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本空等人早應該出來,配合陣法行事,沒想到先被嚇了一大跳,徒手對抗陣法,這般未曾見識過的猛人,讓他們心生忌憚,躊躇不前。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能多消耗一點是一點。 這一耽擱,果然兩敗俱傷。 “你們龜縮在暗處,終於敢出來了。”姚清咧嘴一笑。 “魔頭,囂張一世,終有伏誅之時,今日佛法無邊,定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一個僧人高聲道。 “你們就這麼確定?”姚清環顧四周,挑釁道。 “身受重傷,真元十去九空,還敢如此狂妄?真是死鴨子嘴硬。”本空冷笑道。 大家都是“化氣”,眼睛可以騙人,但是“靈識”卻騙不了人,對方身體破敗,瞞不了任何人。 “所以,你們誰先來?”姚清指著他們,笑道。 場麵頓時安靜下來,一時無言。 這就有些尷尬了,還好這些僧人都是高手,要臉皮,沒有再麵麵相覷一番。 “不如你們一起吧!”姚清大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空大怒,身上瞬間鍍上一層金光,淩空飛渡,一腳踢出。 他看似怒氣沖沖,實則心下極為謹慎,先就留了三分力道,以防不測。 砰!姚清隻勉力抬了抬胳膊,身體便如破布一般直接被踢飛。 噗!一口鮮血噴出,他晃晃悠悠站起來,臉色慘白,嘴角卻掛著笑:“就這麼點力道嗎?” “你瘋了嗎?”姚瑤大叫,甚至都吵到旁邊的姚瀅。 “你乾嘛那麼大聲?”姚瀅口吐酒氣,迷迷糊糊道,那酒喝起來怪甜,就是後勁賊大,直到現在她都還沒緩過來。 “去去,去旁邊睡去!”姚瑤有點嫌棄地擺擺手。 姚清沒有理她,此時又有僧人出手了,一掌就把他拍翻在地,渾身上下到處都在咯吱咯吱響,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你到底在想什麼?讓你放開殺意,不是讓你自虐,你倒是用你的法袍啊!”姚瑤怒氣沖沖。 姚清好似沒聽到,嘭,剛站起來,就被另一個僧人踹倒。 “哈哈,此魔骨頭倒是硬得很!”眾僧人紛紛大笑,眼看如此,早已放開戒備,隻把姚清當成一個能夠取樂的工具。 “諸位師兄何必這般行事,此魔既然已無反抗之力,當直接誅殺為上。”邊上一個一直冷眼旁觀的癩頭和尚有些不忍道。 “早早了斷,免得生出其他什麼後患!”本空亦皺眉,有些不悅道。 “師兄說得是!”眾僧人收起笑容,打算動真格。 姚清迷迷瞪瞪,似乎神誌都有點不清醒,恍惚間好像有一金色大手從天而降,直奔自己頂門。 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傳來,直到此時,他體內一直無所動靜的“極道生死功”才突然破繭而出。 先前無論運轉多少次,吸收多少因果之力,實則並無丁點效果,這正是“極道生死功”最大的一處關隘,入門極難,要在生死一線間,模糊生死的界限,觸摸生死的真諦,才能一舉入門。 否則即便以那行功路線運轉一百年,也隻是個空架子,什麼用都沒有。 當初姚清看到這一句話,就有些無語,神特麼的生死一線,搞不好真要駕鶴西去,如此大坑,想讓他這種缺乏安全感的人去修煉,還不要了老命? 可惜世事難料,這些天所見所聞、所思所想,無盡殺戮與罪惡,都讓他處於一種既清醒又魔障的狀態,正如姚瑤所說,他快入魔了。 於是他選擇放縱殺戮,甚至可以說是選擇入魔,縱情恣意地去殺,酣暢琳琳地去殺,放開束縛,殺盡一切罪惡,屠盡所有骯臟。 從生死印開始,以生死印結束,在癲狂中看著生死,在生死中看著人性,似乎是隔著世界,又似乎是隔著時間。 這便是生死一線間,讓他有意無意地達到,從而使“極道生死功”順利入門。 從這個角度來說,如果“紫微天衍數”是《天樞至法》的總綱,那麼“十方鬥戰法”就是其脈絡,其他所有神通都能從中得到體現。 如果姚清徹底恢復理智,一定會對自己今日行為大為後怕,很多時候,生死也就是個運氣問題,或許一個運氣不好,他真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某個不知名空間,姚瑤氣鼓鼓地收回小手,她也看出姚清體內功法的起步,虧她剛剛一直小心翼翼戒備,真怕一個閃失好容易才找到的掛件就這麼掛了。 先前一直沒出手,正是看到姚清狀態奇妙,或許真能破除心魔,沒想到是為修煉某種功法,哼! 姚瑤咬著銀牙,暗道事後一定要給他點教訓,否則今後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另一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姚清抬起沾滿鮮血的右手,擋住從天而降的金身佛手。 啪!他身體一晃,向後倒飛,嘴角再次滴落一溜血珠。 但這次與先前完全不一樣,體內“極道生死功”瘋狂運轉,那金身所侵來的力道,大部分都被強行分解吸收,反過來修復自身傷勢和恢復真元。 這才是戰鬥聖法,愈挫愈勇之法,怨不得當初大衍神宗宗主能夠以一己之力獨鬥數位元神高手。 在場一眾“化氣”後期包括本空哪有如此見識,若是了凡在此,說不定會有所發現,至於他們,聽都未曾聽聞,還以為姚清依然在強撐。 “此魔骨頭肯定能燒成頂尖的琉璃杯。”一位跛腳僧人嘖嘖稱奇,他們幾乎都用上全力,怎麼對方還不倒下? 如此一個個出手,姚清看似東倒西歪,以手擋,以胳膊擋,以身體硬接,但就是不倒,比之前還要誇張。 之前好歹還能打倒,哪怕他不斷爬起來,哪像現在,竟然倒都倒不了? 不倒翁嗎? 眾僧人有點生氣,開始兩人同時出手,接著三人,最後還是本空感覺到有點詭異,再也按捺不住,除癩頭和尚,五大高手齊齊出手。 就見五大金身手持諸般法器,或為缽,或為幡,或為幢,或為木魚,或為雲板,等等不一而足。 於電光火石間,全部擊在對方身上。 麵對如此可以崩山裂海的威力,姚清也不過晃了晃,吐出一口淤血,雙眼更閃耀著妖異的光芒:“你們打夠了吧?” 眾僧人聞言,盡皆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