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下一位嘉賓入場~”林子軒鞠了一躬,又抽出一顆新的奇怪膠囊。 將兩個溶液混合,透過縫隙露出了奇特的光,辰澄想起了兩小隻眼睛的顏色,那是綠鬆石藍。 “對了,鏡子……”林子軒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鏡子破了,禿子,你再去找一塊。” 又是這個熟悉的儲物室,那塊落地鏡剛剛好在這,像是要完成什麼使命,落滿灰塵的落地鏡靜靜的躺著,一位光頭擦拭著它,宣告著辰澄的死刑倒計時。 “啊,差點忘了,你的狗。”林子軒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黑,對辰澄說道,“它也去陪你。” “這個試劑可貴了,而且現在市麵上想要都弄不到呢,我這也算給你風光大葬了。” “嗚嗚!”辰澄被絕對的力量優勢壓住,動彈不得。 “禿子,鬆開吧,讓他留個遺言。”林子軒命令那位禿頭肌肉男鬆開捂著辰澄的手。 終於嘴被放開,辰澄害怕的聲音帶著顫抖:“你……你沒必要做到這一步!殺了我,警察不會放過你的!” “嗬嗬……辰澄,你居然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做這麼多多餘的事情,真是夠蠢的。”林子軒邊擺弄著那個膠囊邊說。 “因為,用這個試劑,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你會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不會有任何證據能給我定罪,徹底的,懂嗎?” “可以說,我除掉你,就像在路上故意踩死了一隻螞蟻,沒有人知道,連屍首在哪都無人知曉。” 辰澄聽後麵如死灰。 “我蠢,哈哈,我睡了吳嘉嘉你知道嗎?”辰澄想起了什麼,他隻想在死亡之前做點什麼惡心林子軒,既然他那麼在乎吳嘉嘉,那自己現在能做的好像也隻有這些了。 “吳嘉嘉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很多,不用在死前妄圖激怒我。”林子軒一臉不屑,但表情很明顯有著不悅。 “真是快活啊,那晚。”辰澄見林子軒表情變了,故意開始做出一副回味的樣子。“林子軒,我早晨連領帶都忘係了,忘在了她家,你要不要去確認一下?” “死吧!”林子軒青筋暴起。 那一刻還是來臨,林子軒大力的將金屬注射器插入了辰澄的脖頸,那奇異的液體注入了辰澄的身體,顯然辰澄做到了,在生命最後一刻讓他憤怒,但好像僅僅隻能做到如此了。 “再見了,不,永別了。” 辰澄的頭一歪,昏了過去,不到30秒,在心臟有力的跳動下,那試劑充斥在了他血液裡的每個角落。 幻覺逐漸充滿了此時辰澄的大腦。 “蝴蝶,好多蝴蝶!綠鬆石藍色的,滿世界都是,身後開始變得鬆軟,頭腦開始漂浮。太美了,我以後都要用這個顏色畫畫,太美了!” 辰澄隻感覺自己越飄越高,越飄越高……向天空中那個黑色的漩渦進發。 “汪汪!” 正飄著,一聲狗叫從身下傳來,將辰澄從漂浮中拉回了地麵。 原來是小黑啊。 見到自己的主人躺在地上,小黑沖上來就開始舔辰澄的臉。 “小黑~哈哈哈,走,我們去玩。”花田裡,蝴蝶叢中,辰澄起身,和小黑蹦蹦跳跳的在花田跳舞。 蝴蝶變成了花,花則飄起變成了蝴蝶。 試劑此刻燒壞了他所有腦部的神經,記憶被打碎,短時記憶暫時全部消失,名為“意識”的部分彌散在了整個空間,他此刻陷入了無比幸福的幻覺。 他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時一家四口和小黑在一起遊玩的幸福瞬間。 一人一狗,就這樣蹦著,跳著。小黑正像那時一樣,歡快的搖著尾巴,跟在他身後。 它完成了最後的守家。 “小黑,快來,我們去前麵探險。” “汪!” ----------------- 澄澈帶著兩小隻,和同學一起看電影去。 琳琳的傷痊愈的速度十分之快,才一周時間,就奇跡般可以自由活動了。見兩小隻日日在家翻看著畫冊,又有點不識字,百無聊賴的樣子,辰澈還是決定將他倆帶上一起。 一路上,阿福和琳琳用好奇的眼神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些漂亮的櫥窗,精美的商品,他們大都未曾見過。 此刻一行人正駐足在一處店鋪,四個女孩湊在一起,商量著自己要吃什麼口味的冰淇淋。 阿福在一旁尷尬的摸著鼻子,他最不擅長的就是跟異性出門了, 一位穿著奇怪的大叔行色匆匆的忽然與澄澈相撞,嘴裡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沒事沒事,小心一點。” 後來等付錢的時候,才發現了自己口袋的手機不翼而飛,原來是遇到了扒手。 “唉,這年頭什麼人都有,我那爛山寨機都有人偷。”澄澈嘟囔,“又要讓哥哥破費了……” 幾人膽子都小,但是卻都要看恐怖片,就連剛加入女孩們的琳琳也對那張恐怖的海報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阿福乖乖的跟在妹妹身後,小小的人此刻看起來居然有點慈祥,看見自己妹妹興奮的樣子,又想起這幾日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他下了決定,妹妹理應生活在這樣和平的盛世,那個是非之地,他再也不要妹妹回去了。 而要做到這一點,需要與那位名叫辰澄的大哥哥做個交易。 電影果然很恐怖,一行人中唯一的男性阿福成了女孩們抱大腿的對象,一個個都開始往阿福這裡湊。