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死中求活!(1 / 1)

軍陣加持的力量,無論哪一種能力,它都必定會受到靈氣總量的限製。   即便是力大無窮的能力,幾次攻擊之後也會耗盡加持力量,逐漸恢復普通士兵的狀態。   如此一來,這些士兵同樣也會被輕易的斬殺.   甚至不要說是普通士兵了,就算是覺醒者在這種人擠人的戰場上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刀兵不是從一個方向來的,覺醒者也擋不住所有的攻擊。   無論是砍殺攻擊、還是用靈氣防禦鈍擊,靈力的消耗都是非常大的。   再者,因為神通相關聯的屬性不同的緣故,即便是靈力屬性相關的技能覺醒者,在這種消耗麵前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覺醒者又自覺自己比較珍貴,但凡遇到點危險就會避開,可不會真的消耗七七八八了才跑路。   於是,原本應該毫無懸念的戰鬥便出現了讓人意外的結果,激烈交鋒的絞肉線正在逐漸的向著山坡下方移動。   也就是說,定襄軍在後退。   這雖然是一個令觀戰的丁坤興奮的結果,但玄信見到這個情況之後就不怎麼高興了。   他深深的明白,義軍之所以有此刻的這種戰果,全靠陡坡造成了視野盲區,強製加強了義軍民兵的戰鬥意誌。   可即便如此,兩邊邊緣處都出現了潰逃現象,若是隊伍前突的士兵過多,這種人擠人的局麵恐怕就擠不動了,反而會讓己方士兵崩潰。   於是,在玄信的指揮下,義軍逐漸放緩了攻擊速度,甚至偶爾還故意後退,讓定襄軍的將領以為是義軍戰力不行要潰敗,再次派兵頂了上來。   就這樣,在玄信的不斷調整之下,雙方的絞肉線便在一定範圍內開始了不斷的拉扯。   這種情況,義軍其實並沒有占據多少優勢,傷亡也不會比定襄軍少,甚至因為單兵戰力的差距,傷亡更多。   而且,定襄軍也一直占據著主動,隻要他們選擇退走,就可以保全自身,而義軍卻毫無追擊的能力。   甚至定襄軍隻要稍稍停戰休整,給義軍士兵一個緩沖的時間,可能義軍士兵就會發現戰場的慘烈情況而不戰自潰了。   可對麵的將領或是不明白這個情況,或是不甘心被孱弱的義軍打敗,也或許是感覺再堅持一下就贏了,總而言之,經過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拉扯廝殺之後,定襄軍才撤下去。   玄信帶著義軍將士,就站在陡坡高處靜靜的看著定襄軍後退,沒有任何趁勢追擊的跡象。   天色漸暗之後,哪怕眾將士看不清陡坡上的血色,也能聽見血水嘩啦啦流淌的聲音。   一戰之下,整個陡坡憑空上漲了一米多高,也向著前方延長了好幾米的距離。   眾將腳下也不再是堅固泥濘的土地,而是遍地的殘屍和血肉泥漿。   敵人有沒有時間統計損失玄信不知道,但他通過軍陣技能卻是能夠精準的感知到,這一戰之後,他指揮的四千民兵還能夠被他軍陣力量繼續加持的,就隻剩下了一千六百餘人。   傷者倒是不多,隻有不到五十人,其中還包括十幾個被踩踏擠壓受輕傷的。   其餘的,也就是排隊被擠到前麵的將士,全都化為了腳下大地的一部分。   這就是一場用血肉擠出來的“勝利”!   至於定襄軍,玄信估算著損失應該也不小,至少有一千士兵直接戰死,至於實際的戰鬥減員,應該在一千五百人左右,也接近一半了。   定襄軍因為處於下坡位置,跑路的士兵不少,因此傷員較多。   而義軍這一方,被督戰隊斬殺的也有六十幾人,其中還有一百多是被督戰隊製服,推到前麵重新成為敢死隊的。   定襄軍雖然撤了下去,但因為將領的指揮失誤,給隊伍造成了重大損失,內部將領之間突然便沖突了起來。   副將商赤是用軍功在大秦統一天下的戰爭中,一步步提升起來的,算是秦皇的鐵桿死忠,而他也是最反對開啟這場戰爭的將領。   在他看來,對付這些亂民,根本就不值得動用剛剛才組建不久,尚且還沒完全適應新型戰鬥模式的軍陣兵來解決問題。   就算這夥亂兵很強,威脅比較大,也不應該讓王家人來指揮這支大秦精銳。   雖然王家也是大秦的一份子,更是將門世家,但這幾年王家的動作,整個北疆的大秦將領可謂是眾所周知。   尤其是在王甲離開北疆深入草原之後,軍中的王家將領便在不斷的排除異己,讓自己人掌控更多的北疆軍隊。   此時北疆四萬軍陣兵精銳,其中最先組建的、最強大的兩萬人,都在鎮北城,也就是在王家的掌控之中。   剿滅亂民是軍隊的責任,定襄軍受北疆帥府的管轄,出兵也是應當,派來一個王家人統領也不是完全不合規。   但鎮北城的“老兵”按兵不動,非要以距離近、亂民威脅小,讓他們定襄這支“新兵”出擊,王家之心,可謂是路人皆知。   