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又過去了幾個星期。 因為新發現帶來的鼓勵,奧勒突然有了很多興致。 他在這幾天裡學了做菜、耕地,還和俊奇一起製作了一個玻璃蘿卜。 他心中的成就感正在不斷上漲,而又令他有了嘗試更多事情的想法。 清晨的暖陽燒烤著大地。奧勒又行動起來了。 他和市亭叔叔一起帶著鋤頭出門準備探索密林。 說起之前得到的結果,奧勒最好奇的還是那顆紅色的石頭是什麼來路。 和叔叔商討了好久,他才得到叔叔的許可。 一路朝著東邊走,跨過了很多樹叢和荊棘,他們最終抵達了那一個樹樁。 樹樁的周邊有很多斷木,有些甚至已經變成木炭了。 樹樁上麵的石頭依然還在,血絲一樣的細條布滿了年輪,半透明的外表令人對其內部浮想聯翩。 如果真的有血管,那這血液是屬於誰的呢? 不過這石頭再怎麼突兀再怎麼邪門,正常人大概也不會把那裡麵的管狀物體當作血管,哪怕那樣貌是多麼相像。 可是那周圍的斷木焦炭又該怎麼解釋呢? 奧勒思考著,目光不自覺掃到了左側的石板。 他小心翼翼地向那走去,卻發現那石板明顯地鋪成了一條路,向著遠方無限蔓延。 “叔叔,我們之前有人來過這裡嗎?” 叔叔聽聞走來,看到那石板後愣住了。 “沒有。” 兩個人瞬間警覺了起來。 究竟是誰鋪了這一條路,和那石頭又有什麼聯係? 是妖販嗎?有人已經發現他們了嗎? 他們默契地退了回去,把地上所有能證明此地有人來過的痕跡一一收回。 接著,他們應該回去和村長匯報情況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一隻跑娃娃。 跑娃娃的嘴張得很大,身上的背鰭分了兩排,接近刺的形狀。 奧勒緊張地看著它,察覺到它的後腿開始準備發力的時候,立馬跑了起來。 可惜在逃跑的途中,他的腳意外地踩進了一個洞。那應該是曼鼠挖的。 叔叔立馬掄起鋤頭砸在跑娃娃的頭上。 一聲清脆的裂響和娃娃般的哭喊過後,它的生命也就此終結了。 奧勒蹲下身仔細地觀察起來。 跑娃娃的牙齒小而密,排了三排;頭部有兩側深坑,應該是耳朵。 被砸中的地方有像碎片一樣的裂紋。奧勒用手戳了戳,發現特別硬。 像血液一樣的黑色液體流了出來,過不久就蒸發消失了。 “快走了,暗獸的耳朵很靈的,跑娃娃這一聲估計會引來很多隻。要是把斬蜥引來就糟了!”叔叔把鋤頭重新扛到了肩上,對奧勒說。 奧勒立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暗獸死了會被吃嗎?”他問。 “應該不會,但也說不定。暗獸的肉特別柴,很難吃,色澤也難看,看了沒食欲,”叔叔一邊說著,一邊皺起眉頭,“那黑色的液體可能本質是水,能保持他們的肌肉濕潤,我們把暗獸大卸八塊後水分蒸發光後就完全是乾屍了,比原味雞胸肉還難吃。” 回到村子裡後,叔叔立馬就去找了村長。 奧勒則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休息了一會。 大概到了中午,他被日淼阿姨叫醒了。 他走到了村子中心準備吃飯,突然被俊奇叫住。 “聽說你會做菜了,會些什麼?” “就是書上寫的,好像叫鹽焗雞。” 他們說話的聲音被村長聽到,結果村長就叫嚷著要奧勒做一做。 正好勛暉昨天留了隻雞,奧勒整理了一下工具,就開始製作了。 他把雞頭和雞爪砍開,又在雞身上紮了很多個洞,接著用水清洗了兩次。 接著撒上了很多鹽和秘製的料酒,醃製了大概二十分鐘。 他又在雞身上塗了油,放上蔥、薑、蒜,抹了好幾下。 