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哪裡來的3個晦氣鬼(1 / 1)

薛蟠對他暗中豎起大拇指。   “璉二哥,我就喜歡咱們賈府這些子弟,他娘的,能力沒多少,吹起牛逼來個個如狼似虎。   肚子裡也就二兩墨水,就敢冒充才子狀元,論裝逼的本事,還是賈府的哥們最牛。”   賈璉捅了捅他,示意安靜聽賈蓉說的是什麼。   果然,隻見賈蓉情緒高亢,扯著嗓子在那大叫。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相約黃昏後,分別在晌午,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一夜風雨驟,美人碾成土。”   這幫書生更是瞪大雙眼,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看著怡然自得的賈蓉,等到賈蓉說完,他們才猛然反應過來,眾人臉色一變,紛紛鼓噪。   “今晚上晦氣,本來是清風明月賞香雪,夜半無人觀佳人,   哪裡來的三個晦氣鬼,說的什麼虎狼之詞,這混蛋壞我道心。”   “就是,聽說這鳳鳴樓是清幽之地,我們來是探幽的,如今聽了這三混蛋的詩詞。   我去,我現在頭腦都臟了。”   賈蓉被他們七手八腳趕了出來,這幫書生怪賈蓉壞了自己好心情,推他出來的時候又是薅頭發,又是暗中給他腰子一拳,還有的悄悄在他屁股上踹一腳。   等賈蓉狼狽從人群中被扔出來的時候,見桌子上坐著賈璉和薛蟠,   三人對視一眼,看著對方這落魄狼狽的樣子,心照不宣苦笑一聲,盡管都在努力裝作不在意,但臉上還是隱隱約約有些不甘和憤懣。   他們隻是想過來看看這鳳鳴樓花魁,自己才學不多,也在絞盡腦汁想詩來附庸風雅。   每個人使出了洪荒之力想要參與進來,說好了都是讀書人,大家講禮貌有格局的不要隨便動手。   他們說的不好,不要奚落、嘲諷、愚弄和打擊呀!   自己可以不要麵子,萬一有熟悉的人,這賈府的麵子豈不是都被自己給丟了?   賈璉更加委屈,自己雖說是大家子公子,可老婆隻有王熙鳳一個,其她房裡人都被鳳姐使勁各種手段趕了出去。   留下一個平兒,他幾年都碰不了一次。   哪怕就是鳳姐,因為血山崩的緣故,自己三五個月也才能偶爾碰一次。   自己可是精壯的漢子,這誰受得了,平常找鮑二家交流。   還有那萬人斬的多姑娘,難道是他賈璉不挑剔嗎?   奶奶的熊,是賈璉餓的久了,能偷一口就已經不容易了,活得窩囊呀。   賈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拉著賈蓉訴苦。   “你二叔我苦呀!老祖母說我臟的、臭的都往屋裡拉,虧我還是個大家子公子,老祖母不懂呀。   我為什麼要拉臟的、臭的,誰不喜歡香噴噴的,不是全被那夜叉老婆趕走了嘛。   我那屋裡空空蕩蕩,但凡有一兩個,我犯得著這樣嗎?   和多姑娘我也覺得丟人,沒麵子,所以今天來這清雅場所看看,   可這清雅場所還要作詩填詞,還要被他們奚落,二叔苦呀。”   賈蓉喝著悶酒,拍著賈璉安慰道:   “二叔,我盡管很同情你,但我更同情自己,和我相比,你這簡直就是幸福的在天上。”   在外麵喧鬧聲中,兩人勾肩搭背,一杯苦酒接著一杯苦酒猛灌。   賈璉拍著他肩膀感激又有些愧疚道:   “蓉哥兒,你的……心是好的,隻是不會安慰人,   聽起來有點像揶揄你璉二叔,別人不了解我的生活,你能不了解我的真實夫妻生活嗎?那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我甚至還不如賈府裡麵的小廝過的舒心。那寶玉房間裡花團錦簇,千嬌百媚、鶯啼燕舞的。”   “我那房間裡呢?隻有一個黃臉婆,還天天血山崩的,你璉二叔我,可憐吶!”   賈蓉猛灌了一杯酒,眼中迷離悲楚一臉絕望。   “璉二叔,你好歹還有個鳳嬸子,盡管她崩的血赤糊拉的,但她畢竟還是你老婆,還是疼你的。   哪怕在床上挺屍,她也願意為了你挺著。”   安慰的賈璉滿臉羞辱。   “屁,說的好像多麼恩愛似的,她直挺挺跟千年老龜似的僵臥在床上,麵上的表情僵硬,渾身僵硬,手腳僵硬。   每次上床,我感覺就跟你們東府那邊兩隻石獅子似的,了無生趣呀。”   賈蓉自斟自飲滿臉幽怨喝了一杯。   “我去,璉二叔,你太會打比方了,咱們東府那邊就剩那兩隻石獅子還是乾凈的,   你打了這個比方,我以後每次回家看那兩個石獅子,我都不敢看那石獅子了。   唉,你的老婆盡管身體僵硬,可她畢竟還屬於你的。”   賈璉捶了他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矯情,在二叔麵前裝逼是不是?誰不知道你馬上、很快就要娶了千嬌百媚得老婆。   那秦可卿身材婉轉、輕歌曼舞、麵容俊俏,就是把榮國府那幫姑娘全部加在一起,   都不如她一個人好看!蓉哥兒,你才是人生贏家,有這老婆,豈不是每天容光煥發,榮耀一生呀。”   賈蓉臉色悲楚,苦笑一聲。   “容光煥發,我感覺自己確實冒光,頭上冒光,   你那僵屍老婆,呸……呸呸,那鳳嬸子畢竟還是你老婆,我呢?我隻是名義上有老婆,但實際呢?”   賈璉原本傷心的滿臉扭曲,聽了這話,酒頓時醒了一半,訝然茫然的看著賈蓉。   賈蓉搖了搖昏昏沉沉的發懵腦袋,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把這天大的秘密給捅了出來,   忙勉強笑著辯解。   “叔侄兩人喝酒,語言就沒有禁忌,互相訴苦安慰,為了安慰璉二叔,我是什麼虎狼之詞都說了出來。”   賈璉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抹了抹額頭放鬆一笑。   “嚇你二叔一跳,你這說話虛頭巴腦的,我還以為出岔子了,來喝酒……”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苦澀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人群,眼中滿是人生酸澀和落寞。   這幫書生熙熙攘攘,鬧鬧哄哄已經說了不少,但總感覺今晚文思滯澀,醞釀好的思路都被哭喪臉這幾個家夥破壞了興致。   簡直是豈有此理,大煞風景,一個大頭青年喝的滿臉通紅。   還有兩個青年滿臉悲傷,生無可戀,太晦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