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禮,我們好端端地去岐山乾什麼?”風平浪靜地走了數天後,姚清突然追上前麵的宗佑棠,出聲問道。 不問一下總感覺心裡不踏實,雖然他本意就是去岐山,但自己偷摸著去倒也罷了,若是被宗佑棠帶著去,總感覺有點驚悚。 一句話,就是心中有鬼。 “你不知道?”宗佑棠瞥了他一眼。 “我,我應該知道?”姚清心裡一跳,差點都結巴起來。 “就你這還想修行?連什麼地方有機緣都不關注,隻會逛青樓?”宗佑棠淡淡道。 “《天樞至法》什麼都是真的?”姚清乾咳一聲道,感覺自己臉皮有待加厚。 “看來還不是一無所知!”宗佑棠語氣中似乎夾雜著一絲嘲諷。 “大衍神宗三大至法,《太微道經》修道,《天樞至法》護道,《大衍神境》行道,這句話我還是聽說過的。”姚清悶悶道。 “既然都知道了,還來問老夫作甚?”宗佑棠道。 “大司禮你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姚清小心翼翼道,總感覺對方語氣中夾雜著莫名火氣。 宗佑棠不語,走了一會,正當姚清深感無趣想要離開時,突然開口道:“《太微道經》廣為人知,傳言流落帝都,但我們卻找不到。《天樞至法》所知之人甚少,其實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一直傳言還在岐山,但這麼多年了,估計還是竹籃打水。” 姚清沉默,是啊,真藏在岐山的話,無論是虞朝還是那些宗門,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所以,大司禮去岐山,怕也是皇帝的意思,至少去看看,斷去最後一絲念想。 這也是宗佑棠無奈又焦慮的地方,正如他對姚清所言,眼前沒有絲毫出路。 “當年岐山上千百重護山大陣崩碎之後,並沒有完全消失,而是互相耦合,形成無數殘陣,三十年了,這次可能要徹底破滅,大衍神宗留下的唯一痕跡也要消散一空了。”宗佑棠語氣中充滿了復雜。 像是有一種寄托再也抓不住了的感覺。 “有沒有可能藏在陣法之中,所以才無人能夠找到。”姚清問道。 “殘陣無數,能擋得住一般煉氣之士,但對煉神高手來講,不值一提,神念一掃,一切都無所遁形。當年大戰之後,岐山不知被翻過多少遍,還不是一無所得?”宗佑棠道。 “傳言雖隻是傳言,但也未必就空穴來風,說不定岐山別另有蹊蹺。”姚清若有所思道,對他來講,《太微道經》確實就在帝都,隻是其他人沒有發現而已。 《天樞至法》到底在不在岐山,還需實地看看,姚清自信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避開“因果視界”。 宗佑棠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大司禮,修道我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個《天樞至法》護道、《大衍神境》行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姚清轉而問道。 宗佑棠臉上閃過一絲莫名之色,道:“修道即是修境界,護道即是神通,以此震懾邪魔,至於行道,則是當年大衍神宗的一種設想,原打算借此護持我大虞。” “護持大虞?”姚清不由一愣,大衍神宗早就考慮到了這一步? “不錯,《大衍神境》就是為此而生,可惜並沒有來得及施行,更無人知道這部經文的真正麵目。”宗佑棠嘆息道。 當年總有太多的遺憾,他無數次奢想,若是當年大衍神宗勝了,那大虞今天又是何等模樣? “《天樞至法》呢?”姚清晃了晃腦袋,暫時不去想《大衍神境》的事,畢竟距離他太遠,也跟此行無關,他隻是暗暗記在心裡,打算有機會去海外看看。 “大衍神宗以《太微道經》立宗,傳言此經浩然廣大,精微玄妙,能夠以一及萬,自帶推演之能。但終究隻是修道之法,即便根基再厚,進境再快,依然差了一些誅邪鎮魔之威,是以大衍神宗才耗費無數人心血,推演出一部《天樞至法》,以作護道。”宗佑棠道。 隻是推演之能嗎?姚清神情恍惚了一下,他知道“因果視界”應該隻有自己一個人能夠做到,原以為大衍神宗至少能夠略略感應到因果絲線,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我修了一本假的經文?”姚清心中一動,問道:“《太微道經》傳自哪裡?” “你的思維怎如此跳躍,一會想東一會想西,沒個定性?”宗佑棠忍不住道,不過他內心深處還是頗為享受姚清這般問東問西,“《太微道經》傳自哪裡卻有些說不清了,就是大衍神宗當年也諱莫如深。” “看來應該不是大衍神宗某位祖師所創,而是另有所傳。”姚清沒有在意他的語氣,心中不斷思量,如果是祖師的功勞,大衍神宗也不至於這般遮遮掩掩。 “此事已非外人所能知,眼下大衍神宗灰飛煙滅,更不會有人知道。”宗佑棠看了他一眼道。 “所以說,《天樞至法》是一種神通?是對《太微道經》的一種術法闡述?”姚清思緒又轉了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麼說也對,隻是卻無人見過《天樞至法》真正的風采。”宗佑棠有些遺憾道。 “參與三十年前那場戰爭的,當世應該不少吧。”姚清不解道。 “無人修成,自然也就無人見識。” “這卻是為何?” “《天樞至法》號稱演世間一切之法、掌天地萬千之能,豈能一蹴而就?足足經歷了七八代人之手,也就是在大戰前,才堪堪推演成書,他們又哪有機會去修行?即便流傳出來的,也都似是而非,無法推測其真麵目。” 推演成書,姚清注意到了這個字眼,而不是修為境界到了自行領悟而來,所以這隻是一部理論中的道法。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背後可能有更深層次的東西,不然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即便是這樣,大衍神宗依然能成為天下第一宗,若是《天樞至法》早成書二十年,當年大戰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呢。”在宗佑棠心裡,這也是一樁大憾。 當年大衍神宗,可真是千載難逢的一次機會,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機會,就這麼被人生生打斷。 如此,也才讓人無比絕望。 “老夫人生當中前二十年讀得全是聖賢書,後幾十年,卻不得不以凡人之資去想盡辦法了解修行之事,真是造化弄人吶!”宗佑棠感嘆道。 怪不得大司禮如此博學,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修士呢,姚清暗道,剛準備說幾句什麼,忽聽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 “敵襲!”一名傳令兵高聲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