鍋燒熱之後,他又撒上了鹽把鍋底鋪住,好一會後,他把雞用荷葉包好放了進去,又撒了些鹽。 緊接著,他又扔了些帶香味的藥草進去。鍋中飄香四溢,把市亭叔叔引來了。 “上次你在你阿姨家裡偷偷做,我都沒得吃,這次我可得搶個雞腿!” “那次隻是試試啦……” “但聽你阿姨說很好吃啊,該死的,也不給我留一口。” 奧勒苦笑了一番,然後又轉頭注意起了鍋裡的情況。 看著差不多的時候,奧勒便離開了廚房。 “做好了嗎?”叔叔眼裡閃著光問。 “還要過一會,不然味道不均勻。” 轉頭一看,日淼阿姨在河邊照著水麵跳起了舞,嘴裡還啦啦啦地唱著歌。 他的眼神突然迷離起來,回想起過去,他突然有些感慨。 排除暗獸這種危險外,村子的生活真的好平靜。平靜到讓他有些淡忘了兒時奔波的生活。 外麵的世界變得怎麼樣了呢?他不禁自問。 過去了三十多分鐘,雞終於從荷葉裡“誕生”了。 叔叔不顧燙,立馬抽了隻腿啃。 “嗯!好吃!”他豎起了大拇指。 奧勒有些害羞,撓著後腦勺笑了笑。 村裡的其他人終於也吃到了奧勒的雞,說這雞特別下飯。 “你現在是醫生又是廚師,全能了!”日淼阿姨說。 “廚醫!”俊奇附和道。 大夥都笑了起來。 一陣過後,勛暉姍姍來遲。 “奧勒,廠裡有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他說。 奧勒聽聞立馬起身,和勛暉叔叔一起去了廠裡。 在這幾個星期間,他還做了很多次實驗,其中包括一隻殘疾的雞。 那隻雞的左腿斷了三個趾頭,是被欒鼠咬的。 但奇怪的是,當奧勒來到那隻雞專門圈養的籠子裡時,那隻雞的左腿竟然恢復了。 不是傷口恢復,而是實實在在的長出了趾頭。 他確認了這隻雞確實就是之前那隻殘疾的雞。這令他倍感震驚。 或許妖的血能夠救人,而且是血肉復蘇。 妖的血並非是毒藥! 高興之餘,叔叔又告訴了他另一個發現:這些雞的血液裡已經沒有妖血的成分了。 起初他隻是發現雞的血液恢復成了紅色,但在把雞血擦在其他雞的鼻子上時,它們隻是因為短暫被血液堵住了呼吸道而被驚嚇,而非窒息。 哪怕過了幾個小時,那些雞也依然活著。 奧勒的心此時頂到了嗓子眼上。他非常非常興奮。 距離最近的實驗是六天前進行的,現在那隻雞也已經恢復正常血液了。 他猜測妖血的細胞在血液內增殖到一定程度後就會停止,接著就是漸漸死亡。但在此期間妖血會帶來很多難能可貴的治療,哪怕是斷肢再生。 不過這再生不知道有沒有限度。 當天下午,奧勒向全村公布了實驗結果。 他們果然也是一臉震撼。 回到了家裡,他本準備睡一覺。但桌子上擺放的紫色方塊震動了起來。 那是妙娜的心跳顯示儀。 奧勒把顯示儀拿了起來,觀察著上麵的心跳,發現到了不對。 那線突然平靜了很多,沒有太多起伏,起伏也不會太大。 他瘋了似的跑出了家,被市亭看見。 “喂喂喂,乾嘛去這麼著急?”他攔住了奧勒。 “叔叔,叔叔!妙娜她要死了!” “妙娜?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小女孩嗎?什麼情況?” 奧勒焦急的眼眸穿透出了無限的悲傷。他已經見夠了死亡,他不想再見證一次。 他也不想袖手旁觀! 向叔叔坦白了一切之後,叔叔還是沒想讓他走出森林。 “現在外麵的世界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這樣貿然闖出去肯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奧勒頓了頓,不知所措。 “你先回家去把口罩拿上,我去給你茗程叔叔發個信息。” 奧勒頭也不回地跑到家裡。 他迅速戴好了口罩,穿上了妙娜送的衣服,又在口袋備了好幾個。 叔叔早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我和阿程說好了,妙娜應該是在醫院吧?他已經趕去了。” 叔叔拍了拍奧勒的肩膀:“說好的,如果你確定自己能救,就去救吧!我相信你,我們全村都相信你,小醫生!” 叔叔眼裡閃著認真的火光,奧勒堅毅地點了頭。 “嗯!” 他擼起袖子朝著村的外邊跑了起來,穿過許多草叢又在幾個爛房子穿梭後便進入了邱曇鎮裡。 在路途期間,他無意經過了媽媽曾經開的店。那裡已經被別人改造成了一家商鋪。 他突然停了下來,想起自己曾經也在此生活過那麼多年,有什麼好害怕的。 媽媽,我一定證明給你看! ———— 來到醫院門口,茗程正在等待著。 “你果然真敢出來啊。”他說。 奧勒沒有做出過多回應,立馬和他一起進了醫院,跑到院長辦公室找冷林南。 敲了敲門,院長果然在裡麵。 “你是?” 奧勒沒有說話,隻是摘下了口罩。 “奧勒?!好久不見。你居然敢出來。” “院長先生,請問能告訴我林妙娜在哪個病房嗎?” “你們是朋友嗎?” “算是吧。” “這種事情你去問外麵的護士就可以了,告訴她名字和住院原因。——沒想到你嘴巴變這麼利索了。” “好的,”奧勒連忙轉頭想要出去,但在帶門時停了下來,“師傅他還好嗎?……他還在嗎?” “不清楚,但他還活著喲。”林院長兩掌交叉搭在下巴上,笑著挑了挑眉,“對了,你現在也該對醫術有所了解了吧。告訴你個重點,辨認妖的一個方法是觀察人的淚阜,小心點。” 奧勒驚喜地點了點頭。 從護士那問到了妙娜的病房號後他便又開始跑了起來。 二樓207……二樓207…… 他不斷念叨著,生怕自己忘了似的。 來到醫院二樓,在靠近樓道的位置就是207號病房。許多人在門外等待著,奧勒有些不知所措,蹲在了他們對麵。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身上的勇氣突然被人群抽離乾凈。 在外麵焦急等待了半個小時後,妙娜從病房走了出來,被他父親攙扶著。 “吃了藥做了點按摩感覺好多了。”妙娜虛弱地說著,看向父親的同時,餘光掃到了奧勒。 她有些驚訝,卻又偷偷笑了起來。 他們走了很長段路,下了樓後,妙娜以想要一個人散散步為由支開了父親。 奧勒有些驚訝,他什麼也沒做,但好像什麼都自己水到渠成了。 看著妙娜悄悄走來的身影,他突然有些緊張。 “好……好久不見!”奧勒說著。 “你居然會來這裡啊,你居然出來了嗎?還穿著這身白大褂,哈哈哈!”妙娜笑了起來,但聲音不太大,“我就說這一身很適合你。” 奧勒剛想說些什麼,妙娜卻突然倒在了自己身上。 “是為了我來的嗎……” 他突然臉紅起來,咳嗽了好一陣想要緩解,頭卻還在熱著:“算是吧,我今天有一個新發現,可能能幫到你,結果好巧不巧今天下午那個紫色的檢測儀就震動起來。” “好突然……”他又呢喃了一句。 “能幫到我?太好了。” 奧勒扶著妙娜走出了醫院側門,看見了等候著的茗程叔叔。 “現在要送她去村裡嗎?” “對。” 妙娜看了看茗程,對奧勒說:“他是你哥哥嗎?” “不是……” “哈哈哈,要去你村子裡做客了,好期待。”她笑了起來。 一路盡量躲避著人群,他們來到了舊房區,費力地爬完坡後,茗程先走了進去。 “他怎麼先走了?” “這一帶可能有暗獸,他要先去確認一下。” 過了一小會茗程便小跑了回來。 ———— 市亭叔叔和日淼阿姨在房子裡麵等著,叔叔已經放好了血荷。 “我們不會乾擾你的治療,交給你了,醫生!” 他們走出了房間,阿姨拍了拍奧勒的肩膀以示鼓勵。 林妙娜自覺地躺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我發現了一個新植物,而且可以讓我的血不致命。有一隻殘疾的雞反而因為妖血重新長出了趾頭。”奧勒小心切著血荷,“我就在想,一般先天性心臟病都是心臟缺陷,不知道妖血能不能把你的心臟治好。” 切好了血荷後,他端起來讓妙娜吃下。 接著他又劃開了自己的手臂,流出了血接在碗裡。 “欸!你乾嘛啊?” 妙娜突然想從床上翻起來,嚇得奧勒刀子都有些握不住,於是他忙應道:“沒事的,我恢復很快的。” 他把刀子放下後忍著疼放下了接血的碗。 “過一會就把我的血喝下就可以了。” ———— “沒事的,醫生說我大概二十歲出頭就會死了,”妙娜仍在喘著粗氣,頭發已經自然地散開,失去生氣,“我願意成為你的實驗品,如果成功了,你一定會功成名就的,沒準你可以讓村子的所有人都能走向外麵的世界。” 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妙娜說話的聲音漸漸微弱,頻率也明顯縮減。 奧勒知道進行這種不正規還沒有完全保障的‘治療’風險度是極高的,妙娜自然也知道。 她一直在安慰著奧勒,希望他能振作起來,不要因為一點異樣就擔驚受怕。 此時奧勒已經沉默得被逼出眼淚,蜷縮在墻角,呼吸聲快要趕上病人。 …… 妙娜已經睡著了。奧勒看向了她,她的呼吸聲減弱了些。 心跳的震動像是在沖擊整間屋子,讓奧勒坐立難穩。 在這煎熬的時間裡,妙娜開始有了發燒的表現,短短半小時額間的冷布就已經換了三四次。仿佛一切都炙熱了起來。 他顫抖地躊躇了許久,像是在觀察一位死去的病人,心中埋滿愧疚。 目光逃離片刻,他悄悄地打開了門。 阿姨已經在夜色中倚墻睡去,而市亭叔叔則勉力堅守。 雙目對視,叔叔小心站了起來。 “怎麼樣?” “叔叔……”他撲到在了老男人的身上,麵貌快要脫相一般擺出扭曲的表情啜泣著,“妙娜好像要死了……” “啊?” 市亭悄悄地探進了房間,看見正在熟睡的妙娜。他站在床邊觀察許久,看見身體仍有起伏,便又悄悄走了出來。 “你說什麼胡話呢,她還好好的呢。” “可是她……” 叔叔並沒有讓他哭訴下去,粗壯的手臂緊抱著沉入黑夜中的男孩。 “我不是醫生,但我明白一點,醫生也會害怕沒能救起病人,不過,他們不會因而頹喪,反而愈戰愈勇。你現在和他們一樣,正在和死神博弈,你希望你會輸嗎?” 奧勒停下了動作,在溫暖中回憶著。 他短暫的人生至今,已經輸了太多東西。但同時,他也贏來了很多常人所追之不及的經歷和感受。 “過去的失敗可以棄之不談,而後來的成功會讓你奮勇向前。還沒到宣告失敗的時候,小醫生,相信自己!” 叔叔的嗓子已經接近極限,但他仍然在咬牙堅持。他把身上的皮衣套在了奧勒身上,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鼓舞。 “你從小就是一個特別的孩子,你出生悲慘,但從來沒有自暴自棄過。而且你從來不會說臟話,不需要我們教育,自己就會學著做好。我們都沒說過你不行,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就到這了。” ———— “妙娜,很高興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我們村子的事你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吧?