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廖玉傑過來時不過剛入“合氣”,由天人感應走向天人合一,他一向對修行不怎麼上心,是以跟著姚清幾個月,也不過堪堪達到“合氣”之中,離後期還差得遠。 不比陳小柒,那就是個修行瘋子,每天除了修行還是修行,早就達到“合氣”後期,正為大圓滿做準備。 他們兩人看似進境極快,實則他們打小就開始接觸修行,到現在至少都有近十年的功夫,終於在遇到姚清後轉換頂尖道法,又有姚清悉心教導,才能厚積薄發。 其實最開始時,姚清考慮過要不要直接傳授他們《太微道經》,不過後來想想還是作罷,不是舍不得,而是在於因果之力,如果不能吸收因果之力,《太微道經》修行起來未必就有多容易。 這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隨著修為加深,他對《太微道經》和因果之力有了其他想法,便暫且按下這個念頭。 而且《道法》並不差,某種程度上更像《太微道經》本經,適用性廣,上限高,未來有無限可能,卻不需因果之力加持。 至於因果之力,姚清很慎重,他總感覺這種力量並非表現出來那麼簡單,說不定將來有一天真可以做到乾涉甚至掌控因果。 對麵,廖玉傑慢慢平復真氣,眼裡爆發出一道璀璨光芒:“老師,這就是我們將來的世界,用最新的理念推翻那些腐朽的宗門?” “哪有你說得那麼簡單?”姚清翻了個白眼,“這就是個思維慣性問題,你真以為那些宗門幾千年發展會想不到這一點?” “老師的意思?” “神通化符,必然是一種標準化呈現,也必然會帶來威力或者功效上限的拉低,宗門大都是天才集聚之地,又豈會能看上這種中庸之道?” “難道就沒有意義?”廖玉傑皺眉,他也知道,同樣神通不同之人使用出來威力自不同,神通化符隻能追求穩定、簡潔、通用,一些棱角則必須舍掉。 “自然不是!”姚清站起來,“即便高度達不到宗門那些天才的程度,但標準化最大的意義是學習成本的下降,如此才能造就龐大修行基數。” “這就是老師前日所說的精英教育和大眾教育的區別?”廖玉傑眼睛一亮。 “不錯,那些宗門可以說是都是精英,他們經過無數年發展,我們比不了,就隻能另辟蹊徑。”姚清道,“況且,修行修行,不能隻成為個別人的力量,而是要讓整個文明進化。” 文明進化?這又是個一個新的詞,饒是廖玉傑跟隨姚清多日,理解起來依然有點吃力。 “所以這是一個長期努力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隨便什麼新理念就能壓下那些宗門,要久久為功,一點一滴,不斷累積,最終匯成磅礴大勢。”姚清目光炯炯,看向他,“你願意成為其中的一塊基石嗎?” “老師既在前,玉傑何惜此身!”廖玉傑說道,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潮紅。 “好,那我就把這個方向暫且交給你!”姚清拍拍他的肩膀,“可惜人還是少了些,一人之力終究太過單薄。” 廖玉傑卻沒在意,一個人又如何,一個人照樣能出成果,這些日子可把他給憋壞了。 自從來到道院,姚清便讓他停了陣紋研究,全力提升修為。 不是姚清不重視陣紋,而是陣紋方麵他們已經遠遠落後天工別院,再往下走不過是重復行為,沒多大意義。 況且有天下陣法源流神闕宗矗立在前,怎麼折騰都不可能跳出這個樊籠,還不如乾脆換個方向,從別的地方著手。 再者姚清本身就是一個移動的宗門寶庫,是以道院不需再借用陣紋之力,除非是神闕宗那等天地大陣。 “還有個方向,陳小柒估計擔不起,還是要看你。”姚清想了想又道。 “老師請說!”廖玉傑眼睛一亮,以前單憑天分就能整出那等可以抵禦外界攻擊的防禦小球,現在有了姚清傳授的“紫微天衍數”,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整點事了。 “神通化符,說實話是借鑒了‘顯聖’之境可以把自身所學銘刻於神念之內的情況,哪怕二者並沒有可比性,但功效上可以說完全一致。”姚清徐徐道。 廖玉傑靜靜聽著,沒有出聲打斷。 “‘顯聖’之上,則是‘分識’之境,這個境界神念化生無窮,可不單單是一枚神念之體了,是以修士可以選取一些主神念,通過以特殊之法祭煉,形成特殊之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比如專門用來輔助修行、吸納天地元氣,比如專門用來輔助施法,一旦外界有變,便直接釋放應對術法,不必再經過自身意識反應。” 廖玉傑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說實話,他以前對煉神三境的了解也就知道個名字,知道強大無比,具體是什麼樣的強大,他卻沒有任何概念。 眼下聽完姚清的介紹,他才明白,怪不得“化氣”哪怕是大圓滿,在煉神高手前也隻是大點的小孩,這根本就是另外一個層次,完全沒有可比性。 用姚清的話來講,這是人工和智能之間的區別,而且還隻是神念的一方麵妙用,更不要說其他了。 “到這一步,修士越發朝非人方麵發展。”姚清感嘆道,奶奶的,這是直接把自己的大腦化成無數個中央處理器,凡人還玩個屁。 “紫微天衍數”到這一步才能算真正小成,意識分化無數,所帶來的恐怖推演能力,怕是什麼也比不過。 “老師是說,我們也能在‘化氣’階段實現一些簡單的功效。”廖玉傑隱隱抓住了姚清的想法。 “不錯,神通如果可以化符的話,我們為何不更進一步,推演出一種特定的符文,實現特定功效,比如自主吸納天地元氣,輔助修行。”姚清笑道。 廖玉傑很淡定,他覺得自己一向很穩重,很有祖父所說的泰山崩於前而麵不變色,於是他端起自己的大杯子,抿了一口茶,果然,心中毫無波動。 就是,手有點抖。 姚清重新坐下來,打算讓他緩緩,免得一時間說得太多,把他腦子攪成一團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