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建州女直部的愛新覺如氏定鼎中原之後,建國號“大金”。雖然有些人覺得大金已經用過了,再用這個國號有些不吉利,但是世祖章皇帝甫陵覺得金是個吉祥詞。天地間有大缺陷,唯有黃金可以使之圓滿。也唯有黃金可以萬古不磨。 世祖皇帝如此定調,又有何人敢不服?於是大金國也就再度出現在史冊之上了。 世祖皇帝還有一項決策更是舉世無雙,那就是組建內衛。這些內衛都是皇室成員選拔出來的,外姓鐵帽子親王家族的子弟也能入選。唯一讓人不能接受的就是這些內衛也要被閹割。而這些內衛出現在群臣眼前時,大夥兒都驚呆了!隻見這些內衛都畫著淡妝,穿著緊身皮衣蹬著過膝長靴,氣質、語音都宛若美女。就連皇後董鄂氏都不由自主的浮想聯翩:這是要和老娘搶男人?! 就這樣內衛又有了一個新的稱呼“龍禁尉”。據說龍禁尉都會武林絕學“葵花寶典”,隻有這種神奇的武功才會把閹人變成近似女人的人。 自從世祖章皇帝定下這條祖宗家法之後,每隔十二年就是那些親王郡王貝勒貝子宗室覺羅們的一重關煞。那就是龍禁尉來補充新鮮血液了。誰也不知道自己家裡的哪個孩子會被選中。要是那些不得寵愛的討債鬼被選中了,可說是皆大歡喜。要是自己老祖宗的心頭肉給選中了,多半是準備辦喪事吧。 最為要命的是選拔內衛是沒有標準的,負責選拔的老公公嘴裡都是說有緣才能被選上。可是什麼是有緣?於是就有膽大的王爺唱起了偷天換日的大戲。據說鐵帽子親王寧王就買了一個野孩子冒充自己親子,這孩子還真被選上了。不過數年之後,鐵帽子寧王就被擼成輔國將軍,一家老小都搬到烏裡雅蘇臺,軍前效力去了。傳說這還是那個孩子成功的被練成了“毒人”,還能為主子萬歲爺效力當差,這才給寧王一個恩典。而還有幾家這麼乾的就沒好事了,直接丟到寧古塔祖宗龍興之地吃白菜葉裹高粱米去了。 傳奇一生的世祖章皇帝已經龍馭上賓。而繼位的聖祖仁皇帝炫燁執政六十四年,因晚年爆發了一出太子謀逆的大戲變成了太上皇,隱居龍首宮。當今萬歲乃是雍親王胤瑧,年號天正。 天正元年的臘月因為沒有下雪,有個六品的欽天監小官敢說就是朝廷有奸臣才讓老天不下雪的混賬話,被天正帝胤瑧杖斃在午門。這一下鬧的整個京城的官兒這個年都沒過好。才初五,內閣和司禮監就被招到宮裡開會議事了。 當內閣和司禮監這九位大佬走到南書房時,看到門口站著的是一名穿著黑色漆皮圓領袍、蹬著一雙蛇紋皮尖頭長筒靴、戴著黑皮手套,長發披垂的年輕人時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是他當值?被稱為內相的司禮監戴權和夏守中立刻覺得兩腿發軟。這位可就是被老公公練成“毒人”的寧笑石啊!別看也就二十多歲吧,在太上皇炫燁康怡老佛爺執政的最後幾年,寧笑石就負責幫那些賜自盡又不肯好好遵旨的官兒上路。遵旨自盡的話,頂多自己躺著入土。可是要是讓寧笑石幫著遵旨,可就說不準死幾個了。傳說寧笑石的毒會傳染,收屍的時候搞不好就能連帶幾個一塊兒去了。 同時毒人寧笑石練的可不是葵花寶典,而是化功大法。有時碰一下誰誰誰,那個誰誰誰就會在數月之後突然毒發暴斃。難道說主子萬歲爺要……四個司禮監的太監隻覺得呼吸都有些艱難。 內閣大學士們倒是不太清楚這寧笑石是什麼來歷,大學士張庭禦看著眼前之人眉如翠羽、眼泛桃花,雖說不和那些女裡女氣的龍禁尉一般模樣,但是在張大學士眼裡也是個“嬖幸佞臣之輩”。張庭禦已經是祖孫三代中堂,抬了旗籍。別說是嬖幸小人,就是司禮監也不過是個刑餘閹寺,哪裡把寧笑石當回事。直接就走進南書房了。還有四名大學士看了一眼寧笑石,見他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也是撩衣襟邁步入內。 司禮監的四位立刻給寧笑石一個笑臉,也要邁步入內。寧笑石低低的說道:“兩位主子萬歲爺都在,而且都有些不太高興。” 司禮監掌印戴權立刻低聲問:“寧大人可知道……” 寧笑石的聲音如同一條線一樣傳入了戴權耳中:“奉聖夫人身子骨不行了,奉旨進頂上奶奶香的梁公公的禦馬被盜。” 戴權聽後不由得暗暗盤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夏守中的武功也算不差,他也聽到了寧笑石的傳音。 九人進南書房後就看見兩位至尊對坐在暖炕上。於是立刻跪倒行禮。禮畢平身,張庭禦照例賜座。 “今兒個臘月都不下雪,朕才委派梁九功這個奴才前往泰山,進頂上奶奶的香。誰知這個該殺的奴才忒不小心,居然讓綠林人盜了禦馬。還給人留下名號,說是盜馬人是什麼黃九齡。可見地方官員公務是何等的廢弛!”胤瑧這一開口,張庭禦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黃九齡當年在太上皇炫燁麵前金鏢斃虎,有救駕之功。太上皇禦賜黃馬褂一件。數年前就病逝家中。這地方官還敢這樣呈報,可不是公務廢弛?可是泰安府是自己的女婿,總得幫襯一二。隻是怎麼開口呢? 大學士鄂爾泰倒是先開口了:“主子明鑒,這黃某人是江南人士,開鏢局子為業。又不歸泰安府管轄,他怎知其人已然病逝?這泰安府如實奏報,也是個老實人。隻是綠林匪徒盜去禦馬,未免有抗拒朝廷的意思。還要著泰安府嚴查、嚴辦,以儆效尤。” 太上皇聽後說道:“鄂爾泰說的不錯。綠林大盜不足為慮,倒是奉聖夫人甄氏,據太醫診斷大限將至。朕不勝心憂……” 這是要對江南甄家動手了?大學士們心知肚明,江南的製造、鹽業都歸甄家掌管,可是銀子卻是一年比一年少。要說甄家沒有趁機撈幾個,那是誰都不信。可是都知道太上皇吃過奉聖夫人的奶水,還發旨意給奉聖夫人建了一個春暉堂,賜了一塊“吾家老人”的匾額。又有誰敢去揭這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