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第一次見到霍倫的時候也是滿月,能看到他樣貌下的身影也還算英俊。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小故事。 蕭文感受到人類的視線,轉頭望去那些孩子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但是單靠這枚戒指,還是騙不了他們。” 那些孩子知曉蕭文本來是魔物,能用人類的樣貌能欺騙也隻有一時。 不過他本來也不打算這麼用,現在做的隻是個嘗試而已。 經過此次嘗試,蕭文大致清楚了【霍倫的暗月色偽裝戒指】的效果和用法。 “隻有在滿月下能偽裝成自己生前的年輕樣貌,且不受環境影響。” 在不受月光的環境下,比如在室內,也同樣會發生作用。 “然而當月光被雲層遮蔽,這個魔法就處在失效狀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月亮遮蔽之後,散布下來的魔力變少還是別的原因,當月光被黑雲籠罩,就無法偽裝。 有這種苛刻的條件。 “另外就是對坐騎和召喚物都有效。” 蕭文把這些情況一一記下。 雖然使用條件有些苛刻,這魔法道具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起碼在偽裝戒指生效的時間,他的聲音也能還原成和人類時一樣。 能和人交流就已經是一大突破。 有了這個魔法道具,他就可以嘗試去附近的人類城鎮裡碰碰運氣。 蕭文看了看天空,滿月正高懸在頭頂,現在剛進入午夜。 “在解釋上花了太多時間,得在天亮前解決。” 他呼喚來亡靈馬,騎上馬飛快離開杉樹林,去往西南方向的城鎮。 ... 杉樹林的西南方向,是搭建起風車的城鎮,領地由環形城墻在山下圍成的邊界。 在中世紀,這樣的規模就相當於由領主統治的領土。 中部地區有數百個這樣的小城邦。 蕭文在距離城墻外,杉樹林的邊緣停下,讓亡靈馬先留守在森林裡。 “小蘿你先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很快回來。” 雖然偽裝戒指能讓亡靈馬也一並進行偽裝,蕭文還是決定單獨前往。 這麼做是出於謹慎,變數自然是越少越好。 城門前的兩名守衛在火把旁看守著通行的大門,沉寂的夜色讓一個守衛打了哈欠,他抱怨道。 “哎,為什麼把我分配到守夜看守的工作,真是困死人。” 說累倒是談不上,隻是無聊而且晝夜顛倒,讓人覺得疲倦。 “特裡,老老實實站崗,不要開小差。” 邊上的人是他的前輩,比特裡要大五歲,兩人關係熟絡,在同一班乾活也稍微自在一些。 特裡隨便地說道。 “法斯大哥,你不覺得這份工作沒什麼前途嗎?一直當守衛沒意思。” 法斯也沒有生氣,隻是平靜地說道。 “能有一份工作就不錯了,你要不和農奴比比,當看守不知道有多自在,還有穩定的收入。” “不愧是有家事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特裡開玩笑地說,話語裡也不知是帶著調侃還是羨慕。 和法斯不同,特裡屬於無債一身輕的狀態,他不太甘心隻是現在這樣的處境。 法斯看他的樣子,淡淡地說著。 “人要知道自己能力的邊界,做超出力所能及的事,隻會讓自己後悔。” “法斯哥真是沒有夢想。” “夢想?”法斯笑著哼了一聲,反問道:“夢想能當飯吃嗎?夢想能幫我養活織布的妻子和兩個女兒嗎?” 他對自己能有一份穩定且安逸的工作而感到知足。 特裡還年輕,剛剛當上看守的時候很興奮,然而現在他有更大的目標。 “總有一天,我要去加入軍隊,立下戰功,然後成為一名赫赫有名的大騎士。” 卻被法斯無情地潑冷水。 “先把我教給你的幾個戰士的戰技練好再說吧。” … 兩個看守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打發時間。 遠遠看到一個穿盔甲的騎士走進過來。 特裡第一時間擺出守衛的態度把長槍擋在門前,說道。 “停下,這裡不讓身份不明的人通過。” 果不其然,蕭文被攔下來,並被守衛要求摘下頭盔。 蕭文主動摘下頭盔,兩守衛看見的一個二十出頭的男青年,打量道。 “沒見過你,來這裡乾什麼的?” 蕭文平靜地解釋。 “在下蕭文,我隻是一位隱居的流浪騎士,希望到城裡買點東西。” “買點東西?這個時間?” 特裡看著天空高懸的一抹月光,詫異地看著蕭文。 “晚上禁止任何人通行,你白天來吧。” 法斯則打量著蕭文和他身上的鎧甲,背上背了把巨劍,裝束看起來很奇特。 憑他的經驗,認為如果是貴族的話,他表現出有禮節的方式說道。 “不好意思,如果沒有領主的審批書我們不能讓人隨便通過,這是我們的工作,請見諒。” 他看蕭文不是那種不講理的樣子,才選擇以委婉的方式向他坦述拒絕。 特裡雖然也拒絕,但他的樣子有些興奮,在這種偏遠的鄉村裡沒什麼機會見到真正的騎士。 