不過妹妹微微出汗的小手抓著自己,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鏡頭來到一處電梯,主角團為了逃生隻有這一條通道,是及其緊張的橋段。阿福沒有怎麼看電影,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畫麵中,電梯天井的金屬板忽然墜落,所有觀眾都嚇了一跳。 此刻,阿福隻感覺自己心臟一緊,眼前飄起了無數雪花,大熒幕裡的鬼臉迅速向自己砸來。 幾人直到結束,才發現阿福在座位上昏倒了。 在晃醒阿福以後,他大口喘息著,表情擰成一團。 “哥哥!哥哥出事了!” ----------------- 辰澄與小黑在花田蹦著跳著,就看見了一位熟悉的穿著華麗的小男孩。 此人正是福柯希勒·馮·塞巴斯坦本人。 藍綠的蝴蝶落滿了他的周身,他就像一個本應在此的雕像,靜靜的在此等待某人的來臨。 辰澄和小黑好奇的圍了上去。 “辰澄哥哥,你怎麼?你怎麼到了這裡?”那奇怪的小男孩開口了,他似乎被困住,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真的就像一尊雕像。 辰澄已不認識阿福。 “啊,這個雕像會說話,有意思。”辰澄摩挲著下巴,開始湊近研究這個酷似人的,會說話的“雕像”。 “你被施加了遺忘魔法?”雕像開口。 “什麼?魔法?我懂了,我是穿越了啊,迎接我的神祇就是你吧,真是和想象中不同呢……”辰澄感覺自己大概明白現在的處境了,這不正是許多漫畫裡的穿越橋段嗎? “不……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任何類似精靈和基本元素的氣息,連一絲都沒有,連妹妹的神賜魔法都無法使用。究竟是什麼原因?你究竟是怎麼來到此地的?”雕像問道。 “啊?這我哪知道,你不是神祇嗎?怎麼連這些都不知道。”辰澄無奈答道。 “話說,我這是要穿越去哪?對了,我妹妹,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她隻有我了!讓我回去!”辰澄想起了自己妹妹,開始鬧起了脾氣。 見辰澄無法迅速理解這一些,又想到自己軀體的存在還在那邊,自己現在隻有意識在這邊,極其不穩定。如果辰澈在此處迷失,自己的存在也會岌岌可危吧。妹妹也隻有我了,我不能如此不負責的陷入混沌。 隻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裡,與辰澄達成這筆“交易”了。 “簡而言之,我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你,辰澄哥哥。”阿福理了一下思緒,開了口。“而此處,是名為‘黑箱’的世界,是死後的世界。” “我死了?神啊,我怎麼就死了?” “我名為福柯希勒·馮·塞巴斯坦,可以見到,你何其幸運,如果不是這隻小狗,此刻我們兩人都會彌散在這個世界中。因為此處的某種規則,互為‘觀測者’是十分必要的。接下來的旅途中請一定不要與它分開,這個行為的致命的,這也是你需要記住的最重要的一點。” “我需要與你達成某種契約,以保證靈魂的平衡。若是在同一世界,那麼交換血液即可,但……你因為某些意外,連同你的所有存在都出現在了這裡,實在是不可思議,而且難以理解……” “不過,我這還有一種方法可以使用,是屬於我們塞巴斯坦一家代代相傳的秘術,鑒於某種糾纏的關係,你也算塞巴斯坦的一員,所以在你身上使用父親應該不會怪罪。” “這是一種儀式,確保你在‘黑箱’可以看清前路。” “在儀式結束後,謹記兩點,不要回頭,不要與這隻小狗分開,直到你發現自己出現在了‘現實’之中,也就是被人發現以後,才可以自由活動。” “神啊,可是我妹妹呢?她不能沒有我啊……”辰澄安靜聽完以後發問。 “她也算是家族的一員,我會照顧好她的,請你放心。” “那,算了,既然我已經死了,也就不糾纏那麼多了,也沒什麼痛苦不是。對了,儀式?儀式需要我做什麼?” 此刻阿福開始扭扭捏捏了。 “需要,怎麼說呢,需要你閉上眼睛。”阿福說。 辰澄聽話的將眼睛閉上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呢,我需要做些什麼?”辰澄繼續發問。 隻感覺一陣柔軟,阿福掙脫了蝴蝶的束縛,吻在了辰澄的嘴唇上。 此刻兩人在花海的絕景,沒有第三個人能看見。 我這是?被一個小男孩親了? 辰澄滿臉的不敢置信,自己怎麼被眼前的神祇?難道說神祇也有某些特殊的癖好? 不過眼前這位小男孩,長長的睫毛撲扇撲扇的真好看啊…… 辰澄此刻想起了自己當年找的算命先生說的“你這個命盤有點雙性戀傾向。” 施術結束,阿福紅著臉,對辰澄說:“前路明了,注意安全。” “神啊,這,不對吧,這不太好吧?”辰澄有點懵逼的說。 “我不是神祇,我真的隻是另一個世界的你。請務必記住我剛剛說的兩點,還有一定要相信我。我會幫你查清害你的人,幫你照顧好妹妹,你也記住,我們的爸爸媽媽,我們的仇人向來一致,若有能力,請務必也幫幫我。”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親我自己? 辰澄現在有一堆想問的,但是一時不知道該問什麼好。 “你的畫作,在那個世界可以成為一種自然魔法切片,這很可能是你的立身之本,也請務必記住,這一點很重要……” 辰澄隻聽見“你的畫作……”,眼前的小男孩就化為蝴蝶消散了。 隻剩下小黑在他身後一臉懵逼,歪著45°的頭。 前方的蝴蝶退去,留出了一條看不見盡頭的曲折小路。 “走,小黑”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