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跟大人物交惡了(1 / 1)

從被老爺子任命為市舶司提舉之後,朱瞻墡就沒閑下來過。   市舶司其實是一個很龐大的官方組織,此前朱瞻墡對市舶司不是很了解,直到接任了市舶司提舉之後他才知道市舶司的事務有多少。   大明的市舶司,在設立之初的時候其實並不是為了下西洋,而是為了接待前來大明朝貢的各國使臣。   比如廣州的懷遠驛,最初是為了迎接占城、暹羅、滿剌加等國的使臣。   泉州的來遠驛,最初是為了迎接琉球王國等國的使臣。   寧波的安遠驛,是為了迎接朝鮮、倭國等國的使臣。   後來到了永樂年間,隨著下西洋這項偉大的事業開始落實,再加上第一次下西洋時大明的國都還在長江畔的應天府,所以坐落於長江出海口的太倉劉家港就成了市舶司的總部。   這一點哪怕是在大明遷都順天府之後都未曾改變,因為鄭和後期下西洋的時候往往都是在年末或者年初出發,那時候的北方正是冰雪封河的時候。   初次接手市舶司事務的朱瞻墡一時之間被繁多的事務給搞得猝不及防,好在朱棣提前做了準備,派了人過來分割朱瞻墡的工作,將接待使臣等工作分了出去,讓朱瞻墡專心負責下西洋事務。   隻不過……   “我哪裡惹到這位大爺了?”   慈慶宮內,朱高熾一家正在吃晚飯,朱瞻墡端著飯碗發著牢騷。   因為距離船隊出發的時間還早,所以朱瞻墡沒有著急去太倉劉家港,而是將船隻修繕的工作交給了鄭和,他則是留在了順天府,準備采購下一次下西洋的貨物。   “怎麼了?”看著發牢騷的兒子,朱高熾很是不解。   “還不是爺爺派來的那個於謙!”朱瞻墡聞言碗筷一摔,氣得吃不下飯。   “也不知道我哪裡惹到他了,他今天第一天到市舶司報道,對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特麼我之前都沒跟他照過麵啊!”   ……   朱瞻墡心裡很是委屈。   這位於少保去年才高中進士,此時的他還沒有正統年間的那般風光,更沒有土木之變時的果斷,現在的於謙,還是一個剛入仕途的菜鳥。   不過即便如此朱瞻墡也不打算開罪他,畢竟這樣的人隻是缺少磨礪罷了,距離一飛沖天隻是缺少一個成長的過程。   更何況,這樣的人有益於大明,他乾嘛要去開罪這種人?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覺得就有效果的。   朱瞻墡沒有開罪於謙,處處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但是於謙不知道怎麼了,在見到朱瞻墡就好像是吃了槍藥似的,處處跟朱瞻墡作對,好像朱瞻墡把他的九族給消消樂了一樣。   “這個啊,我知道。”聽到於謙二字,朱高熾立馬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嗯?您知道?”朱瞻墡聞言一愣。   不對啊,於謙真正嶄露頭角是在宣德元年,也就是三年後漢王朱高煦叛亂的時候,自家老爹怎麼現在就注意到他了?   一個新科進士,值得這麼注意?   “當然知道了。”朱高熾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   “畢竟,敢在賜宴三家的宴席上大罵你爺爺窮兵黷武的人,他還是頭一個。”   “啥玩意兒?”朱瞻墡聞言頓時驚了。   ……   後世某電視劇中曾有這樣的一幕,就是於謙在高中進士的時候恰逢其母逝世,痛失母親的他借酒澆愁,但又好巧不巧的趕上了皇帝宴請新科士子。   後續的劇情是於謙帶著一身的酒氣就去了,並且還在宴席上大罵朱棣窮兵黷武好大喜功,可最後他不但沒有被朱棣降罪,反倒是得到了朱棣的重視。   永樂十九年老爺子宴請新科士子的時候朱瞻墡雖然沒有去,但也是在外麵偷摸看了一眼,畢竟他知道那是歷史上著名的於少保仕途的開始。   那時候他見到於謙了,於謙並沒有喪母,更沒有喝酒,所以朱瞻墡就離開了,至於某電視劇中的情節他就自然而然的認為是藝術加工。   本來還不至於這樣,但是後來好巧不巧的是,因為燃燒彈實驗的事情他當天就趕去了桑乾河,後麵發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去年的於謙才二十一歲,還是個熱血青年,正逢朱棣又大肆興兵,準備再征草原,於是就出現了於謙在新科宴席上大罵朱棣窮兵黷武的一幕。   因為這事兒,於謙被趕去養馬了,而因為涉及到皇帝,又沒人敢議論,以至於朱瞻墡回來之後也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   “這樣啊……”聽了父親的解釋,朱瞻墡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簡單來說,這個時候的於謙還心懷大誌,因為本就是窮苦出身,所以他知道窮苦人的難處,因此他立誌讓所有百姓都能夠吃飽穿暖。   而在今年北征草原時,朱瞻墡在泰寧衛和福餘衛大開殺戒,被於謙認為是好戰派。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戰爭可能會讓很多人一落千丈甚至是失去生命,甚至能讓皇帝瞬間成為死囚,但毋庸置疑的是,歷朝歷代的每一場戰爭中,最苦的永遠都是百姓。   一個立誌於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人,遇到了在戰場上大開殺戒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將其認作是好戰派,也自然而然的沒什麼好態度了。   “麻蛋……”朱瞻墡無力的趴在了桌子上,呢喃著說到。   “無妄之災啊……”   “你管他乾什麼?”朱高熾笑著安慰兒子。   “你們倆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這回是因為你爺爺知道你忙不過來,所以派他去幫你分擔。”   “以後你負責的是寶船和下西洋的事情,他負責的是接待使臣的事情。”   “二者雖然殊途同歸,但你又不是鄭和,又不需要親自下西洋,隻需要坐鎮後方指揮好就行了,和他碰麵的機會少之又少。”   “所以你發愁什麼?”   “您不懂……”朱瞻墡聞言擺了擺手。   “我就是這幾年被商賈給感染的習慣了,畢竟經商這種事兒,除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外,能擺在臺麵上的也就是與人為善這些了。”   “我大概能猜得出來,爺爺應該很重視他,不然的話不會被他當眾罵過之後還不被趕回家鄉的。”   “而且,這於謙當眾辱罵爺爺這件事兒封鎖的這麼好,是爺爺親自下令的吧?”   “估計爺爺也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而是在保全這於謙吧?”   “嗯?”朱高熾聞言很是驚異。   “你能猜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