你一直想要知道暗獸,不過我不希望你會碰到,因為他們真的很危險,我今天早上差點就要掉塊肉了。” “我很好奇你們在鎮子上的生活都是怎麼樣的,雖然我以前也在那生活過很久,但大多數都是在和媽媽逃。我現在已經不想逃了。” “我們村子外圍有很多果樹,味道特別棒,我不知道外麵有沒有,不過這個地方真的很特別。” “我小學的時候在教科書裡看到過‘世外桃源’這個故事,這裡就和書裡說的一樣,遠離人煙,和自己人無憂無慮地生活著,我應該是幸運的吧?” 男孩微笑的臉在燈火中微微晃著,眼前的女孩靜靜地沉入夢鄉,任憑綿長的話語傳入耳畔,恍惚間好像也笑了起來一樣。 夜色漸濃,世界沉寂。一道道渺小的話語編織成夢,盤旋著升入夜空,名為‘路’的大樹茁壯成長。 …… “嘿!醒來啦!” 眼前的兔子蹦蹦跳跳著,在朦朧的雙眼裡打轉。 揉了揉眼,奧勒這才看清,原來那兔子是妙娜。 “你……你怎麼樣了?” “好啊,很好啊!我比你早醒了一小時左右,洗漱完了還洗了個澡,現在我的身體特別舒服,呼吸比任何時候都順暢!” 奧勒抖了抖身子,緩緩戴上眼鏡。視野清晰之後,便有一個大拇指沖入眼簾。 “你成功了!我很確定!我現在胸也不悶了,感覺心臟真變好了!” 門被突兀地打開,市亭和日淼滿麵春光地走了進來。 “這小女孩一大早就活蹦亂跳,真有意思。” “是啊,奧勒,你的治療成功了,你救活了一個人!” 他們一致投來欣慰的目光,讓奧勒滿感不適……或者應該說是害羞? 他也噗嗤笑了起來,和叔叔一起走了出去。 “怎麼說?你準備和村裡的人公布這件壯舉了嗎?” “當然!” “向世界呢?” 奧勒猶豫了片刻,道:“還是算了吧,如果把這秘密告訴外麵的人,我們可能就不是被處刑這麼簡單了……” 叔叔擠了擠眉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露出得意的表情,臂彎搭在奧勒後背,說道:“聰明,我就說你很特別吧。能想得這麼全麵,也隻屬奧勒你了!” 奧勒點了點頭,目光投向了遠方:“不過……” “阿姨說我現在是妖欸!”妙娜兀自地說起話來,打破了二人的交談。 “當然,奧勒筆記做得很具體呢,你要過一周才會變回正常人,那時候你就可以回家了。” “太酷了!我現在就和我爸鄭重通知一下他的女兒要在下一周徹底康復了!” “沒事嗎,如果一周不回去?” “哎!我可是探世公司的人,他肯定放心的!公司裡的人也很照顧我呢。” “聽不懂,嗬嗬嗬。” 奧勒把呼之欲出的話含進嘴裡,看著他們三個人聊得正歡,嘴卻突然自顧自地吐出了字:“我想去外麵的世界走走。” 話語聲停了下來,他們看著奧勒。片刻後,他們開懷一笑。 妙娜說:“可以啊,我帶你呀,隻要小心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到時候你肯定會遇上很多朋友!” 陽光悄悄地從遠邊上頭冒了出來,妙娜一邊好奇地問起村子裡的事情,一邊追上了日淼阿姨輕快的步伐。 “世界上有什麼不可能的呢?”市亭叔叔臉上沒有掛著笑容,仿佛在思索著什麼,“對吧,奧勒。” “我要成為一名真正的醫生,救起所有受傷的人,我們絕對不是毒品!” 光柱像是祝福般射入男孩自信的臉龐,仿佛父母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已然成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