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訓練開始後一個星期,訓練完畢的紹凱冒著汗來到了堡壘的哨塔上。 整個身體幾乎貼近窗口,把帽子摘下扇風。 忽然間,他看見了一個移動的小黑點。 他立即站起身用錘子敲打身後的鐘,鐘聲響徹堡壘。 所有人立即集合到了堡壘中。 可那黑衣人卻隻高聲喊道:“我是你們的敵人,我們的將軍宣布我們將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向你們發起進攻!之後,我們就會帶著凱旋的喜訊回去過年!” 至此,黑衣人轉身便要離開。 他那高傲的說辭令眾人憤怒不已。 光頭金甚燦拉動了弩箭問隊長自己能否殺了他,隊長卻示意他放下武器。 “不必引起更多動亂,他的意圖,以及他們將軍的意圖已經說出來了,但真假難辨。”隊長說。 “有什麼關係,把他殺了不就少了個敵人嗎?”一旁的任廣富附和道。 “你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比國的人嗎?河的對麵還有一個小國,萬一這個人是被逼來的炮灰呢?也要殺嗎?” 金甚燦皺著眉頭看向黑衣人,搖了搖頭:“行吧。” 之後,紹凱仍然在哨塔看守,而其他人則繼續訓練。 第二日,摧河隊的隊員出動,從河的左右端潛入河的對岸,直到下一個星期一,他們回來了。 他們匯報道,河對麵的小國拉曼已經被敵軍侵略占領,駐紮了許多軍營。 但奇怪的是敵人並沒有殺戮的痕跡,反而是逼迫他們製造武器搭建房屋,並且搶掠了他們的財產。 護野隊隊長楊嗣察覺到了不對,詢問起了另一個隊長金免賦的下落。 摧河隊隊員曼合崇回答:“報告!隊長他潛入了拉曼。” 楊嗣遲疑了一會,點了點頭,說:“行了,都去休息吧。” 與此同時,紹民從人群中找到了紹凱,遞給了他幾顆大橘子:“哥,這是我從路邊摘的,已經洗了,特別甜!” 紹凱微微一笑。 摧河隊傳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都緊繃了起來,不敢有一絲懈怠。 —————— 十二月,三十一日 這一天,又一次輪到了紹凱看哨。 正午,他看見了一群黑點坐上一艘艘簡陋的船隻,陸續靠近金野。 透過光芒,他漸漸能看清黑點的模樣——那是一身黑鐵鎧甲,士卒們握著短劍,看上去忐忑不安。 鐘聲響起,所有人剎那間全副武裝,沖出大門外,舉起盾牌,整齊地排列在金野之上。 金色的土地上,金野的部隊,以及其他地方到來的部隊全部到來。 而敵軍卻截然相反,他們並沒有整齊的戰隊,而是揮舞著劍一股腦沖來。 不過須臾,敵軍已經被打得節節敗退。 有一瞬間,天色暗了下來,下起傾盆大雨,隨即而來的是毫無征兆的地震,天地難分。 直到地震結束,雨卻仍在傾瀉。金野一片狼藉,所有殘兵倉皇而逃。 驚喜的是,奧坦國一方並沒有一個人死亡。 勝利之夜,本該歡聲笑語的大本營一片寂靜。敵人的行為令他們感到意外,隊長楊嗣召集所有部隊的隊長以及金野隊的隊員進行緊急會議。 會議上,隊長分析道:“敵人的一舉一動都很奇怪,根本不像是準備戰鬥的戰士。甚至僅訓練了一個月不到的護野隊,也比他們更有氣魄。我推斷他們隻是拉曼的戰俘,而非比國的軍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大家不要放鬆警惕,敵人隨時有可能再次進攻,並且這一次,他們會派出真正的精銳!” 會議結束,一個平時沉默寡言的男人發了瘋似的叫喊:“地震啊!你們忘了嗎,中午那場地震!那麼恐怖就這樣過了?這會不會是敵人的力量啊?地震會不會再來啊!喂!喂!我可不想死啊!” 他叫張大連,幾乎所有人都很少聽見過他說話,他總是孤零零的,甚至比紹凱還孤僻。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他是唯一一個隻介紹了自己名字的人。 隊長楊嗣想讓他冷靜,但他並不買賬,於是隊長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領,將其提起。 這招果然奏效,他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有什麼事?”隊長問。 “沒有,沒有,嗬嗬,就是怕死,”張大連深吸一口氣,“好吧,我實話實說,其實我是被父母逼來當兵的,就是因為那狗屁錢。嗬!我從小就不愛聽話,還罵父母,結果就遭報應了,他們又造了一個,他們把所有愛都給了他,那個該死的張寺連!我沒少挨打,從那以後我就好像成了他們的奴隸一樣的,天天逼我做事,不做就揍,我都懷疑是不是親生的了……” 他的長篇大論幾乎沒有人理會,就連光頭也擺出了嫌棄的表情遮著耳朵。 唯獨紹凱在認真聽著,他看著張大連,從他的言語中想象著他的家庭。 父親的身影從他腦海閃過,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和我一樣悲慘。也許吧。 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結束戰鬥,他已經開始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