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見陸慎離去,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對方那一式神通他看似破得不難,但也算是傾盡全力,就是內腑都受到不小的震蕩,想要再行出手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更何況,姚清亦知道對方應該沒有使出真正十成的力道。 “果然還是差了一個境界,無量宗名不虛傳。”姚清心下感嘆,他也感覺到陸慎並不是真得想要尋他晦氣,應該正如對方所言,是為了一個交代,否則又豈會這般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不過陸慎最後臨走前所說的那句話是幾個意思? 什麼叫好好待葉姝?他跟葉姝認識以來,相處時間滿打滿算可能不足幾天,怎麼就上升到需要自己好好照顧了? 葉姝一個堂堂“顯聖”高手,也不需要旁人照顧吧? 姚清當然不會認為葉姝兩次見麵就會對自己芳心暗許,可能是平日裡清冷慣了,第一次見她這般對待一人,以至於宗門上下都有些誤會? 姚清不由搖頭苦笑,感覺葉姝心底依然覺得她能夠順順當當突破“顯聖”是承了自己人情,否則不會這般。 可這個誤會也不是那麼容易解開,這種事根本就沒法說清楚,甚至可能越描越黑,姚清也隻能當不知道。 這些事倒也罷了,姚清心底深處隱隱有些擔憂的是,從最近這幾次與人鬥法中他能明顯感受到,這天地間對修士的某種隱隱壓製似乎在慢慢消退,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姚清從腰間拿起那座小鼎,寸許大小,極不起眼,鼎口卻有氤氳之氣吞吐,很淡,不凝神細看,幾乎都發現不了。 姚清之前推測,山河鼎就是起到了鎮壓整個修士的作用,免得隨隨便便幾場鬥法就把世界給毀掉,以前鬥法也確實能感受到這種若有若無的限製,對天地的破壞會有個極限。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種限製似乎已經沒有了,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取了山河鼎?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旦發生什麼不測,可就是自己的罪過了。 可話又說回來,自己催動山河鼎,這件至寶的一切功效都跟先前一般無二,所以肯定不是鼎出了問題,而是其他方麵產生了某種自己不知道的變故。 姚清心情有些沉重,但到這個地步也無可奈何,他並不是很清楚山河鼎是如何起作用,是以眼下就想把鼎放回去都不該怎麼放。 而且宋應奇前陣子剛來就已經給他說了,堯山內部一應陣法都已經毀掉,就是他想物歸其位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歸。 “罷了,且行且看,想必無人願意把這篇天地打碎吧?”姚清心裡有點不確定,隻是也清楚自己必須先行強大起來,才有資格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 姚清最後看了一眼無量山方向,方才他與陸慎交手,那邊可是有不少人遙遙相望,均是氣息淵源之輩,深不見底,甚至有幾股氣息晦澀難明,若非姚瑤提示,他都感覺不到。 “果然不虧為千年大宗!”姚清輕嘆一聲,隻身離去。 他那幾位弟子,天賦雖過人,修行速度也快,但想要幫得上他,估計還得等上幾年。 無他,底蘊淺薄了一些,別看明無妄或者陸慎向來都是直接捏拳而上,並沒有動用什麼法寶法器,非沒有,而是不願爾。 無量宗數千年傳承,怎可能少了護道之寶,哪怕比不上神闕宗那般神妙,但數量上可不會少。 再說五大宗門,不過數百年傳承,能把跟腳道法一代代完善就不錯了,這等底蘊還無法攢出。 至於他姚清,更不要提了,雖說手中也有一二至寶,而且還是一等一的至寶,無論是姚瑤還是山河鼎,或者是天樞法袍,放在外麵,都能引起元神高手的覬覦,但還是不夠看。 這是需要在時間上慢慢消耗,姚清亦無法。 他心中思緒萬千,腳下卻不慢,很快就趕到雷州境內。 雷州近年來也變化極大,少了那些喝人血的寄生蟲,金剛宗又不太理會俗物,再加上姚瀅在這邊四下行走,行俠仗義,又有姚瑤暗中相助,倒也算風調雨順。 其他不說,至少能夠做到人人都吃飽飯。 雖說雷州這些年被禍害得夠慘,人丁不旺,不過枷鎖一旦去掉,人少地多,自能爆發出極大的熱情,短短一年時間,百姓好似倒比朔州還要吃得飽一些。 姚清神念一掃,自然能看得清楚,心中也是欣慰。 “哪裡來的賊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在這裡鬼鬼祟祟,吃我一劍。”便在此時,一聲嬌喝響起,就見一道道劍氣猶如孔雀開屏,朝著他當頭罩下。 “小瀅兒也變得淘氣了呢!”姚清失笑,方才神念一過,豈能沒發現她?當下袖子一揮,便把那些劍氣全部兜進袖子裡。 “大哥哥欺負我!”一個少女自空中落下,有些嬌憨道,不是姚瀅又是誰! 年歲雖不大,好像因為修行,又長開了一些,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性子也更加開朗了許多。 “不錯不錯,短短一年時間,一個人獨自修行竟然都已經‘化氣’了。”姚清有些欣喜道。 他跟前這幾人,最讓他滿意的並不是修行速度,而是悟性,是不拘於形,不役於心,即便所修神通與他一般無二,但依然能有所闡發,不會亦步亦趨,廖玉傑、江竹等人如此,姚瀅亦如此。 哪怕這一年姚瀅在暗中接受了不少姚瑤的好處,但能達到如今這個境地,依然了不得,更何況她在雷州行走,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當初他走得急,留下的可是一個爛攤子,金剛宗又指望不上,若非姚瀅四下奔走,出了大力,雷州怕是要生出不少亂子。 “大哥哥終於來了!”姚瀅過來抱住他的胳膊,略有些幽怨,姚清對她來講可謂為是人生當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都不為過,偏偏又把她一個人扔到這裡不管不顧,當初麵對滿目瘡痍的雷州,想要打開局麵何其艱難,若非姚瑤幫助,她還真挺不過來。 不過對姚瀅而言,與其說心中有怨氣,不如說是在姚清麵前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