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賈珍崩潰了(1 / 1)

沒想到,裘推官沒有出來,他竟然看到了賈瑞!   賈珍如同看見了鬼一般,瞪大眼睛難以相信。   賈瑞的目光正好瞥了過去,兩人視線相遇。   賈珍的目光驚訝、震驚、失落、憤恨到滿腔怒火,他摔下轎簾的時候,還是滿臉困惑和氣憤。   他氣得胸中都快爆,難道是這裘推官收錢不辦事?   不應該呀,以前合作過,也曾陷害過別人,這家夥成事不行,但做這些壞事卻是綽綽有餘。   難道是裘推官沒有找到機會?也不應該呀!自己打招呼在前,這裘推官可是混了一個考場巡檢,最容易下手了。   或者是這家夥心軟了,這更不可能了,和家夥腸子是黃的,心是黑的,眼睛是紅的,絕對不是善男信女。   可賈瑞不但好好的出來,而且看起來心情極為不錯,這就說明,在考場裡麵他沒受到半點乾擾。   一直瞥見賈瑞走遠了,賈珍才耐不住寂寞掀開轎簾出來等裘推官,可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出來,才發現一個相熟的考官踱著步慢悠悠出來。   賈珍立刻賠笑上前,從懷裡摸出一塊銀錠子隔著袖子塞了過去,拍著肩膀親熱的招呼。   “老趙,囚子呢?”   老趙摸著手裡的銀子,感受著份量,瞬間眉開眼笑。聽賈珍詢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囚子?”   “啊!就是裘推官。”   老趙點了點頭。   “原來是他,他以前最反感別人叫他囚子、囚子的,嫌棄這個名字不吉利,晦氣,哪個當官的不怕成為囚犯,   也就隻有你不忌諱。   這裘推官,經常被你喊囚子,囚子的,如今,被你喊完犢子嘍,隻怕要一語成讖了。”   賈珍大驚失色。   “這監考而已,怎麼把自己給收監了?”   “這裘推官糊塗呀,說到底,還是得罪了府上的一位公子。”   “得罪我們賈府的?我這怎麼從來沒聽說?   寶玉嗎?這家夥就是個富貴閑人,平常連府門都不出,怎麼會得罪囚子?   難道是賈璉?兩人爭風吃醋?可這點事情怎麼可能把囚子辦進去?   榮府那邊除了這兩人,其它還有誰能動囚子?”   老趙見他茫然,知道他也不懂這裡的細節,擺了擺手說道:   “不是你們如今兩府裡的,不過也是玉子輩的,叫什麼?對了,叫賈瑞!”   賈珍頭腦一炸,眼睛瞪得像銅鈴。   “什麼?賈瑞?那個肺癆鬼,軟腳蝦,病秧子?   他碾死老鼠都困難,這囚子好歹也是推官,他怎麼能把囚子給辦進去?”   老趙附耳對他把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聽說囚子右邊袖子裡的一千兩銀子竟然也被賈瑞套路了去,賈珍聽得目瞪狗呆,難以置信。   他娘的,那是我的錢,我的錢!   原本想設置障礙,困死這賈瑞,沒想到這家夥不但死裡逃生,竟然還能反殺裘推官,更狗血的是,把自己賄賂的一千兩銀子都能輕鬆賺了回去。   賈珍的內心被瘋狂的怒火吞噬,咬牙切齒暗暗發誓,先讓這賈瑞蹦躂幾天,後麵讓他嘗嘗自己狠辣的手段。   這天晚上,賈珍帶著遲疑和驚訝,恨意和失望,蹣跚著回去,在心裡暗罵囚子是個蠢貨,笨蛋,竟然用這樣弱智的辦法來整人。   心裡也在忍不住陰冷的琢磨,下一次,一定要讓賈瑞痛苦的消失,消失的很痛苦。   ……   賈瑞心情大好,一個人信步走在路上,出來的這些書生有的垂頭喪氣,也有的捶胸頓足,還有人兩眼呆滯,雙目無神。   但不少人自我感覺不錯,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飄了,眼神裡透露出迷之自信。   賈瑞考完試,心情突然放鬆,悠閑自得的走在路上,靠近寧榮街的時候,才發現很多街坊傍晚吃飯的時候,端著碗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吃。   有的甚至就捧著碗,和幾個街坊混混站在門口吃著,還不時互相和對方分享碗裡的青菜或是豆腐。   這些街坊祖上曾經都有過輝煌,如今子孫漸漸地敗落下來,到了這一輩,已經泯然於眾人矣。   身上的高貴氣息已經蕩然無存,有些子孫不成器,在街頭好勇鬥狠,借機敲詐點銀錢買酒肉吃喝。   他們端著飯碗,擼著袖子,眼神熱辣辣的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絲毫看不出祖上曾經闊過。   賈瑞一陣唏噓,沒想到一墻之隔,東邊是賈府的富人區,西邊就是貧民窟。   他用手拍了拍懷裡的鏡子。   “看到這些人了沒,人沒有理想,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一輩子庸庸碌碌,虛度人生呀。”   鏡子體力透支,隻聽見賈瑞要當鹹魚。她也不反駁,隻是附和一聲。   “鹹魚也沒啥不好,你要當鹹魚,我就當臘肉,一起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多好?”   鏡子剛說完,卻突然有些生氣,原來這條街上的該溜子見賈瑞提著籃子和食盒回來,知道他是去考了科舉。忍不住竊竊私語嘲笑。   “這是賈代儒家的敗家子?賈瑞?這家夥瘋了,他哪來的勇氣和自信去考院試。   躺在病床上一年多,硬生生把好好的家庭都給拖累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年多沒看書,他剛爬起來就去考試,考個屁。”   “哥幾個小的時候不知揍過這孤兒多少次,他早早沒了爹媽,我們是給他又當爹,又當媽,每天不管教這小子幾次,我們就渾身癢的難受。”   “我聽說這小子病來的奇怪,有人說是逛窯子染上的,有人說是女鬼迷惑,也有人說他是吃了陽痿的驢鞭把身體折騰的死去活來。   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去考秀才,他能考個鬼,考個鳥秀才還差不多,他要是能考上,以後我不吃飯了,吃屎!”   邊上街坊漢子邪魅肆虐笑著。   “鳥秀才,他也配!   他的鳥,是秀不起來了!   我前天聽賈蓉說,他的鳥,以後是沒什麼鳥用了。”   這幾個人當著賈瑞麵前肆意侮辱嘲笑,眼神直愣愣看向賈瑞的時候,是說不出的得意和傲慢。   賈瑞還沒有什麼舉動,鏡子卻滿臉怒氣。   “公子,他們在說你壞話,侮辱你!”   賈瑞看了這幾個人一眼,他們知道賈瑞向來懦弱、膽怯且猥瑣,見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直視自己,紛紛用惡狠狠地眼光瞪向賈瑞。   賈瑞淡然回視著他們,目光沉靜。   幾個人覺得受到嚴重的侮辱,他們無事還要生非,見向來在他們麵前匍匐的賈瑞,竟然敢直視自己,這小子以為自己是誰,沒考上秀才就敢炸翅。   這要不給這小子一點一點顏色看看,他以後還不翻到天上去。   這幾個混混冷笑,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囂張跋扈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