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成德,以前是住在波塞小鎮。” “波塞小鎮不是那個...” “是的,我出了車禍,爸媽說是大腦受到損傷,才會得這個病。因為小鎮的醫療設備比較差,所以我很早就搬到Z城來了,當時聽說了小鎮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不過對於我的遭遇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在出了車禍之後,我的左手就開始不聽我的了,他在日常的生活裡,不斷地抗拒我的想法,想端碗,他就摔,想上,他就下。” “確實給我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但是漸漸的,左手不滿足於此了。” 徐成德臉色開始變得很差,整個房間的燈光都跟著閃爍,“你們知道嗎,我最近一直在夢中見到一個人。” “我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他冷笑著和我說,我是假的,我隻是一隻右手而已...” “可是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記憶,我的感受,這些怎麼可能是一隻手能夠感受得到的!!” 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陸嶽遙看了一眼兩人,微微搖搖頭,陳虹看到後,把木棍收了回去。 “我當時就反問他了,我既然是右手的話,你又是什麼人。” “那個和我一樣的人說,他叫做徐幼誌,你看看這名字,幼不幼稚,我都想不出來這種。” “等等。”陸嶽遙突然打斷了他的訴苦,“你說你對這名字沒印象是嗎?” “是的啊。” “好,你繼續。” “然後啊,我想繼續和他對話時,他看到了那隻黑色的飛鼠,就害怕地跑走了。” “那隻飛鼠是以前小時候鄰居家裡養得,我不懂事,用左手去捏它,給逼急了,咬了一口。” “所以,那個人肯定是我的左手,他想要把我逼走!” “他想要取代我!” 最後幾句話,徐成德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本就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種病態的執著。 “這就是我一直還在住院的原因了,護士們都說看到我在自殘,說我病情惡化,必須嚴管。” “可我是在自救啊,我如果不除掉他,他就會換掉我!!!” “你是醫生啊!你一定要幫幫我!隻有解決了他,我才能真的好過來呀! 我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陸嶽遙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有一個問題困擾著他,但是還沒發覺。 他想了想,詢問道:“如果解決了這個幼誌,你的癥狀就能解決了是嗎?” 徐成德愣了一下,不確定地回了一句:“應...應該吧,但是我真的很害怕。” “那好。” “什麼?” 陸嶽遙站起身來,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幫忙解決你的左手,怎麼樣。” “真的?你真的可以解決他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 “如果你真的能解決左手,我會幫你的!” 很好,這下方便多了。 陸嶽遙點了點頭,“成交,那你現在要協助我們了,這樣更快不是嗎?” “首先,告訴我那個徐幼誌,在哪裡?” ------ “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 這是李清一打開的第二十四扇門了。 黑著個臉,除了自己耐心消失,沒有任何的收獲。 她不得不為自己的小心翼翼付出時間的代價。 果然最開始的提示才是對的... 她手中的手鐲泛起白光,本來還想省著點用的。 但是她真的很生氣。 將手抬起,朝向那個從始至終一直在閃爍的燈泡,仿佛在嘲笑她。 她想把這個傷心地都給破壞了。 “嗡!——”隨著蓄力的完成。 一股強大的音浪朝著上方轟出。 燈泡在接觸的瞬間就滅了,緊接著是整個房間開始粉碎。 “轟!!”巨大的力量讓這座兒童診所瞬間成為殘垣斷壁,中間隻有李清一一人站著。 她知道,哪怕人沒有知道,自己被一個最簡單的迷宮給困出這麼久,但是自己的記憶還是會背刺自己。 她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在這。 潔白的病號服,在這裡也是很顯眼了。 “真沒想到是你呀,一姐姐,我差點沒認出來你。” “嗯?”居然有人認識自己,“你是?” “很久沒見了,姐姐,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徐幼誌呀。” “徐幼誌?” “就那個在小區門口被撞飛了,然後搬家走了的。” “哦哦,有印象,你也在Z城嗎,沒想到會在夢裡遇到。” “是的,我也沒想到會有人到這裡來。”徐幼誌笑了笑。 “可以的話,我帶你去安全屋吧,我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李清一對於事情的發展顯然沒有頭緒,一個許久未見的人,居然能直接認出她來。 而且明明有安全屋的位置,為什麼還有在外麵,是知道這裡會來人嗎? 李清一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男生,她的記憶裡的確許久之前有過這樣一個小男孩。 “能和我說一聲這裡的情況嗎。” 徐幼誌點點頭,“那我們邊走邊說吧,放心這裡目前還很安全。” “這裡是我的夢境,但是很大一部分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在小時候,出了車禍之後,我的右手就不再受到我的控製了。” “也就是所謂的異手綜合癥。” “來到Z城之後,父母將我送到中心醫院治療,效果還是很好的,但是右手還是不好控製。” “所以我現在基本是使用左手。” 說著,他抬起了左手,在李清一的眼中,這兩隻手都是模糊不清的,但是抬起來之後,又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直到四十多天前,我做了一個清醒夢,我在夢中見到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他當時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我很好奇,也沒有主動過去,他在這個城市的中間創造了一個我們之前住的小區,甚至連你家那隻飛鼠都出現了。” “你無法想象我當時有多驚訝,我對小時候的記憶其實已經很模糊了,但是他卻有著這些記憶。” “而且更加奇怪的地方出現了。” 徐幼誌停下腳步,他們到了醫院的門口,“我無法從夢裡醒過來了。” 醫院的後麵就是住院部,第七層亮著燈光,那裡應該就是安全屋了。 李清一追問:“無法從夢中醒來,這件事是怎麼察覺到的,做夢的時候結束和開始應該是很模糊的才對。” 是的,徐幼誌苦笑到:“當醒來的時候,我隻能在安全屋的電視裡看到我的視角,我在吃飯,我在病床上學習,然後閉眼入睡。” “我能夠聽到,看到,感受到,我卻無法控製這一切,甚至看到的視角裡,我用得都是右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都十幾年沒有用過右手了,他卻那麼熟練。” “這四十天,我看著他在城市中心的老小區裡亮起燈光,我也見過像你一樣的夢中客。” “我和他們溝通過,也了解過這異常事件的情況,做夢那個人,不會記得一切,但是我是個例外。” “我被自己困住了。” “我見過很多厲害的人物,哪怕在這種地方裡,也能遊刃有餘。”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所擁有的地方漸漸邊緣化了,這安全屋都已經到了夢的外層邊緣,想必再過幾天,我隻能進入邊緣記憶裡麵渾渾噩噩了。” “所以,我準備自救,我主動地去接近那個自己,那個右手,我直接明確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但是他卻說自己的記憶是完整的,我才是他的左手。” “這不對,中間肯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對於自己的病是很了解的,一般不可能真的會出現一個人格,肯定有人影響了我。” “雖然我的地方穩固了,我成功在他的腦子裡留下了我的位置,無法輕易地忘掉,但是他也變得十分極端。” “在醒來的時候,我看著他自殘,拿筷子捅自己的左手,紮穿了,筷子的絲絲進入肉裡,感受到它和血肉,筋膜,骨頭的碰撞,那痛苦我也在承受。” “他希望這樣殺死我的存在,在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想著殺死我了,那隻飛鼠真的可以殺了我。” “李姐姐,我看到了你的力量,我現在隻能靠你了。” “既然他想著殺人了,那自然他也能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