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距離下麵的平地足有五丈高,雖然坡麵不算陡峭,但由於鬆散的砂石和布滿露水的落葉,坡麵顯得異常濕滑,秦浩宇這一滾,是越滾越快,有點收不住了的勢頭。 本能的反應,使得秦浩宇雙手死命的往周邊抓去,企圖抓住藤蔓或者樹枝以穩住自己的身體,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除了給自己稚嫩的雙手增添數不清的傷口外,自己下滾的速度是越來越快,頭是越來越暈。 “砰” 一聲悶響,滾動中無計可施的秦浩宇,被半坡上橫生的一棵大樹給截住了,或者說是秦浩宇撞到了這棵樹上。 不幸中的萬幸是,撞到的是左肩膀處,要是一頭撞到樹上,不撞傻也得暈個十天半個月了。 “咳咳。。痛痛痛。。。”這一撞,劇烈的震動和疼痛差點讓秦浩宇昏過去。 哀嚎了幾聲,頭暈目眩的秦浩宇艱難的翻過身體,平復一下呼吸,舉手習慣性的往胸口摸去。 “還好還好,玉佩沒碎”緩過勁來的秦浩宇,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查看傷勢,而是擔心玉佩是否安然無恙,可見這玉佩對他有多重要。 手上傳來的痛感和濕潤感,不用看都知道滿是傷口的手掌鮮血橫流。 抬手一看,果然,手掌早已染成了紅色,萬幸的是,這些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 他隻顧著看了自己的手,卻沒有注意到,躺在自己胸口的那枚玉佩閃了幾下熒光,那沾染在玉佩表麵的鮮血,居然迅速的消失不見了,仿佛被玉佩給吸收了一樣。 與此同時,遠在萬裡之外,群山之中,還是那個山穀,還是那座湖泊,原本如鏡子般的水麵,突然泛起了漣漪,緊接著,山穀劇烈的震動起來,仿佛地龍翻身一般。 然而,更詭異是的,整個山穀除了轟鳴聲,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山穀明明很吵鬧,卻又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感。 然後,轟鳴聲戛然而止,山穀不再震動,湖麵的漣漪消失不見,整個山穀好像無事發生一般。。。。 “汪汪。汪汪汪。。。”受到驚嚇的大黃,瘋狂的叫喚著。 “小宇,小宇,發生什麼事了?”聞訊趕來的梅姨,在土坡上焦急的呼喊著。 此時的秦浩宇,有氣無力,隻能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小宇,你先躺著別動,我這就下去看看。小薇,你在這等著,不要亂跑”梅姨囑咐小薇不要亂跑,自己則沿著土坡,慢慢的向秦浩宇那邊走去。。。。 此次挖冬筍,因秦浩宇的意外受傷而結束了。回去後,梅姨找來村裡的郎中,給秦浩宇驗傷用藥,所幸沒有傷筋動骨,休養一段時日便可。 幾日後,一個老頭走進了梅姨的小酒館。 老頭穿著一身灰白長褂,頭戴發簪,麵色紅潤,步履輕盈,那一縷花白的胡須,迎風飄蕩,很有點仙風道骨的意味。 “掌櫃的,來一壺自釀的燒酒,一碟花生米,二兩豬頭肉。”別人仙風道骨好似不食人間煙,這老頭一落座是大手一揮,直接要酒要菜,好不快活。 梅姨笑盈盈的端上酒菜,說了句“老爺子您請慢用。”別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酒足飯飽,老頭喚來梅姨,滿臉堆笑道“老板娘,看你人美心善,老夫跟你商量個事,可好?” “老爺子,您不會是出門忘記帶錢了吧?”梅姨經營酒館多年,閱人無數,一看老頭這架勢,也就猜了個大概,陪著笑說道。 “哎喲,老板娘真是冰雪聰明。老夫我也不是想吃白食,想跟你這打個欠條,可好呀?”被看出意圖的老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倒耍起滑頭要打欠條,一看就是個老江湖了。 梅姨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桌上的酒菜,這點酒菜花不了多少錢財,再者說了,這老頭麵生,並非本村人士,可能就是路過馬家村,日後可能就再也不來此地了,那留下欠條也沒用。 “老爺子,欠條就不用,這頓酒我請你喝了,以後啊,你多介紹一些朋友來光顧咱這小酒館就是了” 既然知道欠條沒用,梅姨也就大方的表示,請老頭喝酒了。不值多少錢的酒菜,做個人情。 一聽這話,老頭開心的點了點頭,欣慰的笑了笑。 “老板娘,你請我吃酒,便是與我結了善緣。冒昧的問你一句,家中是否有親人抱病在身?” 老頭的這番話,聽的梅姨有點繞不過彎來,她疑惑的看著老頭。 “老板娘別誤會,老夫本是一名郎中,進店前我便聞出,這周圍彌漫著一股草藥味,所以有次一問”老頭看出梅姨的困惑,便出聲解釋到。 “哦,原來如此。確實,家中小孩前幾日意外跌傷,已經請村裡的郎中看過了,用了些草藥,並無大礙。” 聽出梅姨話語中隱晦的拒絕之意,老頭再次說道 “老夫對自己的醫術還比較自信。這跌打損傷可大可小,有些內傷如果當下沒有根除,日後可會落下病根的,老板娘可不能大意啊。” 看到梅姨舉手還想再次拒絕,老頭搶聲道“老板娘,穩妥一點,對孩子隻有好處,不是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梅姨也就不再拒絕,當下便帶著老頭前往秦浩宇的房間。 “這孩子呀,是我鄰居家的,隻不過這孩子命苦,前些年父母意外身亡,我不忍心,便一起照顧他了。”路上,梅姨跟老頭解釋了一下。 “老板娘,你真是一個大善人啊,好人必有好報的。”老頭由衷的誇贊了一聲。 “小宇,今天感覺怎麼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肩膀還會不會很疼?” 一進屋,梅姨便詢問了躺在床上休養的秦浩宇。 “今天好多了,沒有昨天那麼疼了。梅姨,這位老爺爺是?”看到跟在梅姨身後的老頭,秦浩宇好奇的問道。 “這老爺爺是一名郎中,他給你看下傷勢。老先生,請。”說罷,梅姨便請老頭給秦浩宇驗傷。 “來,孩子,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秦浩宇也沒多問,乖乖的配合著伸出手去。 老頭坐在床邊,把手搭在脈上,閉著眼睛仔細聽脈。 “嗯。。。。。” 。。。 “嗯?~” 。。。 “嘶~” 老頭的表現,把秦浩宇和梅姨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好像秦浩宇有什麼大病似的。 老頭睜開雙眼,仔細的打量起秦浩宇來,好像要把他看穿了一樣。 梅姨看看老頭,又看看秦浩宇,秦浩宇也疑惑的看向梅姨,兩人四目相對,一頭霧水。 梅姨忍不住向老頭問道“老先生,孩子的情況,是有什麼問題嗎?” 老頭揮手,示意她不要打擾自己,又對秦浩宇說道“孩子,你躺好,我給你摸摸骨。” 梅姨不懂什麼是摸骨,秦浩宇更不懂,隻能乖乖躺好配合。 掀開被子,老頭雙手,對著秦浩宇從頭到腳是一通又捏又摸,弄的秦浩宇又痛又癢的。 摸完骨,老頭皺起了雙眉,自顧自的說道“奇怪,奇了怪哉。” 秦浩宇和梅姨看著老頭的表現,眼裡透出同一種意思:這老頭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