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軍繼續修整,但易飛卻派遣了兩個七星護衛帶著兩百餘將士將俘虜和部分傷兵押送回了大本營。 其中傷勢特別嚴重的那些傷兵,也被暫時安排在了通往大同營地路上的各個節點處。 那些給運柴隊伍提供茶水的節點,在來時便被他們一一攻占了。 如此一番精簡下來,義軍隊伍的人數雖然直接下降到了一千五百餘人,但又恢復了輕裝簡行的狀態,隨時都可以戰鬥了。 第三天大軍開始拔營,緩慢向著左雲城前進。 直到傍晚時分,沈恭寶總算是回來了。 “辛苦了!” 看著風塵仆仆的沈恭寶,易飛不由得道。 沈恭寶笑了笑,沒有多說其它,而是直接對著眾人道:“根據打探,目前整個北疆隻有四萬軍陣兵,主要駐紮在三城一鎮,其中軍陣兵最多的就是鎮北城,僅僅一城之地就有兩萬軍陣兵,這其中還包括一萬鐵甲騎兵。” 易飛聞言,雖然對四萬軍陣兵這個消息略感沉重,但卻不由得叫了聲:“好!” “北疆三十三城,雖然在冊的隻有三十萬軍隊和二十萬服徭役的青壯,但實際上呢,就像我們大同營地,在冊的明明隻有幾千人,實際上總人口卻是兩萬都不止。” “而北疆的三城一鎮雖然人口最多,但在冊的人口也隻有十五萬軍隊和十萬餘青壯,如果我們能夠攻下除了三城一鎮的其它諸多城池營地,就可以改變敵我雙方的人口劣勢了,如此一來,我們才真正的有了一戰之力。” 看眾人或是明白或是不明白的樣子,易飛也沒心思繼續解釋,而是直接道:“明日加速行軍,直攻左雲城!” “是!” 第二天,在文昌的軍陣加持下,整個義軍隊伍飛速行軍,僅僅半天時間就趕到了左雲城下,更準確的說,是來到了左雲營寨之外。 就在大軍正準備安營紮寨的時候,意外卻突然來了。 “報,隊長,營外有兩個覺醒者求見,他們言稱要獻左雲城與義軍!” 易飛聞言眉頭一挑,思緒雖然翻飛,但嘴上卻是沒有絲毫停頓,而是歡喜的道:“快快有請!” 不一會,便有兩個覺醒者聯袂走進大帳,對著上首的易飛行禮道:“農瑋、農奎見過易首領,我們兄弟二人仰慕首領已久,今斬殺大秦駐左雲統領趙邁,獻其人頭與左雲城於義軍,懇請易首領收留!” “好!二位兄弟既然看的起我,我自然也不會辜負二位兄弟,以後二位便是我義軍的一員了。” “請首領進城!” 易飛點點頭道:“好,那就命令大軍進城!” “是!” 農奎兄弟二人的來歷,易飛並不想打聽,也不想知道,現如今對於易飛來說,王家以及大秦北疆軍才是最大的敵人。 因此,麵對農奎他們,現在還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甚至易飛可以預計,在接下來的攻城略地中,這樣獻城投降主動加入義軍的人不會少。 不過,為了避免自己白打一圈,最後都給別人做了嫁衣,易飛不得不改變之前的一些思路了。 他原本是不想讓分身當官管事的,可現如今卻是不得不如此為之了,因為他沒有足夠可以信任的人,若是隨意提拔,很可能最後是給某些人做了嫁衣。 心裡有了定計,易飛麵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表露,而是對著剛剛加入的二人道: “兩位兄弟,你們誰給我們介紹一下左雲城的情況?” 農奎二人對視了一眼,而後農奎道:“首領,左雲城在冊人口有一萬餘人,但實際人口約有四萬餘,主要以耕種良田為生。” “這裡的田地都是軍田,共五十萬畝左右,除了少量的糧食自用,其它都是要供給給北疆大軍的,但這裡現如今儲存的糧食卻並不多,上一季收獲的糧食早已轉運走了。” 易飛點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城中勢力呢?” “回稟易首領,這城中原本最強大的力量就是大秦的一千駐軍,由趙邁這個覺醒者統領,此外,還有三家新進崛起的勢力,也就是我們的雙雄幫以及劉家和趙家。” “其中這個趙家就是趙邁家族的一個分支,劉家據說是善無營地駐軍統領的分支家族,隻是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這兩家現在的情況如何?”易飛又問道。 “回稟首領,這趙家早已被我們攻破,所有人都被關押在了牢房之中,隻有劉家,現在還緊閉門戶。” “緊閉門戶?” “是的,劉家總共有核心人員十二個,仆從兩百餘,在我們起事攻打駐軍的時候,他們就緊閉門戶了。” 說到這裡,農奎遲疑了一下道:“不過,雖然沒有見過,但我們懷疑他家裡至少有一個覺醒者,這應該也是他們敢於緊閉門戶的依仗吧!” 易飛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不知道他們是真的因為擔憂對戰這個覺醒者出現損傷才留下劉家的,還是故意給易飛他們留下的。 不過,既然存在問題,那易飛肯定是要解決的,於是道:“那我們就去劉家看看!” “是,首領這邊請!” 劉家的宅院同樣也在大營地之中,隻是,周圍逐漸增多起來的樹木和略顯陰暗的環境,讓易飛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劉家覺醒者的能力有了幾分猜測,心中也多了幾分提防。 走著走著,易飛的腳步突然一頓,眼睛不由得看向了旁邊一處樹蔭下陰暗的角落。 隨行的潘泰見狀,大斧瞬間就劃出一道光芒飛射向了那個角落。 然而,斧光劃過,除了大樹被砍,土地被掀,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他真的砍在了空處一樣。 “有趣!” 潘泰嘀咕了一聲,隨後一股強大的意誌力出現,將周圍的空氣都壓的沉重了幾分,甚至讓猝然遭受壓製的農奎二人思維都有些遲滯。 可還不等他們做出什麼反應,那股意誌便融入了潘泰的大斧中,隨後便又是一道光芒劈向了剛剛的角落處。 “噗!” 陰影中隱隱傳來一道聲音,隨之還有一點微弱的靈氣波動。 看著恢復正常的陰影,易飛對著剛剛被打擊了一下的農奎二人淡淡的笑道:“看來這劉家人還是很歡迎我們的嗎,竟然派人來迎接了!” 說完之後,易飛就繼續向著前方走去了,落後一步的農奎二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麵對易飛等人時的姿態更是放低了幾分。 顯然,剛剛潘泰這一斧不止打殺了陰影中的東西,還震懾了一下農奎二人。 陰暗的路徑盡頭,突兀的出現了一座磚瓦大院,其豪華程度是易飛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到過最好的一座,沒有之一。 義軍的將士們剛剛圍住大院的出口,正想要撞門,大門竟然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衣冠楚楚的老頭帶著一個青年和兩個半大的孩子出現在了院門前,見到易飛之後,老頭立刻行禮道:“老朽劉陽見過易大統領。” 易飛聞言,沒有做出反應,就那樣淡淡的看著他們,尤其是在見他沒有反應後,一副怒氣沖沖模樣卻被旁邊青年死死按住的一個半大孩子,因為易飛在他的身上感知到了靈氣的波動。 見狀,潘泰的意誌之力瞬間壓了過去。 “撲通、撲通···” 接連三聲,老頭子身後的三個孩子便都被嚇得蹲坐在了地上,就連那個怒氣沖沖的孩子也是一臉呆傻被嚇慘了的樣子。 唯有這個老頭子被潘泰故意放過了,畢竟還要他說話呢。 “易首領恕罪,小孩子們不懂事,還請首領饒他們一命!” 易飛沒有搭理他,而是自顧自的問道:“聽說善無城駐軍統領是你家的人,你們這是要打算頑抗到底嗎?” “這?” 老頭子略顯遲疑,但沉重的氛圍還是讓他不敢胡言,於是隻能無奈的苦笑道:“啟稟易首領,善無城駐軍統領劉牧,是我的遠房侄子,隻是,我們並不能影響他,更不可能說服他加入義軍!” “無妨,我也沒打算讓你們說服他加入義軍,隻是問問而已。” 隨後易飛又道:“聽說你家有十幾口人,其他人呢?” 老頭子聞言,身體一顫,好似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顫顫巍巍的道:“啟稟易首領,家中隻剩幾個婦孺,不方便見客,還請首領見諒。” 看見他的樣子,易飛有點無語,自己名聲難道已經這麼不好了嗎?自己可沒有做曹賊的打算啊! “不便見客便不見吧,不過,你家可有人要參軍啊?” “這?首領見諒,小老兒家中已無青壯,幼子也還年幼,還不到參軍的年齡。” 至於其他的青壯哪裡去了,他沒說,易飛也沒問,大家心知肚明。 