尤其是這場戰鬥的指揮,竟然讓軍陣兵精銳和普通亂民兌子消耗,這已經不是將領無能的問題了,而是主將王碩故意在讓這支軍陣兵去送死。   甚至商赤懷疑,在王家人的眼裡,剿滅義軍報仇雖然重要,但消耗掉這支不受他們控製的軍陣兵可能更加重要。   也是因此,隊伍剛剛退下來,商赤便與王碩爭吵了起來,欲要奪取兵權,保住殘存的這一半軍陣兵。   “王將軍,軍陣兵培養起來耗費甚大,消耗在亂民身上實屬不智,此時理應退兵保存力量!”   “商副將,你的意思是說,我堂堂大秦精銳,竟然連一群亂民都對付不了嗎?那這還算什麼精銳?這定襄營每年耗費大量資財又有什麼用?難不成這些資源都被某些人裝到自己的口袋裡去了嗎?”   商赤聞言大怒,要說往自己口袋裡裝,誰有你們王家裝的多啊。   “我商赤對陛下一片忠心耿耿,豈會做出如此不忠之事?反倒是某些人,用心不良,像是故意在消耗我大秦軍力?”   “商赤,你放肆,你這是在質疑武成候府對大秦的忠誠嗎?”   “你?”   商赤聞言瞬間語塞,他可以質疑王家的個人,但不能質疑武成候!   哪怕他明知道王家心懷不軌背後肯定有武成候王甲的默許,他也不敢質疑武成候,那是連秦皇都要慎重對待的人物。   而且,以武成候在軍中的威望,他但凡敢有些微的不敬,恐怕第二天就要背部中箭羞愧的自殺身亡了。   論起耍嘴皮子,商赤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武將,是遠遠比不過家學淵源的王朔的。   見商赤被懟的啞口無言,旁邊看熱鬧的監軍李仲道:“王將軍息怒,就算再給商赤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質疑武成候對陛下的忠誠。隻是,現如今不是爭吵的時候,接下來該如何行事,還要王將軍拿個主意。”   這李仲名義上是皇帝派來的監軍,但實際上他是屬於文官一方的利益代表,可他本身也是貴族出身。   在麵對北疆兵權的這個問題上,他肯定是不想讓王家在北疆一家獨大的。   可他也想要借王家排除異己的手來削弱北疆軍的力量,給熒惑守心混亂天下提供幫助,甚至相比之下,讓熒惑守心發展起來的目的要更加重要。   王朔聽到李仲的話,也放下了咄咄逼人的姿態,開始轉移話題。   他雖然懟的商赤啞口無言,但他也知道,這商赤就是個無腦莽夫,真要逼急了他,他可真是會不管不顧的。   若是逼得他直接帶兵離開,他也控製不住,這畢竟是定襄兵。   雖然事後可以借口處置商赤,甚至是侵占定襄郡的利益,但這一次他的目的可不是一個副將商赤,而是定襄營和義軍。   於是王朔轉頭看向李仲道:“我已經發現了這夥亂軍的弱點,他們戰鬥意誌薄弱、戰鬥力差,全靠人擠人的方式在拚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隻要換個方法,哪怕隻是分散多點攻擊,下一次也一定能擊潰他們。”   聽聞王朔的決定,李仲不再發言,他隻是一個監軍,不需要也不能參與戰略決策,隻要看著就好。   王朔屬於是北疆帥府空降的將領,而軍中的骨乾卻都是屬於商赤他們這定襄軍一方的。   一般而言,他們肯定是要無條件支持商赤的,這也是商赤敢於與背景深厚的王家將領硬懟的原因。   可這一次,哪怕明知道王碩心懷不軌,他們也不想退。   被宛如亂民一般的義軍打成這樣,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是丟盡了大秦精銳的臉,若是就這樣回去,恐怕眾將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如今既然要改變進攻方略,他們也覺得很容易便能夠擊潰這一股義軍,於是,紛紛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商赤。   商赤雖然懟不過王朔,但職位夠高,在軍中廝混了這麼多年,也見識過許多不見血的爭鬥。   他知道眾將的想法是天方夜譚,因為王朔這個將軍心懷不軌,將士們又怎麼可能打得好?即便這一次真的擊潰了義軍,他們還能剩下多少呢?   可拒絕的話商赤同樣也說不出來,這一次若是打贏了,哪怕全軍覆沒,定襄營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可若是就這樣回去,哪怕保存下了精乾力量,他們這些將領,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怪隻怪他當時不夠果斷,沒有及時製止剛剛的那場兌子拚殺。   於是,在眾人的目光下,商赤遲疑了良久,最後才不得不無奈的嘆了口氣,默認了再一次進攻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