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氣息,必是老牌“顯聖”高手,而且看這情形,似乎來自於金剛宗。 “金剛宗?”姚清麵色微微一變。 整個天下純以佛法而論,金剛宗的理念未必就是最先進、最精深的存在,但加上修行,依然以金剛宗為首。 雷州佛道昌盛,哪怕被金剛宗搞得烏煙瘴氣,佛法東傳也沒受到任何影響,前些天姚清甚至在帝都看到有一座寺廟悄無聲息立起,可見一斑。 姚清覺得意外的是,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怎麼也沒到金剛宗會第一個跳出來,也沒想到時隔一年金剛宗會來找他麻煩。 按理說,他去年雖然把雷州攪了個天翻地覆,但金剛宗大變,已經算是了結了一切恩怨,這時候又來找他麻煩做什? 若是真想對他下手,為何去年不在自己更弱小的時候下手? 還是說,隻是個人行為,是針對雷池那事? 想到雷池,姚清頓感心虛,此事說到底是他占了大便宜,很不厚道,金剛宗也沒想到他身上會有元神級的兵器,能把雷池幾乎搬空。 若真是雷池之事,姚清還真做不到理直氣壯,更不要站到道德製高點了。 “阿彌陀佛!”就見一乾瘦和尚自虛空中一步一金蓮,步步生蓮,似慢實快,眨眼間就來到幾人跟前。 “不知大師是?”姚清乾咳一聲,硬著頭皮問道。 “貧僧本凈,金剛宗僧人!”乾瘦和尚雙手合十道。 “大師這是?”姚清隻好又問道。 “自是想向施主討回一個公道!”本凈道。 “公道?大師是說雷州之事?”姚清問。 “自然是雷池之事!”本凈不與他拉扯,直接道。 “雷池一事是我過分了,今後若有機會,定會向貴宗彌補一切損失。”姚清嘆口氣,暫時隻能這麼說道,也算是他自己的一個承諾,畢竟理虧。 “雷州之事?雷池之事?什麼意思?”一旁的明無妄聽得有些不明所以,便問道。 他知道雷州,也知道金剛宗有一寶名雷池,可以鍛造肉身之力,但有點想象不出這根姚清有什麼關係。 “雷州數百寺廟,去年被我一鍋端了。”姚清乾咳道,解釋了一聲。 “一鍋端?”明無妄愣了一下,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師弟好魄力,不過那些和尚作惡多端,殺乾凈了也是好事。” 很顯然他也聽到過雷州的一些傳聞。 不過說是這樣說,甚至當著金剛宗大和尚的麵,沒有留一點情麵,但明無妄心中還是有些震動,敢在金剛宗眼皮子底下大開殺戒,還能全身而退,非人也! “至於雷池,差點被我斷了根,把金剛宗數百年的積蓄給弄沒了!”姚清有點無奈道,他也不想啊,關鍵是誰能想到姚瑤會那樣? “雷池斷根?”明無妄有點想不通了,“你殺了金剛宗那麼多假和尚,還敢去偷雷池?” 他以為姚清是眼饞,悄無聲息摸到金剛宗,做那梁上君子,佩服是佩服,關鍵這不是嫌自己命太長,去找死嗎? “那倒不是!”姚清便簡單介紹了一番金剛宗當時的情況。 “這些個和尚算計真多,讓你承擔殺孽,他們隻享好處?”明無妄恍然,又忍不住譏諷道,他一向看不起這些個裝神弄鬼之輩,看著就來氣。 “不至於,不至於,背後另有隱情。”姚清忙道,他知道那道金光,也知道了凡的一些事,更有姚瑤的推測,自然知道背後不簡單,隻不過這些東西涉及到元神,他無法跟明無妄細說。 明無妄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對麵,本凈和尚一言不發,也不在意明無妄言語中的不敬,隻是雙手合十,垂眸斂目,不知在想什麼。 “大師代表著金剛宗?”姚清見自己的承諾對方無動於衷,便又問道。 “隻是貧僧自己的意思。”本凈和尚老老實實道。 “那大師的意思?”姚清心中舒口氣的同時,感覺更加頭疼,最怕這種不折不撓、緊盯不放的人了。 “自然是帶施主回宗,交由首座發落!”本凈和尚道。 “若是首座再次讓我自行離去呢?”姚清問。 “貧僧自會據理力爭,讓首座留下施主贖罪。”本凈和尚抬起雙眼,眸子堅定,“貧僧從雷州到中州,再到南州,一直到海外,每次都感覺到要抓住施主的蹤跡了,但每次都抓不住,此次帝都相遇,斷不可能輕易放手。” “你跟了我一路?”姚清麵色一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轉眼一想,自己身邊有姚瑤、無生真人、林輕語等數位元神,絕無可能被人跟隨還不自知,對方應該隻是一種追尋的過程。 “阿彌陀佛!”本凈和尚道,“施主助我金剛宗涅槃重生,又致我金剛宗重寶元氣大傷,一正一反,便為緣分,理應在雷音山修行。” “你是想讓我去當和尚?”姚清愣道。 明無妄聞言,冷笑不語。 “贖罪即為修行,雷池再度圓滿之時,便是施主功成之日。”本凈和尚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姚清果斷道,他可不想去當什麼和尚,還有那麼多事情需要做,那會把大好時光浪費在看守池子上。 “苦即為樂,樂即為苦,施主受障所迷,自然會有此看法,阿彌陀佛!”本凈和尚低誦了聲佛號,不進反退,退到一邊,盤膝坐在虛空,閉目誦經。 而天地間的那四尊佛像依然矗立四方,不言不語,也無任何動靜。 姚清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本凈,雖然這個和尚帶著壓迫而來,但似乎又沒有多少敵意,看似是為了雷池之事而來,實際目的卻雲裡霧裡,很難琢磨。 姚清深吸一口氣,沒有在去想這些,而是看向不遠處。 天際,朵朵鬼火突然燃起,越燃越多,漸成燎原之勢,無邊鬼火猶如洪流,從兩座佛像中間傾瀉而來,化為兩人,其中一人是去而復還的陳承意,另一人是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神色陰鷙。 陳承意立在後麵,甚至帶著種不安與畏懼。 鬼王宗的“顯聖”高手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