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被區區僵屍給嚇倒? 就算她把糯米飯硬塞進我的嘴裡! 我也會吃的乾乾凈凈..... 陳輝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一臉討好的模樣,他有一種危險預感,一旦不配合,僵屍新娘將會暴起,美麗的臉龐立刻化為猙獰的鬼臉,手指伸長,一爪子就能把他抓為碎肉。 但他是誰? 仗劍伏魔的陳大俠,隻需一劍出鞘,便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你叫什麼名字?”陳輝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手掌按住劍柄,已待抽出。 “蕭寒音,無邊落木蕭蕭下的‘蕭’......” 嗨嗨嗨,來了奧!陳輝暗道一聲本將軍不殺無名之輩,如今既然你已告知姓名,我這就把你屠了! 五帝銅錢劍從懷中亮出,樸實無華的向前一刺,金鐵碰撞的聲音立刻響起,陳輝眼睛微微一瞇,頓感事情不妙。 “what happened?”陳輝眼睛睜大,隻見刺向心臟的五帝銅錢劍如同撞在銅墻鐵壁上一樣,嘩啦啦的散落,成了一堆零碎的銅錢。 那僵屍的皮膚,連一個白印都沒有! 說好的五帝陽氣呢?說好的鎮邪之力爆發,邪祟立馬潰散呢? 耳邊傳來蕭寒音那冰冷的聲音,就仿佛寒風刺入了耳朵。 “要......給我陪葬嗎?” 陪葬嗎?嗎......陳輝渾身一抖,慢慢抬起頭,看向那張僵硬卻美麗的臉龐。 卻看到了一個笑顏? “這些銅錢,是要給我陪葬嗎?但是我不需要哦,我隻要你!”蕭寒音咯咯一笑。 “要我陪葬?!”陳輝立刻想要暈厥過去,隻感覺無數寒氣自四麵八方而來,身體哆嗦顫抖,定是此獠兇惡,要施展妖術報復! 我已至絕境,奈何,奈何! 兩隻手臂伸出將他攬在懷裡,可仔細聽聽,那聲音並無真正的冷酷無情,卻帶著一絲溫柔:“我隻要和你在一起,這些陪葬品對我沒有用,隻有你才是最珍貴的。” 啊?陳輝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是在絕境啊? 自己使出渾身力氣的一劍,那蕭寒音好像壓根就沒感覺到! 哈哈哈!天不亡我啊!不知怎麼的,陳輝有一絲喜悅,這就像螞蟻使出了渾身力氣的一拳打在大象身上,大象不僅不覺得痛,還要回過頭來感謝你給它撓癢癢。 但是這刺骨的寒意是怎麼回事? 感覺有詐! “親愛的,你怎麼在發抖啊?”那聲音中隱藏著些許欣喜。 陳輝頓時明白了,哦,原來、原來是笑裡藏刀! 什麼狗屁浪漫愛情故事,其實就是這僵屍玩弄獵物前的把戲罷了!你明明知道你施展了妖術,卻還要問我為什麼發抖? 我抖尼瑪! “那個......真的很冷啊,能不能把陰氣收一收,我還想陪你久一點啊。”陳輝無奈祭出求情大法,隻要茍住小命,還怕沒柴燒? 那蕭寒音並未開口。 陳輝繼續求情:“我可是最愛你的男朋友啊,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我凍死嗎?” 蕭寒音依舊沒有回應。 “大姐,我真的很冷啊!我快受不了啦!我真的,真的,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求你放過我吧.......” 陳輝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了,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苦讀十幾年,才剛剛步入社會,就要被活活凍死在棺材裡。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可是我,並沒有釋放陰氣啊?”蕭寒音疑惑地回道。 “啊?”陳輝愣了,那是什麼鬼? 蕭寒音指了指周圍的冰塊,說道:“是不是因為這些?你知道,我是個僵屍,知覺比較遲鈍,可能沒有感覺到它們的寒冷,但是現在感覺到了,確實是比較冷呢。” 陳輝這才發現,原來把自己凍成孫子的不是什麼陰氣妖術,而是自己帶過來的冰塊! 就在此時,蕭寒音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親愛的,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什麼?”要送我出去嗎?當然,這句話陳輝沒有說出來。 他明白了,深深明白了,現在唯一能夠倚仗的,不是什麼破爛銅錢劍,也不是什麼美味糯米飯,而是僵屍新娘的愛。 隻要蕭寒音喜歡他,就會對他好,就不會輕易殺他。 無論如何,一個活著的人,總比屍體好吧! 除非......陳輝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渾身猛地一顫,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司天寶鑒是怎麼說的,困在墳墓裡直到餓死,然後一同前往來世! 不管那麼多了,先打造深情人設再說。 “是什麼?隻要你給的,我都要。”陳輝忍不住發出笑聲,這種土味情話,說出來也不難嗎! 哈,自己果然是個天才! 蕭寒音轉過身去,一隻小手在底下扒拉幾下,僵硬的臉上露出興奮和激動的表情。 “我一直都忘啦,我給你準備了新郎禮服哦!” “是隻能給你一個人穿的,現在這裡這麼冷,正好給你保暖呢!” “我真的,藏了很久呢!” 就像把私藏已久的寶貝拿出來,陳輝能夠看到,那張小臉的欣喜,牙齒輕咬著嘴唇,像是將要為摯友獻出最珍貴的寶物。 表情騙不了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陳輝有一絲錯愕,自己一直覺得十分兇惡的僵屍新娘,真的會有這種表情嗎? 他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應該很高吧? 那是為什麼呢?自己才剛剛認識她沒多久。 或許是一個寂寞的人終於遇到愛自己的人? 那股發自內心的喜悅?那份甘之如飴的情誼?那沉沒地底許久的沉默,終於迎來了回應? 無論陳輝是怎麼想的,在蕭寒音轉頭的一瞬間他慌了。 因為她拿出了一件壽衣! 一件大紅色,上麵還紋著金色龍紋和祥雲的壽衣! “這一件衣服,我真的找了很久呢,翻了好多座墳墓,才找到這麼一件,它真的很好看,放在你身上,略微大一點,但你是穿在最外麵,應該剛剛好合體......” 耳邊蕭寒音的聲音漸漸被陳輝靜音,他隻知道,自己將要穿一件壽衣,還是被死人穿過的衣服。 這有多麼晦氣?這又有多麼惡心?! 他堂堂七尺男兒能這麼做嗎?就算是韓信來了這裡也要義正言辭的拒絕,做人不能這麼沒有底線! “親愛的,這件衣服的確很好看。”陳輝努力撐起臉上的笑顏,抿了抿嘴唇,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才繼續說道:“但我想起來家裡的開水還沒裝,我要走了,不要想我。” 陳輝一個鯉魚打挺,就要出去。 但聽‘碰!’的一聲,棺材蓋子被合上,隻留下一絲縫隙。 “不,你不能出去,就在這裡陪我,我不能讓你跑了。”蕭寒音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