隻是,這個老頭子的不識趣讓易飛覺得有點好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好說話了,讓他以為自己有了和義軍討價還價的餘地。 或者說,難道他還以為自己那沾著點貴族名號的身份,可以在義軍麵前保住性命了? 易飛點點頭道:“嗯,我能見諒,也能理解。” 易飛這話一出,他發現麵前這老頭子的腰桿子瞬間就挺直了,而且神態上也突然沒有了剛剛的那種小心翼翼,反而好像還多了幾分自得,顯得自己好像很有身份一樣。 易飛思索了一下才有點恍然,好像是自己剛剛隻說了一半的這句話,讓這老頭子誤會了,讓他以為自己表示見諒和理解,是因為自己畏懼於貴族的名聲和頭銜,妥協退讓了呢。 看著他的樣子,易飛也笑了,作為一個異界來客,他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這個時代略顯“死板”的禮儀和規則,戰爭,在這個時代更像是一場貴族之間的遊戲。 雖然之前幾百年的戰爭已經摧毀了諸多的禮儀,但貴族還是很少有被殺戮的,一般隻要不反抗,不僅不會被屠戮,還會被拉攏。 就連秦皇掃滅六國,殺的貴族也很少,還大多都是戰場上殺的,至於其他更多的貴族,都是被遷移流放到了邊疆或是偏僻之地罷了。 易飛作為一個異界來客,對於世家什麼的,其實也不是毫無容忍的,畢竟,這個階級是消滅不了的。 但是,貴族這個東西易飛是真的不喜歡,最重要的是,他們竟然還想要坐收他義軍的漁利,易飛覺得,他應該給天下的義軍做個榜樣! 看著這個頭顱高高揚起的老頭子,易飛淡淡的笑了笑,道:“現在我以義軍大統領的身份通知你,左雲城已經被我義軍攻占,從此以後,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義軍的了,而你們,恭喜了,全都成為了我義軍的俘虜!” 說完之後,易飛一揮手,義軍士兵便沖進了劉家的大院裡。 看著顫抖著癱倒在地的老頭子,農奎道:“易統領,這劉家可是貴族之後,這樣做恐怕···” 易飛回頭笑瞇瞇的看向了農奎,看了許久,看的他額頭都冒汗了,易飛才道:“我義軍不承認大秦的貴族,凡是反抗我們的,都是我們打擊的對象。” 這個時候的易飛非常的想要念一首黃巢的“天街踏盡公卿骨”,但考慮到之後還要借用大秦眾多貴族和大勢力的力量,還是沒有直接念出來,甚至就連貴族麵前也加上了大秦二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著說話功夫已經恢復過來,欲要反抗的劉家孩子,潘泰一斧頭就揮了過去,完全沒有任何的遲疑,易飛也沒有製止,既然沒談攏,成了敵人,那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哪怕這是個孩子,可他也是一個超凡世界的覺醒者。 “噗!” 一斧之下,四道由陰影形成的人形戰士直接被劈散成了靈氣,就連那個孩子也被直接一劈兩半。 “首領饒命,我們願意臣···” “啊,你們這些叛逆,等我大秦精銳到來,定要將爾等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看著被劈成兩半的覺醒者,剛剛喊話求饒的老頭子直接就瘋狂了,言語間也是毫無顧忌的開始謾罵指責了起來。 易飛揮手製止了潘泰的繼續打殺,道:“我義軍是仁義之師,怎麼能亂殺無辜呢,將他們暫且關入大牢,等梳理完左雲營地的情況,讓他們後半輩子去耕種糧食贖罪吧!” “是!” 潘泰本身也不是嗜殺的人,這一點從他平時將精力都放在修行上就可以看的出來,但對大秦官吏恨急了的他,又能夠毫無顧忌的狠下殺手,這也是易飛帶他過來的原因。 可易飛並不希望這個修行的好苗子因為仇恨而沾染太多無辜的殺戮,畢竟,這是有著功德之道的世界,因此,還是要用朝廷的規章製度來製裁這些罪人,讓人道氣運去承擔相應的因果。 對於易飛的建議,潘泰還是能夠聽從的,因為這不僅解決了他心中仇恨與不忍殺戮弱小的矛盾心理,這種將高貴者打落塵埃的方法也更加讓他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