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深沉(1 / 1)

夏祇 希厘 3342 字 2024-03-21

“說得再冠冕堂皇,你也不過是害怕自己家族受到損害罷了!”嚴子期厲聲喝道。   道院教授學子,可不僅僅是修行或者機關陣法符文等等學科,最基礎還有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建設,甚至前世一些階級觀念等等,這可以說是姚清的一種私貨。   畢竟《道法》就建立在這種價值認同上,他也必須把這種價值認同給推行開來。   是以道院學子的眼界遠非他人所能比擬。   因此孫永平無論怎麼說,嚴子期都一針見血指出關鍵所在,之前不是沒人知道孫永平大族出身,但他能果斷跟隨詹知行西行,反倒讓很多人心生敬佩。   不過嚴子期有點想不明白的是,孫永平如此心境,又如何在道院修行下去的?   要知道道院看似管理寬鬆,但因為人人都要修行《道法》,實則對個人價值取向的控製極為嚴格,不認同道院理念的人,自然無法穩定道心,強行修行《道法》,隻可能走火入魔。   除非孫永平壓根就沒有修行《道法》。   “無論如何,今日就是你等覆滅之時,沒了姚清這等逆賊,夏州不過是土雞瓦狗。”孫永平哈哈大笑,頗為誌得意滿,根本不在乎嚴子期說什麼。   這等潑天大功在手,他相信自己一旦回到大虞,立刻就能得到重用,名留青史根本就不在話下。   “你就這麼自信?”嚴子期尚未說什麼,一直被人忽略的姚清忽而出聲道。   “你?”孫永平眼中驚慌一閃而逝,道,“強弩之末,虛張聲勢罷了。”   他之所以隻敢刺出一劍,就是怕被姚清反殺,不過他也並非沒有任何後手,是以慌張了一下便重新恢復鎮定。   “世子!”陳立驚喜道。   “世子你沒事吧?”嚴子期也忙問道。   姚清擺擺手,放下宗佑棠,緩緩站起身來。   孫永平忍不住後退一步,有些驚疑不定。   “之前,我曾在夏都當眾說過,人道之劍專克修士,隻要入體,便能直接破壞修士的道基跟識海,無堅不摧。”姚清道,忽而又流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不過,我並沒有告訴你們,人道之劍其他的特性。”   “什麼?”孫永平忍不住問道。   “神祇係統由我而建,誰給你的自信,反過來傷我?”姚清冷笑道。   “可你終究還是被我一劍刺穿心臟,即便不死,也是重傷!”孫永平喝道。   “不錯,若非我故意當眾提到人道之劍的特性,若非我故意給你們接觸人道之劍的機會,若非我故意放開心神戒備,你哪裡會有絲毫機會?”姚清嘆道。   “你?”孫永平聞言,不由神色大變,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對方的某種算計,是為了引出他?   “不自量力!”姚清右手一伸,孫永平手中的人道之劍頓時化為虛無,再一次出現時就已經到了姚清手裡。   姚清隨手一拋,人道之劍便化為一道流星,遁入虛空,看方向,應該是直奔夏都而去。   之所以如此,還是為了體內剩餘那一絲被人算計的隱患,姚清經過推演,發現眾生之力可以幫助自己徹底祛除體內隱患,但必須是在心神完全放開的情況才可以,因此不能靠自己或者身邊親近之人。   靠自己,哪怕再果斷,心神總有抵禦的本能,不能完全放開,靠親近之人,哪怕再理智,也無法做到理論上的果斷,也就是不顧一切。   是以姚清把視線投向了孫永平。   夏州必有虞朝細作,這是不用言說的,在道院也必有個別學子心向虞朝,特別是出身天工別院的那一部分人,其中孫永平最為頑固,也最有出手的理由,哪怕他是詹知行的得意弟子。   基於以上種種,姚清自退卻五大宗門之後,便一步步設局、暗示,再加上陣前宗佑棠身死,他的心神本就不屬,終於給了孫永平出劍的機會。   一劍透體而過,當中的人道之力,也徹底把姚清體內殘留的最後一絲隱患給湮滅掉。   從此,海闊天空,再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了。   這才是神祇係統對他本人最大的貢獻,也是他推演無數次掙脫牢籠的最優解,為了這一步,他甚至提前設置了多重保障措施,暗中布局了多個勾餌,並不怕找不到人動手。   今日即便沒有孫永平,也會有其他什麼人或者修士來完成這一步。   而身上的枷鎖一去,姚清便能感受到識海中有無數畫麵浮現,一副一副,猶如電影,雖事無巨細,但卻隔著一層保護膜,那龐大的記憶並不會對他如今弱小的意識存在任何沖擊。   “原來如此!”姚清不由喃喃自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拿下此獠!”陳立一見孫永平再無威脅,馬上就下令道。   孫永平臉上頓時有些慌亂,剛要說什麼時,就見一道道灰線以他為中心生出,四周有些腳步快的士卒剛一碰觸,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直接悄無聲息化成了枯骨。   這一下變故端得令人駭然,陳立眼見不對,趕緊製止士卒上去送死。   “你果然還與那些宗門有勾結!”嚴子期憤然道。   “那又如何!”孫永平重新鎮定下來,若非有這個後手,即便姚清處於瀕死狀態,他都不一定敢動手。   “整個夏州都被神祇係統籠罩,想要悄無聲息進來,則必然要跟本體斷開任何聯係,所以鬼王宗這縷分神,我夏州收了!”姚清淡淡說道。   “大言不慚!”一道聲音自灰線中響起,隨後灰線猛地震動起來,顯然對方想要趕緊離開,唯恐姚清召來天成之神把他這縷分神徹底留下。   姚清沒有說話,隻是從指尖延伸出一黑一白兩道氤氳之色,似有若無,似存不在,甫一出現,天地見隱隱大道的磬音傳出,可惜一閃而逝,並沒有人注意到。   那人更不在意,姚清眼下的修為不過是“化氣”之境,隻要沒有天成之神降臨,他根本就不在意。   哪曾想那黑白二色根本就無視任何空間或者時間,眼看著還在姚清指尖,似乎很遙遠,再看時已經撐滿了視線,毀天滅地。   “這是什麼?”灰線根根繃斷,化為虛無,那人隻感覺四周的時空都被固化,親眼看著自己的存在被生生抹去。