躺在床上的鴛鴦好奇地朝外瞥了一眼,輕聲問道:“公子,這屋外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望著手中的碗已經空空如也,碗中的銀耳羹已經盡數入了鴛鴦的腹中,劉長生將碗放置一旁,起身朝屋外看了一眼,荊氏三兄弟之中,荊柯的眼珠與其他兩個人的眼珠變得不一樣了:“鴦兒,那個......荊柯大哥的眼睛可以瞧得見光了。” 鴛鴦那冒著絲絲光明的眼睛此時更加地光明,問道:“有這麼神奇的事?” “鴦兒,你忘記我們是神仙了?”劉長生輕輕地敲了一下鴛鴦的額頭。 屋外,剛恢復視力的荊柯有些不太適應,華佗好奇地將腦袋湊了上去,問道:“荊柯大哥可感到身體有異狀?” 華佗絲毫不好奇鯤他們會法術,因為劉長生這一眾人可能是神仙這件事早就已經烙印進了他的心中,不過他的人生目標可不是追求成仙的極致,而是將醫術鉆研到極致,鉆研的同時,也去拯救天下蒼生。 荊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這第一次用眼睛去看世界,他還真有些不適應。華佗看著荊柯的麵部表情,說道:“荊柯大哥要不你站起來走幾步路?” 荊柯點了點頭,起身站了起來,身軀卻是搖搖晃晃,似乎辨別不了方位,有些站立不穩。眼睛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之後,他感到自己的聽覺下降的很迅速,因為他現在已經不需要用‘聽力’來看世界了。 劉長生臥房之內,劉長生扶著鴛鴦來到窗邊,開始看起了院內的熱鬧來。在此之前,躲在窗邊的冬兒似有感覺,拉著劉備快速離開了此地。 荊柯的臉上興奮,不過望著前方的路,卻夾雜著一絲絲的慌張。他站在原地許久,才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接著便是第二步.....第三步,然後轉身,荊柯的臉上早已是熱淚盈眶,他對著眼前虛弱的鯤‘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神......神仙大人......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呀!” 荊氏三兄弟另外兩位兄弟也跟著跪了下去。 鯤點了點頭,指了指窗邊的劉長生,道:“你們要謝就謝他吧,沒有他,我也不會救你們。” “等會你們兩位,等會與我和張良一同回至衡山去吧!” 屋內的張良也睜開了雙目,對著院子裡的眾人隔空說道:“今日之事,還請大家給長生留幾分薄麵,就當是長生虧欠大家的。” 扶著鴛鴦站在窗邊的劉長生嘴角一陣抽搐,鴛鴦則是捂著嘴‘咯咯’的發出了笑聲。 ...... 處理完荊氏三兄弟的問題後,由於之前劉長生和鴛鴦相繼昏睡過去的緣故,導致劉弘和娥媚的葬禮一直拖欠著。因此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就是將他們找個地方埋了,然後豎一塊碑。 劉長生打算將他們二人埋在自己祖父的祖墳旁邊。 黃昏時,劉長生與張良坐在屋頂上一人抱著一罐酒壇子,看著天邊即將落下去的夕陽,寒風拂麵,劉長生感受到了一陣淒涼之意,道:“大師兄,你說,要是我成了神仙,我是不是就可以將我的祖父,我爸我媽,劉弘,娥媚他們都復活?” “神仙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張良舉起手中的酒壇子,對準了嘴巴,然後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神仙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因為神仙不能背負太多的欲望,不然一旦欲望多了起來,可能就成了執念,有了執念,再往深處,就成了魔。 這幾日的張良一直都在食人間煙火,不過他的頭腦一直都保持著清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劉長生現今的想法......他曾經也問過自己的先生莊子。 “長生,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天庭世界,地獄世界和凡間世界麼?”張良咂了咂嘴,道。 “還記得。”劉長生傾耳恭聽著。 “人死後,一般有三種選擇:第一種,自然便是走正常的流程了,俗稱‘投胎’。至於投什麼樣的胎,那是根據你這輩子所做的事來評判,然後決定你要去哪個地方,是轉世於一個窮苦人家,還是轉世於一個富貴的人家。” “第二種跟第三種,自然是屬於走非正常的流程了。其中第二種,俗稱‘得道’。就是人死後,會變成神仙,像我這樣的。”張良指了指自己,然後繼續說道:“第三種,俗稱‘墮魔’,就是咱師叔惠施的那種,因為執念太深,而變成了魔。” 劉長生點了點頭,將心中所產生的疑惑對著張良說道:“師兄,我一直很好奇,成仙的標準是什麼?” “成仙的標準......我也不清楚,莊子先生那老人家也一直從未說過,而且......”說到此處,張良將自己的聲音特別壓低了幾分:“莊子他老人家從來不按正常的流程來走,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正常的流程是什麼。” 劉長生又是點了點頭,不過張良這一路說下來,並沒有解決自己心中的那個疑惑,問道:“師兄,我方才問你的問題.....你做了這麼多鋪墊,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 “嗯,回答你?”張良問道:“我剛才不是與你說過了嗎?神仙可不是那麼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