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葉聞言,臉色愈發難看,今日他們五大宗門不惜召集諸多高手,不遠萬裡降臨此地,為得就是以迅雷不眨眼的態勢直接拿住姚清,這樣既能清除掉大衍神宗隱患,又能在世人麵前彰顯他們五大宗門的存在。 可現實終究太過骨乾,他們自以為摧枯拉朽的攻勢,被姚清接二連三的出手給徹底擊碎,直到天音宗出手,則再無成事的可能。 堂堂元神高手出手,到頭來卻是這麼一個結果,又如何不憋悶? 可他又知道,今日林輕語在此,就無人敢出手,這便是上古四宗的底氣,除非他們五大宗門出動真正的底蘊高手,才有一較高低的可能。 可惜! 一旁的天羅道人眼見厲葉神思不屬,心下暗嘆,便出聲對姚清道:“不知小友的意思是?” 形勢轉換,是以連稱呼都改變了。 姚清有些不解道:“我的意思?不應該問你們的意思嗎?” 天羅道人點點頭,回身看了一眼長眉僧人。 今日五大宗門集體出動,明麵上看似是鬼王宗的厲葉出頭,實則真正話事人是金剛宗的長眉僧人,畢竟這個大和尚修為最高,聽聞去年有所突破,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過長眉僧人並沒有理會他,依然閉目養神,他今日前來,似乎就是因為想來了,所以才來,而不是跟他們一般懷著什麼目的。 天羅道人心下了然,重新看向姚清:“當年大衍神宗與我等之間因果深重,今日小友既有這般底蘊,老夫便再確認一下。” “前輩請講!”姚清道,別人客氣,他自然就有禮貌。 “小友所修行的就是當年大衍神宗的傳承?”天羅道人問。 “不錯!”姚清坦然道,這一點此時也沒有再否認的必要,自然要堂堂正正地說出來。 天羅道人點點頭,忽而笑道:“今日倉促前來,他日可就不是我們這些人了。” 姚清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這一次他拚湊出四大元神,下一次即便林輕語還願意助他,怕也占不到任何優勢。 “大衍神宗已往矣,諸位當真忌憚那個已經覆滅的宗門?”姚清有些好奇道,這些人並不知道《太微道經》的神奇之處,更不知道《天樞至法》的博大精深,因此沒有搶奪道法的動機,當真是隻有忌憚? “忌憚?”天羅道人笑了,“大衍神宗不過是一個引子,其實不重要。” 他稍稍點了一句,沒有往深處說。 姚清聞言不由若有所思,他今日這般針鋒相對,就是想給五大宗門當頭一棒,讓他們知道自己這塊骨頭的難啃,也讓他們不敢輕易再來夏州。 至於下一次,姚清有自己的推測,否則他不會這般輕易出動一切底牌。 一來當今天下已經跟三十年前不一樣,五大宗門不可能再輕易捏合到一起,而且上古四宗頻頻現世,也牽扯五大宗門一大半的注意力,他有信心隻要邁過這一道坎,之後五大宗門不會輕易動手,除非傾盡全力,舉宗來襲。 二來,姚清隱隱約約對五大宗門背後那人有種感覺,對方似乎到了一個極為關鍵的點,應該不會橫生枝節把目光投放到自己這個小角色上,因此可以鉆這個空子。 隻要五大宗門不能齊心協力,他就有底氣去麵對任何挑戰。 當然,若是將來夏州發展起來,從而引起整個修世界的憤怒,姚清更不會擔心,畢竟到那時候若是還不能自保,那毀滅就毀滅吧。 這個窗口期,短則應該會在兩三年之內,長則無定數。 姚清雖然沒再用因果視界,卻能以兩大推演聖法來推測未來的發展趨向。 此時聽天羅道人所言,不過是更進一步驗證心中所想罷了。 “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吧,小友且好自為之!”天羅道人笑笑,深深看了一眼姚清,抬手一揮,帶著身後數名淩霄宗的弟子消失不見。 天羅道人不比厲葉,他是老牌元神,心境磨礪多年,自能坦然麵對任何情況,走得也瀟灑。 厲葉則是當年鬼王宗為了彌補宗門底蘊受損太過強行以外力催生出來的元神,心境修為未必都比得過姚清,真實境界也未必強於無為。 也是以才和姚清一個同樣靠外力得來的元神之境打得有來有回。 另一邊八殛宗的純陽子左右看了看,哈哈大笑一聲,也不說話,帶著自家宗門後輩同樣離去。 中間的厲葉眼見身邊兩大高手都不見,心中更無安全感,怕姚清等人突然出手強行留下他們鬼王宗,是以顧不上虎頭蛇尾,狠話都不說一聲,便自消失。 五大宗門眾妙宗沒有來人,對麵便隻剩下兩個大光頭。 “大師這次前來所為?”姚清見兩個和尚不言不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乾咳一聲,主動張嘴道。 “阿彌陀佛,小友與我佛有緣,今日若渡不過此劫,老衲欲接引小友回歸我佛。”長眉僧人雙手合十道。 “多謝大師!”姚清欠身道,金剛宗對他一直另眼相待,雷池是一次,帝都也算一次,這次更不要說,老實而言,他也不知道是何故。 雷州殺戮,金剛宗也用雷池還過了,而且是自己占了不少便宜,按理說金剛宗應該對自己如避蛇蠍一般才對,可現實偏偏相反。 “若是下一次五大宗門舉宗前來,大師還會到來?”姚清又問。 “自然!” 姚清所說的“來”自然不是來襲的意思,這一點長眉僧人也懂。 “大師不怕背後那人?”姚清想了想,問道。 “小友果然知道很多事!”長眉僧人目光湛然,“三十年前怕,被師弟拉扯了三十年,自然不再怕。” 姚清聞言,不由想起那個坦然麵對生死的和尚,點點頭沒有說話。 “若是小友不介意的話,老衲想在小友治下的夏州走一走。” 姚清到夏州已經好幾個月,他所行之事自然瞞不過有心人,但所為何目的,怕很少能有人看出,長眉僧人想必也是存了一些心思。 姚清稍作猶豫,同意了下來,夏州一切,均無不可示人之處,他一抬手,便撤去上空的山河鼎。 長眉僧人朝他點點頭,又與林輕語致意了下,帶著那位乾瘦和尚落入夏州。 自始至終,那位乾瘦和尚都沒有睜開過眼,也未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