在他看來蕭文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就已經算是騎士,流浪騎士也是騎士,他懷疑蕭文可能是某個貴族。 兩人揣摩著蕭文的身份是很正常的事,這就相當於是看守的日常工作。 在沒有明確規定的城鎮裡,這就是最基礎的篩選標準。 “不好意思,請回吧。” 但是蕭文並不準備就此作罷,隻有今晚先建立好印象,之後才能不用交流直接通過。 由於食物短缺,他往往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來這裡獲得必要的物資。 為此就要和守夜的看守打好基本關係。 好在這個世界還保留著“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法則。 守衛看他的樣子很懷疑,穿著一套不錯的鎧甲,也搞不清楚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蕭文不打算說出任何自己的底細,隻是坦然地搭話說道。 “白天我還有事,晚上不能讓我通行一下嗎,城裡有我認識的人,很快就會回來。” “誰管你啊,有難處自己解決去,我們規定不許。。。。” 法斯強硬的話說到一半,他的視野卻不受控製地轉移到下方,一旁的特裡還未發覺。 蕭文隱蔽的手上,拿著兩枚閃閃發光的硬幣。 蕭文表現出誠懇的回答。 “我還要照料家人和馬匹,沒有辦法才隻能晚上來,明天如果沒有買到吃的,我的孩子會餓死。” “這…” 法斯有些猶豫,具體是被蕭文動人的表述還是被他手上的金幣,這就不得而知。 “看來貴族閣下的日子也不好過。” 蕭文說的一些家長裡短,法斯也深有同感。 蕭文繼續說著。 “您見笑了,我現在隻是沒有貴族身份,流浪的無名的騎士。” “原來是隱居的騎士老爺,那我自然不敢多問,請過吧。” 在蕭文走進去的時候順手不經意地把過路費塞到法斯的手中。 就這樣被放行過去。 一旁特裡還驚訝。 “規矩定的不是不能放人嗎?” “規矩是人定的,你看那騎士老爺彬彬有禮的像壞人嗎?” “但是。。” “沒什麼好但是的。” 法斯掏出金幣,仔細琢磨了一下,扔出一枚給他。 “這事就這樣了,不要告訴其他人,和曾貴族還是騎士老爺打交道,沒準他能給你教點禮儀,你不是也想成為騎士嗎。” 特裡被這番一講,沒在說話。 ... 不出意外,蕭文就順利地被放行了進去。 “比想象中要簡單啊。” 隻要表現出“真誠”就能打動對方,蕭文本以為需要辯解很長時間。 然而在他給對方兩枚金幣之後,不光沒有阻攔他太長時間,反而還對蕭文改了稱呼。 感嘆這世道真是勢利。 蕭文自己當看守的時候拿著微薄的工資,雖然比種田要好和穩定,但錢總歸是想多賺點。 再說他又不是做什麼惡人勾當,隻是放行而已,完全是舉手之勞的事。 蕭文也如他所說的,隻是去城鎮裡買食物,並沒有其他打算。 “以後和看守打好交道了,就能經常來。” 直接放行的話,帶著頭盔的話就不用遭守衛盤問,蕭文是有這樣的打算。 他感嘆如果能像這樣消除和那些孩子的隔閡該多好,轉念蕭文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變得勢利並不好,隻要明白世道是這樣就足夠了。” ... 蕭文沿著小路一路去往熟悉的那家做麵包的農戶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時間點馬西正在烘烤麵包,鍋爐裡散發出烤製的黑麥麵包的香味。 這時侯他隱約間看到月下有一個穿鎧甲的人影朝他走過來。 身影越走越近,漸漸能看清漆黑鎧甲的輪廓。 馬西頓時清醒,朝屋內大喊。 “老婆!那個怪物騎士又來了!快去拿上家夥!” 馬西趕緊轉身拿上院子裡的草叉要和黑騎士對峙。 [額外情報:草叉 草叉是農戶常有的農具之一,但是作為武器,也有十足的威力,被草叉刺入後會造成大量穿刺傷害,還會附加銹毒,然而如果真的遇到此情況,恐怕會在銹毒發作前死亡。] 蕭文感謝沒什麼用的小提示。 雖然他並不認為這種粗鐵質武器能刺穿他的鎧甲,而且他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打架的。 他用和善的語氣,對農戶說道。 “別慌張,我隻是想來買麵包。” 這話聽得馬西一愣,他還不知道這個穿鎧甲的騎士會說話,之前一直以為他是某種魔物。 仔細看他也沒騎著那匹駭人的亡靈馬。 馬西懷疑這可能是個人類。 半夜半睡半醒的妻子慌慌張張地拿起鐵鏟沖了出來,並看到漆黑的騎士,大吼道。 “魔物!離這個家遠點。” “老婆,先等一下,可能是我記錯了。” 馬西察覺到可能是自己不對,連忙讓妻子放下鐵鏟。 這時蕭文摘下頭盔露出人類的樣貌。 兩人震驚裡麵居然是位俊朗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