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女人真是一動情就變傻,騙都不用騙了。”薛雲生搖搖頭,看姚清愈發不順眼,他倒也沒打算乾什麼,隻是留個後手,萬一被人堵住,好歹會有點用。 兩人上了馬車,薛雲生隨手把姚清扔到顧湘旁邊,又拿出一包東西道:“你自己易容一下。” 說完他戴上一張人皮麵具,駕著馬車就向城外趕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潘護法是內鬼?”馬車內突然響起顧湘幽幽的聲音。 她當然不會忘記當時薛雲生一出場便暗中給她打地手勢,那個手勢代表著趁機突圍,什麼也不要管。 “我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薛雲生哂笑,“不過我確實知道有人是內鬼,但又無法確定。” “所以你就故意暴露他們,甚至不顧其他人的死活?”顧湘聲音中充滿了冷意。 “阿兄在你心裡就這麼不擇手段?”薛雲生感覺自己好像做什麼都是錯誤。 “不然呢?當年你母親把我們母女趕出去不就是因為你嗎?”顧湘冷聲道。 “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你還記這麼清楚?” 薛雲生苦笑,趕緊轉移話題:“當時我察覺到林鴻不懷好意,便想以絕對的優勢將計就計,趁機除掉方占國,不曾料到城防軍那麼快就出動,我們已經不占優勢,甚至有可能陷入苦戰,引來朝廷更多的力量。” 顧湘沉默不語。 “所以我當機立斷,讓四大護法現身,一邊以勢壓人,一邊暗中觀察誰是內鬼,防止後撤中被人算計。”薛雲生自顧自地說道,又有點不解,“隻是不知為何老潘頭竟然主動暴露,雖然殺了一位護法,但也僅此為止了,遠不如暗中潛伏下去。” 顧湘心中卻有些猜測,或許是為了榮王,薛雲生初來帝都並不知道這一層,是以有些想不明白。 隻是潘護法修行天衍神數,搶盡先機,一擊致命,榮王帶得那個人遠遠不是對手,他們又如何逃脫,若僅靠人命往裡麵填,可要死不少人,姚清必不會這般輕鬆愜意。 顧湘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隻是想來想去又想不起來。 兩人一路出走,果見有不少兵卒四下設卡查探,他們身份手續都是提前準備好,也沒遇到什麼大麻煩。 等出了帝都,很快就與等待的眾人匯合,一行人直接往南趕去。 “我說,你是打算一直帶著他去揚州?”薛雲生感覺都快要看不到帝都城墻了,便出聲問道。 “要你管,我本來就打算在這裡放下他。”顧湘臉色微紅,出聲道。 “此人是誰?”一個護法走了過來,“嗯?榮王府的紈絝?一刀宰了就是,還留著乾什麼?” “你問她?”薛雲生無所謂,指了指顧湘道。 顧湘不語。 “我們可是義軍,跟夷狄不共戴天,湘姑娘,你可不能手軟。”那位護法苦口婆心,“而且,還可以順勢給榮王潑一盆臟水,在帝都散布一些榮王跟我們配合算計大司馬的謠言,足夠他們焦頭爛額一陣了。” “咦!”薛雲生眼睛一亮,大為意動,“想不到老錢你看上去老老實實,心竟然這麼臟?” “不可!”顧湘淡然道。 “為什麼?”薛雲生也不奇怪,早有所料。 “我們義軍的目的是什麼?不是把全世界都變成我們的敵人,而是把虞朝趕走,恢復陶唐,更重要的是不讓修士高高在上,奴役百姓。”顧湘道。 “不錯,可這跟這小子還有榮王有什麼關係?”薛雲生點點頭道。 “這個目標很遠大,所以隻是單純的打殺並無用處,要讓更多的人支持我們。”顧湘道。 “你的意思是,榮王可以爭取?”薛雲生笑了,“真是荒謬,虞朝最大的受益者是誰?除了皇帝就是他們這些世襲罔替的勛貴和宗室,他會反對自己?” “那是你太蠢,沒感受到方占國還有皇帝對榮王的殺意?”顧湘譏諷道。 “你...”薛雲生想起昨晚方占國對榮王的出手,心念電轉,突然明白過來,“我就說嘛,林鴻這個老狐貍費盡心思到底圖什麼,先前還以為隻是單純地想要算計我們,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殺榮王,然後讓我們背鍋?” “這也太陰險了吧?”旁邊的護法出聲道,“玩不起,玩不起,我還是比較適合打打殺殺。” 薛雲生哈哈一笑,剛要吩咐眾人先行啟程,突然又想到什麼,對顧湘道:“你在帝都這一年,還是沒有任何《太微道經》的消息?” “沒有,我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顧湘嘆了口氣,“要是真在帝都,憑虞朝的力量和皇帝的手段,早就找到了。” “可惜,那麼一部絕世道法就這麼失傳了。當年大衍神宗的遺留下的東西,無論是典籍還是雜物,都被人翻爛了,可還是毫無蹤跡。”薛雲生很是遺憾,若是有《太微道經》,義軍肯定不是今天這等進退維穀的狀況。 顧湘沒有說話,她本來對這些也不怎麼感興趣。 “把你們送到地頭後,我需先行離開,不回堯山了。”薛雲生想了想道。 “你要乾什麼去?”顧湘抬眼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衍神宗有三大至法,《太微道經》修道,《天樞至法》護道,《大衍神境》行道,前者廣為人知,後兩者所知之人並不多。”薛雲生眼睛裡充滿了亮光,“當年傳言,《太微道經》流落帝都,《天樞至法》依然還在朔州,《大衍神境》遁至海外。” “所以,《太微道經》無人能找到,你打算去朔州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天樞至法》?”顧湘道。 “不是碰運氣,而是近來多有傳聞,大衍神宗舊址時有異象,特別是經過多年消磨,殘存陣法估計會在下個月月底前全部爆散,有可能那傳說中的《天樞至法》就要出世了。”薛雲生內心很是激動。 “真有那麼重要?” “當然,《太微道經》就先不說了,你可知無論我的浮光法,還是方占國的無我印,亦或者你的暗影針,其實都來自大衍神宗的殘本,甚至就是《天樞至法》上的一些片段,可想而知這部道法有多麼強大。” 顧湘聞言,臉色頓時微微觸動,便沉默不言。 兩人說罷,薛雲生便指揮眾人重新出發。 顧湘把姚清放在乾草堆上,幫他揉了揉後頸,又摸出一張紙折好放在他衣服裡,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她躲在暗處,看到姚清醒過來,看到他走向帝都,又看到他走到城門下,這才最終放下心,抹了抹眼角,身形一動,很快就追上前麵的馬車。 “三大至法,《太微道經》、《天樞至法》、《大衍神境》?”姚清一臉復雜,回身看著顧湘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